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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行 :闽青

闽青刚认识韩小居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太内向了。和他一起玩儿,半天也不见一句话,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清楚的听他说一句话。门对面的石凳是他的最爱,一到晚上6点左右,他就静静的坐在那,眼睛盯在一处,就那样的看着,除了不时的搓动小手,再没有其他的动作。闽青开始还有些反感,本以为可以有个小哥哥一起玩儿了,没想到却是个木头,总是戳在那里。终于有一天,闽青忍无可忍,在韩小居的身边坐下,猛然间,她发现原来韩小居长的如此的有魅力,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过就是太忧郁了。就这样,过了很久,闽青终于等到了韩小居的一句话,他搓搓小手说道:“爸爸怎么还不来接我呢!”随之瘪着嘴,委屈的哭的稀里哗啦。之后她才知道,韩小居的父亲告诉他,在某天的下午6点,看太阳落下的方向,会出现他的身影,那个时候,就是回家的时候…

“闽青,一会儿你只管往前冲,千万不要管我,一直向前,知道么?”闽青点头,将手中的手枪平举在胸前。粗粗的喘气声逐渐逼近,将近十条的黑影踊跃过来。

“别急,等他们近身。别急,别急,别急,跑,跑!”韩小居推着闽青,将手中的香扔在地上。香的作用对于魔类来说,根本没有驱除的功效,但是他的另一个功效派上了用场,就是吸引魔类的功效。我们经常看上供的时候,把香在香炉上,成为了顶礼膜拜不可缺少的程序之一。那种香的成分大部分都是檀香木和檀香粉加入蜂浆等其他的助燃材料,随着时代的变化,变成了松香木和粉的混合体。添加红花和其他的中药,可以达到医用价值(香疗法),此外,还有很多是植物加香料和助燃品形成的混合体。韩小居手中的香的基本成分差不多,唯独有一个成分是一般的香所不具备的。那就里面加了芨芨草,这种草参杂在香里面点燃以后,我们闻起来可能没有什么,魔类闻起来,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韩小居太想万无一失了,能想到的办法,他都用上,也不管到底有用不有用。

枪声不断响起,梭子的更换声,不绝于耳。韩小居扔出一个属球后吼道:“闽青,跟着属球的路线走,那样安全。”闽青应了一声,在桃木削中穿梭。场面具体是什么样子,由于天黑,看不大清楚,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大致方向正确,总会冲出去。然而吮魔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是成倍的增长。前进了大约800米,就前进不了了。苦行的阵印笼罩50里,内圈和外圈之间的距离在5里左右。一里为500米,五里就是2500米。2500米,以冲刺的速度前进,任谁都受不了,两个人跑到了800米就再也跑不动了,韩小居大口喘着气,说道:“为什么不开车呢?偏得跑步前进!”闽青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我身上的液体在车里发挥的效用几乎可以等同为零。”

“开车门还不成么?”韩小居开了两枪,清脆的子弹推壳声甚是动听,再配合吮魔的惨叫声,使韩小居忽然有种很享受的感觉。这是人的原始本性,杀戮的满足,通常会增添很大程度上的愉悦。

韩小居那边激战正酣,莴苣这边却悄无声息。由于怕过早的暴露,先前韩小居吩咐的茱萸、艾蒿都没有点,偷偷的往出摸。韩小居那边的声势浩大,行进了1000多米也只见了几个吮魔的身影,还没等反映,就向后方跃去。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根本不会有什么威胁。莴苣很担心老大那边的状况,毕竟她们只有两个人而已,无奈老大已经下了死命令,不把这些人安稳无恙的带出去,也根本没脸在见老大,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老大他们。越来越近了,如果没有算错,大概还有500米左右,就可以安全的出了阵圈儿。剩下的这段路,竟然出奇的比前面还要安静,顺顺当当的就走完了,没有一个人因为吮魔的攻击而损伤。众人在确定了安全以后,都瘫坐在地上,这2500米还真长。

“先待浓眉三哥和舅妈下去。送到医院,看看情况。”莴苣走到舅妈的身前,看了看她的情况,自打石棺前面晕倒,就再也没醒过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旁边的一人过来,拍拍莴苣,说道:“大姐大为了阵印的事儿,好几天没合眼了,就是太疲劳了,别太担心!”莴苣点点头。那人咳了一声,口吻中满是感激,说道:“多谢你救了大伙!你说你哪里看着像一个魔呢?老子不相信!无论后面怎样,这大恩记在心里了。”莴苣心一颤,他只不过是领着他们出来,根本没做过什么,真正的英雄还在后面的某处奋战,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的感激?当然是感谢他,通常我们感谢的都是出结果的人,谁会太在乎过程中的人呢?莴苣报以一笑,说道:“快走吧!我要去接应老大他们!”说完,头也不回的,按照原路跑回。心道:千万不要有事儿,千万不要!

