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梦是醒,感觉身体恍惚中飞出了医院,又一次到了埃及金字塔。狮身人面像周围的流沙又一次呼啸而起,让人看不清楚黄沙背后那个巨大的人脸忽然扭动,进而打开了一个洞门,就在开门的一刹那我立刻飘进了洞里,这时洞门轰然关闭,狮身人面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从外面看狮身已经几乎被黄沙掩埋了,谁会想到狮身的内部竟然别有洞天。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里面的陈设完全不像是几千年前埃及人的手笔,倒像是科幻片里来自未来的尖端科技。正中间有一张类似医院病床不过更高端豪华的单人床,躺在上面可以看到屋顶上不是古老的壁画浮雕,而是比目前市面上的大屏幕还要高清的显示屏。
屏幕上闪过我的个人信息,接着出现了一小段估计是天狼星的咒语。同时有个声音响起,“柳语熙,请大声诵念咒语,然后进行技能激活。任务完成后回到德国夏里特医院。”我一切照做,果然获得了我的第二项特殊技能:瞬移。
人类千百年来就有想飞的梦想,后来终于诞生了飞机,部分满足了人类自由飞翔的愿望。而我终于可以不依靠翅膀或者任何工具,只需要心里用天狼星语默念目的地,就可以瞬间到达,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以前我也只是梦中实现过瞬移,没想到现在我可以用这具普通的身体,随时随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开始我还只敢在德国附近转悠,先去了天鹅堡和慕尼黑的市政厅,后来发现无论远近只要是这地球上有明确位置的都可以瞬移到达。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的病也不治而愈了。就像刚学会开车的人容易开车上瘾一样,我一连推掉了接下来好几天同传的工作,就为了试验我的新技能,估计孙悟空刚学会用筋斗云一跟头十万八千里的时候就是我现在这样兴奋吧。我可以早上回兴安老家买二两桂林米粉,心满意足地吃饱,再悄悄看一眼我爸妈,掉头又到了东欧小镇,逛过布拉格广场,傍晚在查理大桥上看伏尔塔瓦河的日落,晚上又赶往布达佩斯,沉溺在蓝色多瑙河多情的怀抱里。但是我试了无数次想瞬移到天狼星的神秘基地都无功而返,不过去往地球基地金字塔倒是可以。
为了探查我的同类,我决定以后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去狮身人面像前面蹲点,看看谁会被送来这里激活技能。功夫不负有心人,2003年6月中旬的一个晚上,终于让我等到了巨像的再一次开启。我害怕错过这个被选中者和他所获得技能的任何一点信息,所以躲在一旁盯得全神贯注,等他完成技能激活返回居所的时候我也悄悄跟了过去。
这位被选中者是美国杜克大学哲学系一位年轻的助教,名叫Aaron是个美国人。我迫不及待地想去认识他,想象我深情地呼叫“长江长江,我是黄河!听到请回答”,然后他也激动地回应我“黄河黄河,我是长江!“,然后我们两眼泪汪汪地握手,掩饰不住内心那种找到组织找到同志的狂喜。
我当即做了一个决定,辞掉工作去杜克大学继续学业,然后接近Aaron,一起去探寻天狼星的秘密。说真的,虽然杜克大学的学费贵得快赶上哈佛了,但是我宁可课后兼职翻译赚钱,也不愿意放弃我的新目标。简单收拾好行李,我立刻瞬移回到帝都,然后兴致勃勃地打电话给Lily。
“晚上有约了吗,出来High吧,我在东直门糖果等你。”
“你回国了?这次能待多久?听你声音这么兴奋,是终于要领个男朋友回来给我面试了吗?”听得出来Lily也很激动,非典期间帝都几乎中止了一切集体娱乐,估计她早就憋得难受了。
“哪里有什么男朋友,我们不谈风月。就是高兴想聚一聚,帝都的非典终于过去了,你也很久没唱歌了吧。”
我们一直从月上柳梢唱到夜半时分,从最新流行歌曲唱到经典老歌,还觉得意犹未尽。
接下来那段时间,我就在帝都考托福、GRE、雅思、准备成绩单、递资料申请报名,不过那些对我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了。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Lily终于在2004年8月8日成功嫁得“金龟婿”,而且是在国贸大饭店举办的奢华婚礼,还特别邀请我当她的伴娘。我打趣她说:“虽然我是你的好朋友,可是别人不都爱找长得不如自己的女孩子当伴娘吗?”她不屑地说:”我有什么好妒忌的,倒是你应该羡慕我找到这样的老公,你也知道我的品味和眼光,各方面条件不如我的男人我是不会将就的。你也学着点吧,我就是趁去年非典期间大家都无心工作的时候抓紧时间谈恋爱,发现目标以后要把握时机赶紧领证、直接套牢。你看看那些恋爱谈了十年八年的明星,哪一对儿最后终成眷属了,谈恋爱又不是八年抗战,爱情根本不是持久战。“
Lily的老公是诺基亚大中华区的一个高管,名叫宋再国,三十出头的儒商形象,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据Lily说智商情商都无敌。不过她也悄悄告诉我一个小秘密,就是宋再国先生洁癖非常严重,去哪里出差都要自备床单枕套,而且轻易不能让人进他的房间,否则他就得把别人动过的东西都洗一遍甚至扔了。除了这点强迫症,宋再国先生就堪称完美了,至少Lily是这样认为的。观摩体验过Lily那场盛大而庄严的结婚仪式,我当然也暗自联想到自己的境况,但我更为Lily找到了自己的Mr.Right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