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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莫斯科一直忙碌中(2)

去宜家的时候,发现之前买的许多东西都在打折,有些折扣甚至超过了60%!心狠狠地淌了一回血,决定今后不是立刻要的东西一定要等打折再买!握拳!

顺便回宿舍前买了些菜和零食,决定明天一整天都不出门了。

我自己做了烤鸡翅,不过最后不巧糊了,还是默默把它吃掉了。修锁的男生终于把锁安上了,他很友善也很负责地在门里门外反复试了很多遍。他告诉我必须拿一把钥匙给管理员,说是以后要是我房间着火了,或者被水淹了好来抢救。

晚上做饭的时候除了我,厨房中还有三个俄罗斯人,负责地说他们不是做饭而是把整锅土豆条加一点儿油(盐都没见加!)煮,吃得也不亦乐乎。我就在旁边用中午的冷饭炒蛋炒饭。因为是电炉子所以蛋根本就炒不成国内的蛋花,只能弄成那种稠稠和饭糊在一起的蛋糊饭,越看越觉得自己做的像一盆狗食!是不是太有违中华美食的形象了?于是我又舀了点儿罐头豌豆和玉米进去,但是结果还是不太理想。所以一等饭炒好了我就以最迅猛的速度撤退出厨房了。但是蛋炒饭的味道居然出奇的好。

俄罗斯蔬菜资源匮乏,所以我每天吃的永远是土豆、洋葱、胡萝卜、白菜四样,这对于来自天府之国好吃城的我来说这般循环往复足已使我万念俱灰。

不知不觉在莫斯科已经快半个月,感觉天空不是想象中那么的蓝了。对于莫斯科也渐渐有了些了解,在大街上看体型就可以轻松分辨出一个女人有没有结婚。而俄罗斯的老太太们都喜欢抹那种浅粉色或者玫瑰色在中国只有杨丞琳之类才会抹的少女系唇蜜。有人在七摄氏度的环境里穿短袖,也有人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还有老太太会在长羽绒服底下穿双肉色的丝袜。而这里的大部分年轻女性都穿着黑色渔网袜。在街上会遇见热心肠的大叔,也会遇见地铁里贴着别人的背过自动安检逃票的人。

一个灯泡比一盏台灯贵,一个锅盖比一口锅贵。买一小撮葱的钱就可以买三只鸡翅。买两斤黄瓜的钱就可以买一斤三文鱼。

……

【5】

早晨一看温度计,那根红色的柱子降到零下了。

下雪了,雪花小小的,像是去年成都的雪,掉在脑袋上貌似头皮屑。吃完早饭去一号楼办理住宿手续。昨天教语法的老太太说要是办得太晚就不用去上课了。几个中国的男生一听就特别高兴,所以,今天他们压根儿就打算打着办手续的名义不去上课。但是为了我的期末成绩,我积极动员了另外两个女生陪我一起回来上课。

上课的时候瓦列琳娜让我们说同学们的名字。我就知道那个阿富汗帅哥哥Zobir,其余的完全不知道。所以当老师问我某某是谁的时候我就只有傻笑了。不过最后终于搞清了所有人的名字,巴勒斯坦的小朋友叫Molat,另一个不太确定国籍但是会说俄语的人叫Light。而从非洲来的黑人兄弟上了三天课就没有再来了,可能是跟不上进度吧。

读音练习时,Zobir不会发“耶”的音,瓦列琳娜折腾了很久看上去已经是失语状态了,于是我说了句yes!瓦列琳娜就非常高兴地拍手不停说молодец(很好)!就这样Zobir终于学会了发音。

晚饭做的什锦土豆泥简直是我来莫斯科以后做得最成功的东西。我的厨艺和我的成绩一路飙升着,真是让人喜悦!

最近时常听到窗子外有奇怪的声音,走过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结果今早晨起来去看温度计的时候才发现,是小麻雀在啄我挂在窗外天然冷冻室的塑料袋,袋子被啄了五六个洞洞。其实里面只有一颗圆白菜和三颗蒜几根葱,真是辛苦雀君们了,费那么大劲也没捞到什么好吃的。

在来莫斯科之前我和在英国的同学聊天说,去俄罗斯,人一般都会瘦很多。因为食物不合味、水土不服什么的。于是他说,那你就在家里养肥点儿,过去减个十几二十斤就刚刚好。我也一度考虑过这个建议,但是现在事实说明没有采纳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在莫斯科我每天正餐都吃得比预计的多,而晚上做完功课九点钟上网的时候嘴巴又闲不住,不吃半包饼干什么的就难受得要死。

现在每天最想念的就是中国的食物!

虽然我做的意面颇受好评,但是一点儿家的味道都没有。俄罗斯的人好像也不怎么热衷于蛋糕的装饰,所有蛋糕都丑不拉叽的还卖得都贵,一个六七寸的蛋糕动不动就要两三百卢布。后来想到厨房里有烤箱,于是上网浏览了一下蛋糕制作食谱。可是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还是别折腾了。

周末出去买吃的,又花一大笔钱。虽然妈妈总说,不要省不要省。但是确实觉得花得太快了,要不是记了账真的会很纳闷儿钱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

人总是在矛盾中挣扎啊!

