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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番外--一个梦

你以为捕捉,其实被捕捉。--by缺三弦

时间:大概是傅君向叶青茴求婚后

事件:师兄做了一个梦

傅君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自己不可能这样冷冰冰地看着阿茴,但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的确这么做了。阿茴睁大眼睛看着“他”几乎要哭出来,但还是松开了捏着他袖口几近惨白的手指,那个人低头冷漠地抚平了褶皱,口中说出的话让傅君皱眉。

“叶青茴,这是最后一次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同为一个科室的同事,我只能建议你注意一下生活作风。”

梦里的阿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那个疑似“自己”的人转身走了,把叶青茴留在午夜空无一人的单元楼下。良久,阿茴转身走向楼梯口,走了两步,突然蹲下,傅君可以清除地听见她压抑的呜咽,傅君想上前抱起她,但手穿过了她的肩膀,转瞬切换了一个场景。

傅君看见“自己”在冷冰冰的公寓里开了一瓶白兰地,坐在吧台前闷声喝酒,似乎遇上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眉头紧锁,面色冰冷,比刚才漠视叶青茴时还要难看。酒精给他的脸上添了一丝潮红,在昏暗的吧台灯光下使他的面容更显可怖。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凝视上面笑靥如花的女孩,口中喃喃:“叶青茴,我们怎么会变这样。”

傅君有点迷惑了,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一个噩梦,如果是噩梦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吧,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两个人的情绪和想法。

傅君看到了那个“自己”的记忆,叶青茴并没有考上T大,而是在五年后,才考上了他所在的研究所。初次相识,傅君已经更加成熟——换句话说,更加冷漠了。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稳重有礼,但傅君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经历了千篇一律的被相亲、被纠缠,已经对女人这种生物产生了抵触情绪,开始觉得爱情是不被需要的。

而叶青茴,感情上越发敏感而行为上放纵自己,身边的人如流水,三天到十五天不等,不能长久。

叶青茴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对那个自己的迷恋中,她饱含深情却不敢诉诸于口。最糟糕的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源于傅君在酒吧替被前男友纠缠的叶青茴解围,好像开局就摸了最差的手牌。叶青茴是尴尬的,傅君心里有些微妙——第一次正视这个风评不正的女孩。

一次又一次相遇,傅君看着她身边来来去去不同面孔的男伴,莫名生了一股火气,叶青茴觉着徒然无力。但他们俩谁都没有坦白,傅君以为自己只是怒其不争,叶青茴以为自己没有机会。

终于叶青茴在阿呆的当头棒喝下收拾好自己,斩断所有前缘,把自己一颗赤心捧到他面前,而那个人做了什么,他漠然以待,这远比拒绝更让叶青茴煎熬。傅君清楚地知道,一个人最大的失望不是来自于他人的苛责或低视,而是你做了所有,那个人都无动于衷。傅君也可以感知到那个人为什么那么做,他心里的邪恶促使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后悔、失落甚至绝望的模样,来缓解自己心中的嫉妒。虽然他很快就清醒了,但伤害已经造成了——勇敢的叶青茴死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叶青茴的心还没有死得彻底,试图装作醉酒给傅君打电话请求他来接自己,傅君来了,但也带来了凿穿城墙的最后一记。他说让她注意作风,叶青茴心都冷了,像被人当中掏空,塞进了西伯利亚的暴风雪。原来他就是这样看自己的,叶青茴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倒是自己作茧自缚了。

明白自己之前的形象根生蒂固,但叶青茴还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傅君他看得比别人更多,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们总是渴望别人了解自己,也总误解别人。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有高看你一眼,但事实就是你只是人家的“普通同事”,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叶青茴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愤怒了,她像支撑不住自己一样,慢慢蹲下身子,像个孩子又像个大人,哭泣又忍住声音。

傅君看了很久,他看到恢复正常“风流”的叶青茴,看到放不下却又被激怒的“自己”。两个人渐行渐远,或许就此做回普通同事。但叶青茴痛恨自己的动心,傅君忍不住想要质问你所谓的爱就那么浅薄吗。然而可以猜想到,他们依旧谁都不坦白。

最后一次傅君见到叶青茴,她被推向疾驶而来的车辆,街这头的“自己”猛冲过去,旁观的傅君同一时间扑了上去,撞进了那个“自己”的身体里,剧痛过后,傅君睁开眼,看见叶青茴惊恐而慌张的脸,她跪在他身边,抖抖索索拨了电话,好不容易交代了地址,挂了电话,想碰他又不敢接近,眼里蓄着泪水好像自己再说一句话就要哭出来了。

傅君心想,自己现在一定很难看吧,他试图动一下手,但大量的失血让他有点掌控不了自己。阿茴不知怎么发现了他的动作,伏下身来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勾住了他的小指,泪水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断断续续说:“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过来……你傻不傻,你明明、不喜欢我的,就一直不喜欢好了,反正我都、都习惯了……”傅君没有听到后面她还说了什么,他闭上眼,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感觉她还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是做梦的话,也太疼了吧。”

傅君从剧痛中醒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又觉得那种疼痛只是幻觉,心跳从一百八恢复到八十,他动了动被压得有点麻的胳膊,把阿茴又拢近了一些,感觉到她有节奏的鼻息扑在脖颈旁,心下一片安宁——我终于又捉到你了,我的小阿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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