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你说,你们都是苍溪而来?”青子衿皱眉问道。
“是的,我是苍溪安乐侯长子安景,这位是苍溪镇国大将军的二少。”安景!一听眼前两位好似不想放他们走的意思,索性亮了亮官家身份。
“那那几位呢?”青子衿扫了几眼年岁,最后目光落在温初寒身上。
是玲珑么,可又不像是玲珑,玲珑的眼神不会如此淡如止水,也不会有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这位是苍溪福满楼的掌柜,年岁,这位是苍溪云水布庄的庄主,温初寒,都是是在下的好友,特地陪在下来参加这次东城的天下英雄会。”安景看着眼前淡蓝衣的女子,身上的老道与她的相貌实在不符合。
“你说,她叫什么?”青子衿指着温初寒问道。
“在下……云水布庄,温初寒,凡夫俗子一只,前辈没有听说也是无妨的。”温初寒只觉得脑袋很晕,这老头的一掌真的出了实招,温初寒暗自运气将血腥压了下去。
“我这朋友刚挨了一掌,还望前辈让我们速速离去疗伤。”年岁扶住了温初寒,看着青子衿说道,暮雨卿微微皱眉,眼前的人真的是玲珑么?为何会有如此淡然的神情,还是。她把什么都忘了?
“你们走吧。日后切勿乱闯。”暮雨卿看了一眼温初寒,那熟悉苍白的脸上,冷清疏离,那不是玲珑会有的,可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又是为什么?可苍鸾异动,沧海光芒,并不是空穴来风。
“主子,你没事吧?”几人出了岛,马车上以南紧紧的扶着温初寒,李君山在外避而不语,那老头出招太快,温大夫竟然心疼到以南肯为她挡了一掌,而他当时却在做什么,李君山心中懊恼。
“别摇了,布袋里有药,不过一掌,几日歇息就好了。”温初寒有些虚弱的喝了点水,强装没事。
她自己懂医理,她只想赶紧回驿站检查下自己的伤势。
“都怪我,都怪我。”以南强忍着泪水,要不是她乱跑,误入那老头的地界,也不会惹恼了那几人。
“初寒………为何你会与那小国师长得如此相像?”安景一路回来一直沉思这个问题,世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初寒明明是苍溪人,可那女前辈一再确认初寒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温初寒闭着眼睛佯装睡觉不想回答,她如何作答,是说自己是东城圣女暮玲珑么?回来只为了拿到那把沧海么?她又如何能开口。
“主子,真没想到这温初寒竟然能用阵法瞬移挡下金老头的一掌。”无忆的武功之高,可今日见温初寒当即立断的借助阵法瞬移到茅屋那端不禁眼前一亮,她这无师自通的能力到底有多可怕。
“呵呵,是呀,所以我才说,她是一个让我担心的变数。”年岁轻描淡写的说道,换了一只手撑住脑蛋。
“金老头从前只喜爱主子你,今日也是将温初寒认成了主子你………”
“无忆啊,切记,我只是福满楼掌事年岁,温初寒,才是真真切切的暮玲珑,五年前东彦死去的时候,那个暮家大小姐,就已经死了。”
“主子………为了帮三皇子………您真是失去太多了。”无忆眼里含着心疼,那是她在外人眼里不会有的一面。
“那又如何呢。”年岁嘴角扯起一抹嘲讽,你们现在的注意力都应该在温初寒身上了吧。
“顾清辞呢?”