“哎呦!再来的多些!老子不怕!”韩小居嗷嗷的喊着,闽青瘫在身边,身上尽是血痕,借着月光,脸色异常苍白。韩小居连着吐口水,吐的口干舌燥,感觉嘴里跟干囊的橘子皮一样,难过的不行。属球的爆炸,激起的桃木削,四下飞溅,在韩小居和闽青的周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他们本就是在玩儿命,两个人大张旗鼓的将那么多的吮魔引到自己这边,就是自寻死路。可能这就是他们的生死相依,一种高尚的东西在作怪!

“你第一次跟我说的什么,还记得么?”闽青灿灿的说道。韩小居根本听也没听见,大声喊道:“你给我清醒点儿!还没完呢!呃...”韩小居愣了一下,周围忽然安静了,再没有一丝响动。除了刺鼻的火药味以外,跟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韩小居急促喘着气,用枪扫了几圈儿,心念一沉,管他呢,先跑!韩小居背起闽青,奔着原来的方向尽量的跑。闽青将嘴垂在韩小居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第一次跟我说的话是,爸爸怎么还不来接我呢!最后你也没有等到,终于有一天你等到了,惋惜等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无尽的悲伤。”

“是,我等来的不是喜悦,可我早已拥有喜悦。我已经没什么好等的了,只剩下属于我们的等待,所以你要等下去!”韩小居将闽青用力的向上一提,将一口气顶住,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下拨攻击不会那么早的来到。

黏稠稠的液体顺着韩小居的后背滑落,接着是裤子,直到裤脚,如同一股小溪,源源不断,不时的凝固,新的又随之而来。闽青的腹部早被划伤,就在800米的地方,一个吮魔冲上来,虽然中了枪,丢掉了性命,惯性还是把他送向闽青,干枯的爪子划过,一道深深的抓痕留在那里。她将伤痕用撕下的布条勒住,坚强的继续战斗,直到,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下。韩小居问她怎样,她回答也只是累了,休息而已。

“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闽青的父亲大喊,怒气冲冲的弃闽青而去,转进了自己的书房。闽青被吓到了,父亲一向书生气质,脾气和气,从来不会对人大吼大叫,这次是怎么了?闽青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韩小居忽然从外面跑进来,到了闽青的跟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闽青摇摇头,挤出了一个异常别扭的微笑。第二天,父亲带走了韩小居,闽青被锁到一个小屋里面,哭的不行,不知哭了多久,门开了,父亲抱着他的古琴,来到她的眼前,摩挲着她的头发,慈爱的说道:“孩子!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他不是韩永林的儿子,就好了!”...

“知道父亲在你走了以后跟我说了什么么?”闽青一笑,继续说道:“他说我有我的使命,我应该去完成。我是希望,指引着前方的明灯,使沉寂在黑暗深处的人们看到希望。我属于的仅此而已!”闽青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就是第二座阵印——苦行,吮魔们之所以会来到,都是因为保护我不会受到损害。”

“什么?”韩小居止住了脚步,眼神中满是惊慌。

“我从你离开开始,就喝人的脑髓,而且必须是活着人的脑髓。”闽青惨笑着,说话的底气也越发虚弱。

韩小居脸色唰的变了颜色,颤巍巍的说道:“那些人都是因为你才被吮魔杀掉的?”

闽青点头,说道:“那只是一部分而已。苦行阵印属阴,从我们祖上开始算起,由没辈儿的女儿接过阵印的选定,而维系阵印的正是活人的脑髓。”

“闽青,别说了!”韩小居咬紧了牙关,缓了半响说道:“你是什么老子不管,老子只知道,你对我是多么的重要。什么都无法左右我们!”

闽青眼睛缓缓落下,用细弱纹丝的声音,留下了最后的几个字:“为了我,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么?”闽青的双手垂下,吐出了最后的气息。

韩小居双膝跪在地上,瘫在那里,眼神如此的空洞。

无数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一阵狂风,大地也随之摇晃。圣洁的白色光圈缓缓的溢出闽青的身体,

苦行,

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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