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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围观关注有力量

无论如何,心想事成总好过噩梦成真,不幸的是我的灾难预言画不久后就真的应验了。2009年的3月,墨西哥开始流行“猪流感”,人感染以后发烧咳嗽甚至呼吸衰竭、器官损伤,而且不仅是老弱妇孺被传染,青壮年也同样是易感人群,疫情来势凶猛,一时人心惶惶。刚开始的时候,中国政府还派南航包机从墨西哥城接中国同胞,先在上海隔离一周确认没事再让他们回家,渐渐发现如今国际交往频繁,靠隔离的方法想把病毒挡在国门外似乎不现实。疫情很快就全球爆发流行起来,不过幸好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动物卫生组织及时把疫情确定为甲型H1N1流感并找到了有效的治疗方法,大大减少了死亡人数,疫情才慢慢控制住,大家的恐慌情绪也就逐步消散了。经此一事,我也确认了自己的灾难预测超能力,于是如麦冬所言,我在家里开辟了绘画专区,准备了油画布、宣纸、素描纸和各种颜料、水彩、水粉、墨汁、铅笔、马克笔、蜡笔等等绘画可能需要的材料。我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别人创作一幅作品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描绘自己对世界的观察或者想象,可是我只能机械地完成不知道何方神圣既定的人类未来命运,画出来的场景基本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预测了又很难提前阻止,我的能力到底有何价值呢?但我心里还存了一些期待,预言到灾难也许就会有可以避免的机会。

反观麦冬,他虽然没有预测的超能力,但他的理想总能推动现实朝那个方向演进,比如他曾跟我说过的红遍大洋彼岸的微博客真的在2009年延伸进了中国,一场新浪微博的热潮在草根和精英中迅速流行起来。不用考虑标题和长篇大论的内容如何叙述,只需要一个或者几个短句子、几个表情的符号就能表达自己的意见,最长只有140个字符的微博,电脑、手机都能编也能看,既能观看全球新闻,也能和朋友甚至素不相识的人就某问题展开随心所欲的辩论,甚至可以直接跟平时见不上面的李K复、赵WEI、潘石YI等各路明星偶像互动,充分调动了每个人的表达和窥视欲望,自然迅速引发了全民在互联网上的“狂欢”。

开始,我也只是用微博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因为还没掌握预测灾难的规律,担心自己随时变身“奇怪画家”,我只好宅在家里,除了麦冬和周颖偶尔光临,我简直就成了孤家寡人。后来慢慢发现,微博大大开拓了我的思维和眼界,还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思想启蒙的作用。比如一个热点新闻事件,总有人从不同角度表述观点或展开辩论,看得多了我也会有独立的思考和判断,而且脑子里渐渐能容得下不同的声音同时存在。

这一天周颖来我家沟通咪宝童装店的一些问题,顺便提了一嘴客服小李请假了,她家里因为拆迁问题和当地的管委会起了纠纷,小李的爸爸一时激动和强制拆迁的建筑工队打起来,寡不敌众被打伤送进了医院。我一听赶忙说:“你给我讲讲具体情况,看看我们有没有能帮到小李的地方。”

周颖简明扼要地说:“小李的父母在她老家的城市有套房子。当地管委会和拆迁办根据城市规划要求建广场,小李家房子正好在拆迁范围内。但是拆迁补偿和搬迁日期还没谈妥并签署合同,建广场的工程建筑队就开着挖掘机直接过来拆房子了。小李她爸跑出来抗议,言语不和就跟要强拆的包工头打起来了,现在受伤住院,着急让小李回去照顾,另一方面也看看这个官司怎么打,是提起行政诉讼请管委会和拆迁办停止侵害、恢复原状,还是民事诉讼解决拆迁和被拆迁的民事争议。小李自己也对相关法律一知半解,现在也在四处求援呢。“

我忽然想到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去了法院工作的高中同学任静远,还有人大新闻系毕业去了《南方周末》当记者的高中好友加最强竞争对手王晓凤,他们都是我多年未见,最近才从新浪微博上重新又加起来的好友。我赶紧分别给他们打去电话讲述了小李的求助,并发微博@他们。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桩既没闹出人命,也不牵扯名人大咖的案件,经过任静远和王晓凤在各自微博里发布,竟然得到了大量的转发、评论和建议,尤其是《南方周末》的记者编辑一加入传播,甚至一些知名大V和公知也参与进来。一个原本以为司空见惯并终究会淹没在诸多“官民纠纷”之中的案件得到了法律界和媒体界的广泛关注,小李得到了知名律师的法律援助,最终问题也得到了妥善解决。这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真实例子,才让我为互联网的力量深深折服,难怪有人说微博不只是盛产谣言、对骂和暴民,还要看到它积极和有意义的一面:关注就有力量,围观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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