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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起云涌

山脉上空的云层越来越厚重,声势逐渐浩荡起来,赵长立身在窗边,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方异象,起初脸上的惊疑,渐渐变成了无比的震惊。

在这一刻,天封城内竟同时有几十双眼睛注视着山脉上空的异象,眼中皆有惊疑之色,但是脸上表情却是各不相同。

“这天封城,看来没那么不简单啊。”赵长老喃喃道,这样的异象他也曾经见过几次,但是远不及这般声势。

风云涌动之间,远方那片山脉仿佛与天连成一体,云层当中电光密布,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耳边却听不到半分雷鸣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盏茶还是一柱香的时间,又仿佛是在一瞬间,整片天地像是静止了一般,云层不再翻涌流动,赵长老只觉得方才那股激荡在天地间的微弱能量蓦然一震,而后潮水般向那山脉涌去。

“这番异象,想必又是一位高人突破成功了。”方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让赵长老心中颇多感慨,自语道:“也不知我此生能不能进入这样的境界,唉,难,难,难啊!”

微微叹了口气,赵长老轻轻地关上窗户,转身却发现叶氏三人依旧站在自己身后,有些疑惑,微皱了眉头道:“几位还有事?”

“赵长老,小女叶雨的事情,你看……”

赵长老将目光投向叶雨,上下打量一番,淡淡道:“此事本长老心中有数。叶云,方才的嘱咐,你可记住了,莫要将此事张扬出去,特别是玉匣中之物,除了你们三个,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这天封城,可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时辰不早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起先这赵长老并未将叶云所说的奇异之物放在心上,那叶雨的事情本就是故人所托,方才也是一番探查过,此女根骨亦是不错,即便叶姓中年人不提,他还是会将叶雨带回宗门。但是方才那番异象发生在赵长老眼前,多少还是让它有点眼红心热,叶云将碎块说的如此神奇,想必即便不是什么异宝,也能换取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思忖到这里,赵长老不禁对叶云口中的小乞丐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意,当然这一切是小乞丐所无法知晓的。

待老乞丐归来,却已经是四更将尽了,缓步走进庙堂中,沉吟片刻,便将那碎块放入小乞丐胸前贴身之处,几个呼吸之间,小乞丐原本煞白的小脸变得红润起来,紧皱的眉头和额前密布的细小汗珠也渐渐褪去,半柱香之后,见小乞丐脸色再无异样,这才舒了一口气,正欲离去,猛见得小乞丐胸前亮起一阵白紫色的光芒,光线柔和,打在身上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通泰。

“不好!”老乞丐心中一惊,正欲动作,却发现那白紫色的光芒闪动之间,又猛地熄灭了,再去探小乞丐的胸前,却哪里还寻得到那碎块分毫。

带着忐忑,老乞丐双指探在小乞丐胸前,双目微闭,片刻之后又缓缓睁开,似乎是没有感受到碎块的存在,老乞丐眼中疑惑之色愈发浓重,细观之下,只见小乞丐面上红**色还在,呼吸亦是匀称,半个时辰过去,也没见有什么异常,老乞丐这才放心出了庙堂,来到屋脊之上。

方到辰时,天边才逐渐出现些许亮光,天色清朗,城内的小商贩们早已开始忙碌,老乞丐倚杆而立,站在庙堂屋脊之上,一双浊眼望向天边,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轻微的开门声打破了这破庙的寂静,一个小身影缓步移到院落当中,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望着屋脊上之人,声音带着睡醒时分的沙哑说道:“师父,叚儿饿了。”

老乞丐闻言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说话之人,惊喜地说道:“叚儿,你,你的伤好了?”

此时院子里站立的不是小乞丐还会是谁,只见小乞丐挠了挠头,说道:“叚儿不知道,反正身上不疼了,暖烘烘的。”

老乞丐翻身落地,快步来到小乞丐跟前,接过小乞丐的手腕,片刻之后老乞丐满面惊喜,抬手将取下缠绕在小乞丐脖子伤口上布带,只见昨日血肉森森的伤口,此时竟只有一道红印子。

“叚儿,身上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

“身上舒服得很呢,肚子里像是有一朵小火焰一样,暖暖的东西在身子里到处跑,感觉一点都不冷了,师父,叚儿饿了。”小乞丐说着,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小乞丐摸了摸肚子嘿嘿一笑。

“哈哈,好,好,好,师父带你去吃肉包子!”老乞丐心中欢喜,他没有想到这碎块竟是如此神奇,不仅让阻隔自己多年的东西有了一丝破除转机,又让小乞丐的伤势在一夜之间得以痊愈,更难得的是昨日夜里那碎块闪过光芒之后,似乎融合在了小乞丐身体丹田之中,虽然此刻那碎块像是消失了一般,探查不得分毫,但也莫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总之,小乞丐一番苦难之后换来这般造化,也是值得了。

“师父,叚还要吃大鸡腿。”小乞丐嘿嘿一笑,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要鸡腿,师父帮我买两串糖葫芦吧。”

“哈哈,你这小子,今天你要吃什么,为师都买给你,唯独这糖葫芦,不是师父为难你,你自己答应燕子的事情,就要自己去想办法。”

“这是为什么?”小乞丐有些失望的噘了噘嘴,有些不满的道:“找师父帮忙也是一种办法啊。”

