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惨哼一声，双眼一翻，软倒在地。
黄蜂一号惊道：“赵凤？”
从赵凤掌中将手术刀抽出来，随手塞进上衣口袋里，我这才道：“她死不了，不过为保险起见，你最好能想点办法，要么让她保持安静，要么屏蔽她的脑电波，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黄蜂一号奇道：“脑控？怪不得赵凤这几年音讯全无，原来她被人控制了。”
“这其中必有阴谋，可时至如今我们却没有半点头绪，看来只能希望赵凤能彻底清醒了。”心情沉重，以至于全无心思敷衍黄蜂一号的话，我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想看看血蝎五号那边怎样了。
“不好了，我们可能被人跟踪了！”
刚走出后门，却见血蝎五号急急火火从栅栏外跳进来。刹那间，我什么都明白了，一把将血蝎五号扯过来，低声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血蝎五号闻言，脸上愁容一扫而光。
几分钟后，我与血蝎五号再次回到她发现情况的地方。果不其然，在靠近路边的一辆车里，不时有火光闪过，分明是有人在吸烟提神。凌晨四点左右，什么人不在家睡大觉闲着没事待在这里？
“行动计划清楚了吧？”
“清楚了。”
“那好，开始行动吧。”
窃语中，我跟血蝎五号从暗处走了出来，乔装一对外出寻欢的男女青年，相互搀扶着一路东倒西歪地向那辆车子靠近过去。不知为何，血蝎五号的手很冷，且在轻微的颤抖，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血蝎五号在轻颤了一下后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我忙伏下身查看血蝎五号的情况，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竟似是突发急病一般。我慌了手脚，跳起来四下打量，在看到附近的一辆车里有人后，忙跑了过去。
“救命……”
“发生什么事了？”
车里坐了两个人，在看到我奔跑过去时，神色有些慌张。好一会儿，才在我的催促下，其中一人推开车门下来，问出什么事了。就在他心不在焉地询问时，我一把将他按在车头位置，右手抽出别在口袋里的手术刀怒掷而出。
“啊……”
锋利的手术刀，正中车中那人的左眼，修长的刀身，一下子便穿透了眼珠，直插大脑，瞬间了结了他的性命。这时，被我按在车头上的那个家伙才醒悟过来，可他已经全无还手余力了。
动手之际，血蝎五号已从地下翻身而起，几步来到车前，钻入车内。一番搜查后，她从车里退出来，神情严峻地将一个手机大小的仪器递给我。看到那个东西，一切都明了，那就是脑控装置。
“夜长梦多，把他也干掉吧！”
“不，他或许知道一些东西，带他回去，我来处理尸体！”
商量过后，我将俘虏交由血蝎五号看管，看着她用枪逼着俘虏离开，这才打开后备箱，将死尸从驾驶室拖出来，丢进后备箱里。为安全起见，我本应该把车炸了的，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惊醒小镇的居民，便将一枚拔了销子的手雷塞在死尸下面。
几分钟后，我赶回诊所，审讯已经开始了。
起先，那名特工自知必死无疑，索性守口如瓶。看到这局面，我从黄蜂一号手里将脑控装置抢过来，想用他试验这个“玩意”的威力，那个家伙终于挺不住了，将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一个波及A国军方乃至整个政坛的阴谋，浮出水面。
想不到那个家伙压根不是特工，而是隶属于国防部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他的任务是通过脑控装置秘密从事间谍活动。
原来，A国军方分为鹰派和鸽派两个派系。作风强硬崇尚武力对外的鹰派因伊拉克战争在国内国际可谓饱受指责。就在这时，脑控装置从冷宫中再次被人挖掘出来，让国防部的那些狂人们看到了希望，索性来个一劳永逸。
在国防部某些官员的秘密策划下，一项旨在促进脑控武器实际应用的实验，在国内外秘密展开。实验收到了预期效果，于是，实验迅速转为实际应用，很多重要人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给控制了。
在我的深挖下，一个更为惊人的秘密让室内众人目瞪口呆。原来就在两个月前，以约翰逊为骨干力量的鹰派正密谋制造一颗能携带脑控武器的人造卫星，并计划将卫星发射到太空。
一旦脑控武器成功上天，卫星信号覆盖的区域，无论男女老幼，都将成为脑控武器太空实验的实验品。如果此项实验成功，那些幕后黑手将会不费吹灰之力获知其他国家的军政情报、金融信息等等，届时，一切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整个阴谋看似天衣无缝，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黄蜂一号，问他关于舒尔曼的事情。”
“舒尔曼？哦，你知道舒尔曼这个人吗？”
“不，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那生物学家爱德华博士呢？
“爱德华？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几个小时前我们接到消息，说是迪特里克港发生了枪击案，引发大火和爆炸，一个生物实验室被毁，十几名士兵在交火中丧生，其中就有爱德华博士。对了，我记得他还是脑控武器研究开发和应用小组的成员之一。”
我惊道：“生化士兵？脑控武器？见鬼，舒尔曼那个杂种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一定是借假死藏了起来，等A国局势乱成一团后再出来搞破坏。这下糟了，打草惊蛇，再想找到他，怕是难比登天了。”
