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了张阿炳的大门拐进了老郭头住的第五条巷子的入口，一个穿着社工马甲制服，带着眼镜，三十出头年龄的阿姐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脸色有些不对，跟着对方道：“老许，我们在郭老伯这边，见他样子可能挨不了多长时间了，我看你得拿个主意了……
好的，你放心，我们还会继续跟进的。”
张阿炳和这位社工近期因老郭头这事也熟悉了，见她打完了电话道：“小林，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多亏了你们恒心善堂这帮人，不然老郭头也没几天好活了，我替他谢谢你们了。”
“张伯，您太客气了，服务和照顾孤寡老人就是我们恒心善堂的宗旨，只是郭老伯这两天进食只有前段时间的一半不到，看样子也不知能撑多长时间。”小林道
覃茹见了小林，眼前一亮道：“哎，林莉姐怎么是你？”
覃茹和林莉是在处理一些工作时偶然认识的，事后两人也常有联系，林莉比覃茹大了七岁，但为人处事性格很是和气。
“覃茹，你们也来关心郭老伯，真是哪有困难，哪就有城管的身影，哈哈……”林莉打趣道
“说哪呢！城管执法艰难，干的都是牺牲小我，成全大局的事儿，都快成人民公敌了，哈哈……
走，我们也进去看一下郭老伯。”覃茹道
几人走进了老郭头的大门，只见里面昏暗，空气带着一股潮湿难闻的味道，一个三十来岁的男青年拿着湿布，坐在床头正给老郭头擦拭嘴脸。
陈小白走近一看，老郭头已经脸色泛黄，没有半点血色，两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儿，整个人似乎没了知觉。
林莉看着覃茹一行人道：“这是我们恒心善堂的成员，是区人民医院的医生，陈谷。
陈谷，这是我朋友覃茹和他的同事，她们是街道城管中队的。”
“你好!”“你好！”覃茹和陈谷各自礼节性地伸出手握了一下
陈谷的性格稳重内敛，但业务水准的沟通还是比较专业，林莉留了下来，其他一行人走到大门口。
陈谷道：“按郭老伯目前的情况，估计也就这两三天的事，都八十四岁的高龄，加上这两年没任何活动，身体的肉外结构老化的更快，这近几日进食量也不到之前的一半。
可能知道老伴已经不在了，自己也不想再赖活着，这两天得有人照看着才行。
唉！……蛮可怜的。”
“哪，这样吧，陈小白你和史胖子这几天就负责守着这事就行了，别的事我安排别人去干，你们下午准备一下就过来，我跟领导汇报一下就行了。”覃茹道
“啥？！不干，这事谁爱干谁去，真要我干，那我还是辞职回家帮我爸做生意得了。”史胖子突然蹦了起来道
“死胖子，你是吃了火药吧！平时鞍前马后，你都没说过半个不字，目前这事可是积阴德的好事，我如果是男的，我也给揽下来，干不干一句话。”覃茹态度也显得高了起来
“不是，做点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只是这如果碰上这老头挂了，那晦气，你懂的。”史胖子皱着眉头道
“要不我来吧，我无所谓的，只要报销个宵夜就行，呵呵……”李德贵道
“我也跟老李一起吧，有两人做什么都方便一点。”陈小白也开口表示服从指示
“好吧，好吧，小白脸没意见，我也服从指挥。”史胖子道
“你们几个都搁这了，那单位其他事谁去做，老李你再候补吧，你有家庭，况且单位其他事务你也比较有经验，没你还真不行，让他们两人历练一下也好，顺便把狗叫的原因也了解一下。”覃茹道
陈谷见一伙人也都是热心肠，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交给了覃茹道：“这是我手机号码，郭老伯这事一开始我都有参与，了解多了一些，万一有特殊情况随时联系我。”
张阿炳低着头非常严肃，好像在思考什么事儿，见一行人准备离开道：“这样，我有点事得到我儿子那商品房住几天，如果老郭头真没气了，你们也给我个电话，我再联系几个老兄弟过来给他把后事办了。”说着给覃茹留了一个手机号码。
傍晚时分，陈小白和史胖子在单位吃了晚餐之后，张乐宝开车把他们两人送到了岭岗村。
两人往着村口，拐了两个弯就看到张阿炳门前那棵大榕树，城中村虽然也灯火通明，这些老房子白天也没啥感觉，但到了晚上，并且伴随一阵阵的冷风从脸庞掠过，却让人鸡皮一阵一阵……
尤其经过大榕树时，枝干上垂落的树根有一米多长，一撮一撮地，像极了十多个幽灵在半空飘忽。
拐进了老郭头的巷子，白天来的时候也就是三十来米的，可是这个时分看去，暗淡幽深，让人不自觉想起了港产鬼片的重要片段。
陈小白看了史胖子一眼，史胖子笑得有点不自在……
“你特么别老挤着我，这边都贴墙了，你想把我挤死是不，还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要不让你一人在这得了。”陈小白道
史胖子嘿嘿笑了几声道：“你知道，来这地方我没你专业，我这不紧张嘛。”
史胖子弯着腰，脸挨着陈小白的肩膀，陈小白让史胖子的神经兮兮弄得有些发毛，道：“啧，你是不是真遇上什么那情况了，把我一推，自个儿跑了，是不？好歹也带你走了一回死人堆，看你个怂样。”
史胖子“哈”地叫了一声道：“早知道，以前啥片也不看，就看***，也不至于浮想翩翩。”
两人推开了老郭头的大门，听见屋里老郭头传来几声沙哑的声音，下午陈谷说如果听到这声音就是老郭头渴了要喝水。
陈小白拿了个碗，从保温瓶给老郭头倒了一碗水，坐到床边，用汤匙一点点地给他喂了下去……
再盛一碗水，老郭头喝不到一半就往嘴角流了出来，陈小白也没再喂下去。
客厅不大，只有十多平米，还有电视看，是两人晚上在这里过一宿的最佳待遇。
陈小白和史胖子在客厅的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拿头摇控打开了有线电视中文台，刚好一部林正英的电影播放了一节，正进入重点情节部分，音乐配着情节，史胖子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客厅的黑暗角落望去。
过了一个小时，勉强顶到结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时间……
“要不我们出去吃个点心，不然这么冷天，挨整个晚上肯定受不了。”史胖子摸着肚子对陈小白道。
陈小白走到里屋看了看老郭头睡得挺安祥，走到村口大街上一沙县小吃店，每人叫了一份三块钱的馄饨和一盘炒米线，人挺多，等了二十分钟才做好。
“老板，来两份蒸饺。哎，这几个晚上村里面老是狗叫到大天亮，吵得我这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今晚吃个点心早早睡算。”陈小白身后一张桌子，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道。
“马哥，你们住十五楼还吵啊？”小店年轻的老板道
“可不是么，上面回声比较大……”那中年男人说着一口一个吃起了蒸饺
“也不道这几天是谁这么缺德，老往我这钱盒子里面塞了冥币，让我抓到了一定送他进派出所。”店老板说话间一个穿了灰色衣服的老太太出现在了店门口
“阿姨，你又来卖馄饨，又是买三块钱的打包么？”店老板问道
那老太太点点头，没说话，给了店老板几张皱皱的纸钞，提着馄饨迈着无力的步伐往岭岗村的主向走去。
“这老太太看着挺可怜，近十来天，都是这个时候来买的点心，我都是按四块钱的量收她三块钱，你说老人想吃点什么东西，家里儿子不会出来买么！”店老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