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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妻子这般数年如一日地躺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里无法不想些什么。他羡慕妻子,羡慕她能够如此沉醉,如此轻盈地展开身体。像一片云朵浮在暗夜的天幕里,像水中的奥菲利亚。他记得大学时,和他同校的妻子就是在饰演奥菲利亚时触动他心房的。那时的妻子,轻盈的体态像一朵飘在水面上的花朵,瞬间击垮了他这个体育系大块头男生的全部英勇。是的,轻盈,许多年过去之后,妻子仍然是轻盈的。当然,他指的是妻子内部的某种东西,是在日常所见之外的。一个四十出头的普通女人,肉眼可见的体态再如何轻盈也无法与年轻时媲美。但妻子的轻盈还在他的眼中,或许,只有他能看得出来。那轻盈在妻子身体的哪部分藏着,他说不好,但他能感觉到,只要妻子启开那扇封住轻盈的门户,轻盈就飞了出来,妻子紧跟着就从日常中脱离,仿佛一只飞出废墟的萤虫,因为崭新的天空与光线,兀自翩翩而去。

睡不着,躺也躺不住,他叹了口气,只好起床。

卫生间的镜子里,他的头发乌黑干净,不多不少恰好梳成一个稳重的平头;上臂的肌肉虽然不再有着山岗般的弧度,但稍微用些力,还是能够隆起一块半大不小的硬疙瘩;还有他的长方形脸膛,稍稍留意,还能从鼻梁或者眼角之处看出一些当年的意气风发。他身材高大,眉眼端正又稳重,刚刚工作那几年,他带着机关篮球队一路打进全国行业十强,出征有娇妻相送,凯旋有鲜花与掌声,真正是风光无限好。再后来,他更加踌躇满志,风头一年比一年出得大,一路从机关团委书记,干到了常务副县长。人生得意须尽欢,那些年,他想不飘飘然都不行。但是眼下,他每次想起那些春风得意的日子,都有一种不小心踩了两脚狗屎般的愤怒。

洗漱完毕,他进了厨房。一日三餐,早餐对于他来说,是最固定也是最必须的。早餐他必须吃两个煮鸡蛋,必须喝一碗粥。粥比较随便些,有时候来不及,也用牛奶豆浆代替。但鸡蛋是一定要吃的,而且,必须是妻子煮的那种不老不嫩的鸡蛋,蛋白柔滑筋道,蛋黄中心留有蚕豆大小将凝未凝的金黄色玉液。这些年,毕竟有一官半职,他是吃过不少餐厅宾馆的高级早餐的,然而,哪里煮的鸡蛋都比不上妻子的手艺。有时候,吃到不合胃口的煮鸡蛋——譬如有的煮鸡蛋显然火候不够,就好像只是在滚水里泡了半个小时,因此,剥开蛋皮,蛋青会软塌塌粘在手指上,这时候,他的脾气就不好了,他会一把将鸡蛋扔在桌子上,一边骂骂咧咧:“妈的,不会做就别糟践东西!”

今天早晨,妻子睡了懒觉,他得自己动手做早餐,熬粥、做小菜都没有问题,但是煮鸡蛋他就没有把握了。同样是煮鸡蛋,妻子煮的和他煮的,一入口就知道差别在哪里了。那是鲜嫩与老硬、香气与腥气的差别。

米下到锅里,菜切好、拌了调料,他学着妻子的样子开始煮鸡蛋。妻子喜欢用砂锅煮鸡蛋,喜欢前一天晚上就从冰箱里取出要煮的鸡蛋,喜欢在水冒泡时将准备好的鸡蛋搁进砂锅,喜欢一边刷牙一边开着火煮鸡蛋,喜欢一边拌小菜一边斜过身子瞥一眼砂锅里的鸡蛋,喜欢冷不丁地就关掉了蓝汪汪的火苗。妻子说煮鸡蛋需要多长时间呢?九分钟,还是十二分钟?

砂锅里的水开始冒泡了,细小的水泡爬满锅壁,他看了一眼,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布满类似的水泡,水泡一个接一个炸开,消失,他的半生时光也就找不见踪影了。他将三枚洗净的白皮鸡蛋轻轻放入砂锅,接着望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开始计时。

砂锅水汽越来越大,沉在水底的三枚鸡蛋开始微微地摇动身体,开始低语,仿佛它们同时发现了他内心的秘密。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向厨房门口瞧过一眼。妻子正往卫生间走去,身影刚好一闪而过。

“鸡蛋要几分钟?”他脱口而出。

没有回答。他等了片刻。再问:

“鸡蛋要煮几分钟?”他的声音提高了半度。

……

依然没有回答。他觉着奇怪,又压了压心中的不快,继续等。良久,卫生间里,妻子仍然一言不发。

他有些恼火。很长一段时间了,妻子在家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做事拖拖拉拉,说话也无精打采,不仅如此,看他的眼神冷不丁就有了游离的意味。在心里,他是早就想为此说点儿什么了,但又始终没有开口,因为,连他自己都在质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妻子还是一言不发,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可是诚心诚意想做好这顿早餐的。