不知何时，赵凤醒了过来，神情漠然地道：“舒尔曼曾被病毒感染过，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注射一定剂量的生物稳定剂，以此维持生命。而这种药剂，全世界只有D国一家生物公司在生产，只要能跟踪这种药剂的流向，迟早能找到他的。”
赵凤的突然插话，令室内众人为之动容。可就在这时，神情呆滞的特工突然发难，一把将我推开，而后一头撞烂身后的窗户，越窗而去。血蝎五号愕然回身便欲追去，却被我拦下。
血蝎五号怒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我道：“不必追了，会有人替你出手的。”
血蝎五号奇道：“谁呀？”
“当然是他的上线了！”黄蜂一号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扔向血蝎五号。
血蝎五号随手接过，看了眼，笑道：“原来你给他装了窃听器，哼，早说嘛，害我担心！”
“长官，我们失手了！”
“什么？笨蛋，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
“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原地待命，我稍后会派人找你。”
“是，长官。”
终于，急促的呼吸声被说话声取代。从上线说话时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对两名特工的失败十分愤怒。而这种情绪的变化，最终会注定那名特工的命运，被派去的人，不是接替特工的工作，而是杀人灭口。
血蝎五号恨道：“哼，自取灭亡！”
赵凤突然有气无力地插话道：“血蝎五号，你高兴得太早了，摩西手下有一队由退役特种兵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他们专门执行清理工作，当你们接收无线信号时，你们的位置已经被他们锁定了。”
黄蜂一号闻言惊道：“糟糕，我们被发现了，快离开这里！”
我心中一动，道，“等一下，至少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血蝎五号惊道：“教官，你想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舒尔曼下落不明，以我们在A国的行动能力，想找到他实在太难了。但他既然有弱点，那就从源头抓起，看能否破坏生物稳定剂的生产。至于卫星的事情，必须在超脑长官的运作下，密切监视A国境内境外的火箭发射情况，必要时加以破坏，或是通报国家有关部门使用反卫星武器。事已至此，是该离开A国的时候了。”
黄蜂一号奇道：“教官，你不跟我们一起行动吗？”
我点头道：“四个人在一起，目标太明显了。”
血蝎五号摇头道：“不，我不同意！要留，也应该是我留下才对！”
我怒道：“血蝎五号，你留下只会便宜了舒尔曼，你明不明白？”
赵凤茫然道：“血液样本？天啊，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我奇道：“什么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很明显是一个期限。可当赵凤无意间说出这句话时，我赫然发现血蝎五号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黄蜂一号则神情戚然地将头扭到一边，偷偷地抹着眼泪。那一刻，我这才有所觉醒。
我无力道：“赵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凤看了眼血蝎五号，叹了口气，这才道：“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份血液样本吗？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血蝎五号的，因为我熟悉她们每个人的血液样本，可我在惊喜之后，却发现一个不好的事情：这份血样血液凝结的速度远比正常人要快很多，这说明血蝎五号体内的血液中凝血因子已经被严重破坏。”
怔了好一会儿，我才道：“你是说，血蝎五号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赵凤痛苦地点了下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回复吗？我怕有一天把消息传回去后，大姐会在你们中的某个人身上注入生化病毒用于试验！不，那太可怕了，那些试验品死得太惨了！”
黄蜂一号泣道：“赵凤，对不起，我们还以为你……我们不该那么想的！”
赵凤苦笑看，道：“算了，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恍惚间，我明白了很多事。
为何赵凤数次让我独自离去？因为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恨的是，即便在最后关头，她仍守口如瓶。还有血蝎五号，为何她要坚持不懈地要求前来？因为她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所收获。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道：“血蝎五号跟我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黄蜂一号，你带领赵凤潜伏起来，三天后我们在华盛顿国际机场见面。记住，如果届时另一方没有出现，就马上起程回国，明白了吗？”
黄蜂一号低声道：“明白了，教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