“已入城。”
年岁听到满意的答案,闭着眼敲着小手慵懒的靠在软枕上,一点也没有刚才满脸担心温初寒的样子。
摘星阁。
“你爹和你当初,是把玲珑放在了苍溪南山之上了吧!”青子衿双手按在桌上紧紧的看着暮雨卿。
暮雨卿从窗口望下去,整个东城跃入眼帘。
“她就是玲珑对不对!”青子衿显然没有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师傅也这么觉得是么?”暮雨卿语气淡淡,仿佛从远处传来。
“沧海异动,若不是玲珑归来,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异象。”
“我已经派人前去跟着了,在东陵找到她之前。”暮雨卿负手站立。
“这个笨蛋!为何要回来!她为何就如此不死心……难道非要找到………”青子衿突然觉得自己说到禁忌,缓缓住口。
“若她真的是玲珑,今日她这么捱了一掌金老头的一掌………”青子衿话音刚落,暮雨卿似乎也想到什么,转头与她四目相对。
“不好。”
温初寒不知道自己如何睡去,她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了。
“主子,咱们到客栈了。“以南担心的唤着温初寒。
“好,回房吧,今日看来要吃些药了。“温初寒下了马车勉强撑起一抹笑。
“初寒你可好些了?是否需要我看看?”年岁上前问道。
“无妨,我回房上些药就好,若是捱不住,我再麻烦你。”温初寒淡淡的拒绝了,对于年岁,她总是无法百分百的交付信任,也不知道到底为何。
温初寒推开房门之时,愣在原地。
眼前那一身墨袍红竹纹的男人正含笑的看着她。
“你………”
“我来了。”顾清辞一把把温初寒拉进了怀里,运气带上了门。
温初寒的头埋在顾清辞的胸口,依旧是那淡淡的清香,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很安心,好像全身戒备可以松下,她可以不再故作镇定。
“你可是激动的落泪了?”顾清辞浅浅一笑,他是觉得胸口一阵湿润。
这家伙难不成真的与小家碧玉般流泪了么?是因为思念他吗!顾清辞暗自窃喜。
胸前人儿半响没有回应,顾清辞微微皱眉,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门儿怎么关上了?北辰?你怎么会在此?难道王爷来了?”以南去拿药袋晚了一步,却看到北辰守在了房门口。
“快来人!”顾清辞的怒吼从房中传出,连在楼下喝水的安景几人也听到了。
以南听到动静忙冲了进去,进门也是惊呆,主子倒在顾清辞的怀里,白色衣袍胸前沾染了大片血迹,毫无声息。
“主……主子……”以南手上的药袋豁然掉在地上,主子刚刚还说她没事的。
“怎么了!温初寒?闷葫芦!”安景冲过去试探了下气息,顾清辞抱着温初寒微微发抖,也顾不得他身上沾染了她嘴角流出的大片鲜血。
“快!快去把年岁喊来。”安景对以南一吼,以南才回神颠颠撞撞的去敲年岁的房门。
年岁静静的坐在床边替温初寒诊脉,顾清辞眼神阴冷的站在一旁,安景刚刚已经将事情前因后果细细讲给了顾清辞听,刚刚在岛上温初寒还能走能说话,谁也不曾想到,原来那看似简单的一掌,竟然将她伤的那么重。
“年岁如何?”安景一问。
“看来之前在岛上我替她诊脉她怕我们担心乱了阵脚,强行运气将气息压制了下去,这气血逆行,现下她的气息紊乱,内力一直在消散,在这样下去实在有些凶险。”年岁轻叹一口气。
“那可有什么办法救我主子?”以南有些急,主子是替她挡了那一掌,若换成是她,早已一命呜呼了。
“你容我想想。”年岁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坐在了一边去。
“发生何事了?”宁致远邪魅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看来顾清辞也来了,宁致远只推测到这一点。
“温大夫……受了重伤……”李君山低声回答,这房里的气氛本就压抑到极致。
“什么!”宁致远变了变脸色,急忙上前查看。
此时温初寒毫无声息的躺在床榻上,脸上依旧是她平日里淡然的神情,只是更加苍白和无血色。
“我再去请大夫。”安景突然想到明月山庄跟着几个师叔也是杏林圣手之辈,赶紧冲出去寻了。
“烟雨楼知晓天下,我去寻一寻我这好友看看有何法子医治。”年岁起身焦急地说道,满脸的担心。
“好,麻烦年岁姑娘了。”以南似乎抓着救命稻草般说道。
“这药是可以先压制她那一直在流失的内力,你且先喂你主子服下,我去去就回。”年岁掏出药瓶递给以南,带着无忆离开了。
顾清辞站在一旁看着温初寒,他们才刚刚重逢,他的脑海里全是清秋在江边说道:“温初寒此番东城之行,可是凶多吉少。”
为何他不能再早一些,她受的那一掌是该有多痛。
“师叔,这边,这边。”安景急忙领着一个中年人进来。看来也是明月山庄的上辈。
“别慌,让老夫看看。”
“是是是,我这小兄弟的命全靠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