“任何方法都可以,除了找为师我。”老乞丐说着顿了顿,接着道:“当然,你也可以告诉燕子,就说你没有办法拿到糖葫芦。”

“我一定会给燕子拿到糖葫芦的。”小乞丐面带坚定,只是这番表情出现在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身上,倒是有趣得紧。

这师徒二人一身乞丐打扮,那茶摊老板本愈逐客,却看到老乞丐排在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有些心动,想着清晨时分街上行人稀少,应该不会对生意有什么影响。茶摊于是堆起笑脸连忙擦了桌凳,摆上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未做告诫,那茶摊老板只见小乞丐一把抓了一只包子,便往嘴巴里面塞,茶摊老板心下一惊,有些急了,连忙说道:“小哥慢点吃,小心烫嘴!”

“不烫啊,温温热热的。”小乞丐囫囵嚼了几口便下咽,脸上并无异色,那茶摊老板的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他做包子十几年,先前饿疯了的人将刚出笼的包子嚼在嘴巴没有不烫的龇牙咧嘴的,更不敢说就这么咽下去。

“奇了怪了。”这茶摊老板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小乞丐一番,而后接着说道:“热包子烫嘴,二位还是莫心急,慢慢吃的好。”

老乞丐眯着眼看着小乞丐又塞了一只包子到嘴里,心中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小乞丐见状,说道:“师父看我干什么,再不吃,叚儿可要吃光咯。”

老乞丐哈哈一笑,说道:“慢点吃,小心噎着,吃完了在上一笼就是了。”

是了,应该是和融进小乞丐体内的那碎块有关,只是老乞丐没有想到这碎块看着不起眼,竟有如此多的神奇之处。思量至此,老乞丐抽出一双筷子便去夹那已经不多了的包子,眼角却瞥见十几个人急匆匆的从几十米远的巷子口拐了出去。

老乞丐正待收回眼光,不想眉头却顿时皱了起来,筷子悬在半空中,目光有些疑惑的盯着那群人中三个打扮怪异的人,心中有些疑惑。

“师父你怎么了?”

“没事,呵,你小子,竟不给你师父留一个,平日里白疼你了。”老乞丐回过神来,却发现方才上来的一笼包子,现在哪里还看得到一个,有些好笑,转头对那掌柜的喊道:“小哥,再来一笼。”

“嘿嘿,叚儿不知道怎么了,早上起来肚子饿得紧,师父不是刚才也说了吗,吃完了还有的嘛”

“饿了就多吃点。”老乞丐看着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疼。

“师父老看我干嘛,来,师父张嘴!”小乞丐见老乞丐有些奇怪,总是一愣不愣的盯着他看,这一笼包子也就几个,吃着吃着就没了,索性抓起一只往老乞丐嘴里塞去。

吃完之后,老乞丐又打包了两笼包子,打算带回去给燕子和老张。小乞丐打了饱嗝,满意的拍了拍肚子。

吃饱喝足,老乞丐付了银钱,拉着小乞丐正欲回去,却听到远处传来那老张头的老哥老哥的呼喊声,老乞丐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老张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把扶住气喘吁吁的老张头,老乞丐连忙问道。

“老哥,可……可算找到你们了,出……出事了,来了好多人要寻你们,说是你……你们偷了他们什么东西,把大伙都抓了起来,二愣子被他们打伤了。”那老张头是一路跑过来的,喘着粗气好容易才把话说清楚。

老乞丐想起了方才注意到的那一行人,问道:“老张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他们猛地冲进来,把所有人都抓了起来仍在庙堂的院子里,那带头青年人说你们偷了他们叶家的一样东西,要是不交出来就把我们全部......”老张头说到这里却是不敢说了,抹去额头的汗珠,接着道:“二愣子被他们打伤了,他们让我来寻你们,我那儿子在他们手上。”老张头看了看老乞丐,脸上带着露着恐惧。

这也不怪老张头会害怕,他们本就是活在最底层,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听完老张头的话,老乞丐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老乞丐转头对小乞丐说道:“叚儿,怕是那叶云来寻麻烦了,你怕不怕?”

“叚儿不怕!”

“好,那就跟师父走一遭。”

老张头闻言急了,说道:“老哥,他们有十几个人,都带着家伙什,还是小心点好。”

“老张,你就在这里。”说着,老乞丐拍拍老张头肩膀,将包子塞到老张头手里,接着说道:“老夫跟叚儿去处理,放心,小张不会有事的。”

“不会出什么岔子吧?”老张头有些紧张。

“放心,不会的。叚儿,待会要听师父的话,不要像昨天那样轻举妄动伤了自己!”老乞丐说着一把将小乞丐携在腰间,纵身一跃几番腾挪,跳至房顶之上,脚下生风,径直向破庙方向而去。

太阳悄然升起,天封城内蒙上了一层薄雾,冷风吹过,几丝寒气灌进了老张头衣领里,老张头打了个哆嗦,连忙拢了拢衣衫,望着老乞丐踏过的墙头,竟有些呆了。

才靠近破庙,小乞丐就听见了燕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小乞丐一声惊呼道:“师父,有人在欺负燕子。”

老乞丐不作言语,面上涌出一层寒意,几个翻转,闪身落在了院落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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