放下砂锅锅盖,他快步走出厨房,带着一丝急燥,一把推开了卫生间虚掩的门。

她坐在马桶上,穿件吊带小衫,露出大半个乳房,披头散发,双臂支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蛋儿,正在发呆。

“你发什么呆,耳朵聋了,我跟你说话呢!”他看不惯妻子发呆,在他看来,发呆意味着心神的出走。他的语气很重。

她给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抬起眼惶惑地看着他,身体却还是懒懒地,坐在马桶上,双手托着脸蛋儿。

“我问你鸡蛋要煮几分钟!”他的口气开始咄咄逼人,眼睛直勾勾瞪着妻子。

她望着他的眼神由惶惑而厌烦,好一会儿,幽幽吐出几字:“我在上厕所。”

“说句话碍你什么事儿!你是真聋还是装没听见?”

他不依不饶的样子终于让她从懒觉的散漫中惊醒过来。

“我他妈就不想说!出去!关门!”她突然发作,语气带出了满脸的嫌恶。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灰色的瞳仁猛得在眼眶里颤动几下。妻子的反应像一根钢根扎进了他的肉里,他又吃惊又愤怒,眼前的妻子与昨晚沉醉在仙境里的妻子判若两人,一个像一束光一样光滑,一个却浑身长满了刺。从仙境回到现实,妻子的身体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她也瞪着他,这个周末的早晨,她莫名其妙地也被黄相于激怒了。

“你他妈一早起来抽什么风!我告诉你,李云秀,我忍你好久了,你别不知好歹,别给脸不要脸!”他用了脏话,满口恶气,眼带凶光。一般来说,他从不将工作、应酬或者玩乐场合的脏话带回家,他不用脏话对待妻子,尤其在二人发生争执的时候。他的底线是,不管外面世界多么乌烟瘴气,但回到家里,他愿意相信家里还是一片干净的园地。偶尔,倒是妻子会在气急时说句粗话,这当然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在他看来,妻子的粗话就好比幼儿对成人的模仿,根本不知深浅,因此听起来十分可笑。但今天早晨,面对妻子莫名其妙的对抗,他感到自己心底里从昨晚荡动开来的一片温存就像一只被人一脚踢飞的破足球,令他无地自容,更让他怒火中烧。

她低头沉默片刻,抬起脸,对他说:“黄相于,我不要脸,你为什么要忍我呢?”

他愕然。他瞪着妻子懒散又疲倦的脸,想要脱口再说出什么,但嘴唇张开到一半又停住了。他的话被妻子冰冷对抗的眼神顶在了喉咙里,他在这种无遮无拦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的难堪,自己的处境,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论在家还是在工作单位都能够操控局面的男人了。此时此刻,妻子的目光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在他的心上来回划动。

他盯着半裸着身体的妻子,眼光扫过她隐约在透明吊带小衫下微微下垂的乳房,扫过她捂着小腹底部的那双手,突然感到冷彻心骨的厌倦。

他没说什么,他砰地一声将卫生间门朝里甩去。

“咚咚”两声,门磕在了门后浴缸上,又带着一股风剧烈地弹了回来。

他回到厨房,砂锅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光线穿过气雾,那气雾就显得更加袅娜与自在了,它们扭着懒懒的腰身,慢腾腾的,就好像为这种喧嚣却又杂乱的生活而无限地沉醉。

他走到灶台前,用盯着妻子的眼神看着袅娜不息的气雾。突然间,他伸出双手,拎起砂锅的双耳,转身将水与鸡蛋全部倒在了水槽中。接着打开水笼水,捡起被水冲凉的鸡蛋,一只只狠狠地摔烂在铺着仿古磁砖的地板上。

如果不是因为注意到一只裤脚溅上了一砣稀糊糊的鸡蛋碎粒,他可能还会抓起什么向地上摔去。

那砣稀糊糊的蛋黄分散了他过于执著的怒气,他弯下腰,一伸手拨掉了它,接着大跨步走向客厅,一边穿鞋,一边拿钥匙,然后摔门而出。

02

镶着一块磨砂玻璃的门磕在门后浴缸上,又带着一股风剧烈地弹了回来。她被吓了一跳,但仍然保持了镇定,当门扇就要再次弹开的时候,她伸出脚尖,轻轻地抵住了它。

他摔手出门后,她叹了口气,反手掀了一下水阀,不紧不慢从马桶上站起来,合上马桶盖,然后对着面盆前的防雾镜开始审视自己。

她首先仰了仰头,从一个微微倾斜的角度逼视自己的脸色、皮肤、头发以及整个身体的形态。她的目光严厉又漠然,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个罪犯的作案动机。时间静静流逝,就好像刀子划过皮肤。楼上卫生间有人冲水,下水管道里嗡隆隆哄响了一阵。这污浊的声响平息后,她盯着自己身体的眼睛蓦地透出比他看她时更加鄙夷和厌倦的神色。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即使昨晚享受了一次美满的性爱,早晨的皮肤依旧黯淡无光;鼻翼两旁的毛孔好像又粗大了一些,仿佛它们要替代鼻孔大口呼吸;又该修剪的短发乱蓬蓬地罩在脑袋上,一缕刘海斜挂在右眼角,加上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真是颓丧至极啊!她的目光往下看。都说女人衰老先从脖子开始,她脖子上的皮肤已经有了塌软的迹象,不管她用了多少颈部修复霜,不管她每天晚上从下而上像捋鸡脖子一样奋力按摩颈部,从前像天鹅一般修长光润的脖颈还是出现了两道如同挤压的棉花糖一般的褶痕。审视完脖子,她的手无奈地抚了抚颈部,继续往下看。这时候,她的目光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严厉了,漠然中带着几分调侃与讥嘲;她移了移脚步,像是要站在一个更合适的角度,以便于将身体更完整地展示给自己看。站稳之后,她抬起双臂,一把脱掉吊带小背心,裸露了上身。她默然看着自己的乳房,就好像盯着一对陌生的天外来客。

从正面看,两只乳房没有太过变形,还能看出柔软并富有质感的梨形,但是从侧面看就有些令她痛心了。小半个乳房从上面已经空了,薄软的皮肤之下,有一个令人揪心的向内瘪凹并继续延长的弧度。寂然之间,她想起小时候菜园里的向日葵,时间正值酷暑,向日葵还没有成熟,她却已经等不及了。她踮着脚尖站在葵花下,指尖随便找到一个缝隙,就不依不饶开始抠挖葵花子。然而她总是十分失望,那些看起来一个个饱满乌黑的葵花子,抠出来却全是瘪的,她用尖细的指尖一捏,就听见噗噗噗的瘪炸声,一个个乌黑的瓜子全是空的。年少的她仍不甘心,皱着眉头一个接一个全部剥开葵花子。葵花子的壳那么潮湿,那么柔软,没有多久,她的手指头就黏乎乎了。剥开瓜子皮,她看见了那些米白色的葵花仁,细细的,尖尖的,柔弱地躺在皮壳中央,像早夭的孩子躺在洁白的棺材里……心神跑得过于遥远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些未成熟的葵花子,意识到这一点,她突然又想到了几分钟前她与丈夫的对抗。

越看越没有心思,她懒懒穿上吊带小背心,眼前晃过他最后喷射着怒火的双眼。她知道,今天,她是彻底激怒了他。差不多两年时间了,这是她和他唯一一次情绪上的沟通,并且是以激怒对方的方式。但是这种激怒的来到与爆发都是多么地莫名其妙啊!她想,这是为什么呢?干什么非要这样呢?这么多年的夫妻,多少愤怒和厌倦不是都化掉了吗?她多少有些懊悔。

她摇摇头,仿佛要从脑海中甩掉他的怒气冲冲。洗完脸,她一层层地抹化妆品。最后一道程序是扑粉,扑完之后她发现睫毛上沾了粉沫,毛茸茸的,仿佛落了一层灰尘。她撇了撇嘴,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一条毛巾,小心沾擦着眼睫毛。毛巾在脸颊前晃悠,她闻到了一股馊味。垂眼一看,这才发现手里握着的是他的洗脸毛巾。她皱皱眉头,再次把毛巾贴近鼻子闻闻,确定是一股潮乎乎的馊味,便将毛巾甩进面盆,一把掀开热水笼头,开始用力搓洗。

从前,她不是这样的。从前,垂挂在卫生间的每条毛巾都被她洗得干净松软,每一条从早到晚都喷发着力士香皂浓甜的芳香。从前,春天的每个傍晚,吃完晚饭,她会拉着他陪她散步,她说:“穿鞋穿鞋,瞧你那副懒样儿!”从前,他醉酒的第二天早上,她会急吼吼地说:“黄相于,你他妈再敢喝醉一次,这日子咱们就别过了!”从前,她像一只奋力又勤快的牝马,起早贪黑,一心一意,要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蒸蒸日上。而他,则活像一个坐在马车上乐哉哉的车把式,一门心思咂磨着自己的事,有她拉着他们的日子往前跑,他只需三年一小步、五年一大步地握住手里的一官半职就行了。

走出卫生间,她来到厨房。仿佛勘查一个仍然散发着罪犯气息的做案现场,为了避过每一砣鸡蛋碎粒,她几乎是踮着脚尖走动了几步。在察看了烂鸡蛋飞溅的范围之后,她叹口气,沉吟片刻,然后漠然地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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