【6】

现在一星期里有三天是老太太的课。老太太真能讲,一点到六点中间只有一次课间休息,回宿舍是又累又饿,写完作业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老太太讲课一直都很偏向中国人,以前和中国的学生们坐一起的时候没怎么发现,单独和其他国家的同学坐在一起才知道被冷落有多惨。那个老太太从头到尾就没怎么往左边看,叫翻书翻到几页啊,问问题啊,布置作业啊……全都是对着右边那六个中国人讲的。Molat的俄文英文都不好,导致我几乎都处于低耗状态。后来课上到一半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老太太又突然关注起我来,第一个就问жанр?我当时很想掀桌子,我都不清楚你刚在讲什么!后来终于在对面同学慢十拍地解说之下明白了问题。

不过,后半天课老太太往左边看的几率明显高了。有一下还专门跑过来讲解,可能是不想扼杀平时反应在班里数一数二现在却宕机的我吧。

每天上网和妈妈聊天,妈妈每天念得最多的就是吃——吃什么?怎么吃?所以后来就给她发了一些图片过去,是烩牛肉。

总的感觉现在的状态很像高二时的那段时间,真希望一直就这样下去。我讨厌松懈,喜欢每天进教室的时候每个人都面不改色但却铆足劲儿地往前冲的感觉。

瓦列琳娜和老太太我都很喜欢。

瓦列琳娜在上课的时候总会第一个要我读课文数数字。啊……我也终于是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小脸了。

周末的时候看了几集《奋斗》,徐志森说的几句话我觉得挺有理,大概的意思是当你发现自己已经失去控制的时候,唯一要做的就是刹车停下来看一看再继续。

【7】

最近莫斯科开始下比较大的雪,走在风里可以听见雪打在帽子布面上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俄罗斯人都不喜欢骑自行车的原因了。骑着自行车跑出去四百米,一定是吧唧吧唧摔得鼻青脸肿。现在每天我穿着登山鞋在雪地里小心翼翼地走着,然后哀怨地看着那些俄罗斯女孩蹬着七八厘米的细高跟蹭蹭蹭在冰面上叱咤风云着。

第一堂数学课的考试内容贯穿着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知识。我简直傻眼了,很多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后来还是在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提示中苏醒了记忆。

头一次的语法考试考了5,还不错啦!不过也犯了类似写错字母的低级错误。

Zobir开始经常不来上课了,因为我的英文挺菜,他的英文更菜,所以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下次我干脆先照个相来留纪念吧。

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长出了一根淡金色的眉毛,难道我被俄罗斯化了么?!在出宿舍的路途上看见一个俄罗斯火影控,包包上都是鸣人佐助甚至还有九尾,我很有兴趣地跟着她一直走,结果她踩着很高的高跟鞋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的专业俄语上到第三课,数学老师却讲到差不多相当于专业俄语第六课的单词,听得我们是云里雾里的,就连一、二在整数、小数、分子、分母、根号里的读法都不一样!何必呢?这些俄罗斯人不是和自己较劲么?刚学完分数加减法立马就跳到了高中的集合,真是质的飞跃!念个“N属于Z属于Q”简直可以媲美一篇小短文了!

数学课是大课,所以课堂上又多了两个黑人兄弟,但他们都说法语。我只认识一个叫阿诺伯的小个子。有一天我问阿诺伯另外一个黑人叫什么,阿诺伯直接给我来句:“Youlikehim?”我瞬间呆掉了,我忙说:“No,No,youthinktoomuch.”ORZ……

制图课买了一本比我还大三岁的练习册,可以带回家当古董用。语法课用的书都是在图书馆借的。今天老太太问我们谁要买新课本,全班竟然只有我买了。

数、理、化、制图、应用俄语、工程俄语都已经全面开课。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今天去中国市场买了些调料和只有在那里才能买到的蔬菜。听到一对唱歌的街头艺人唱得非常好,一点儿也不亚于国内的实力歌手。

终于在宿舍里拉了一根绳子可以平展地晾床单,绳子就在床的正上方,在床上爬来爬去的时候都会让它晃一晃。另外玩电脑的地方空间很小不好放脚,所以我都是盘腿或者日式跪坐。可是不管哪一种坐法,坐久了腿都会麻,起身找东西吃的时候会有种踩在棉花上飘飘然的感觉……

【8】

收到高中朋友的通知,今天他们开了一场同学会。

遍插茱萸少一人。

在国内稍微正规一点儿的考试都是按照统一模式要求的,考试时间都是120分钟,难度还分一、二、三诊。俄罗斯就神奇了,平时考试简直叫一个没难度,让我误以为期中、期末都是这样。结果拿到卷子确实像传说中的那样有难度……

平时数学考试没有理论,就十几道解方程之类的题,时间是两个小时。结果一到大考,时间哗的一下缩水到只有45分钟,还有理论和笔试两部分。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总的来说我的分数比期望值差,本来是打算以5分为主4分为辅。现在成了4分为主5分为辅。搞不好还有一个3分。

期末的时候还要学扎实点儿,起码不能有3分!

想起来高中时作文里很爱用的一段话:“明天有蔚蓝的天空,纯白的光辉。蝴蝶在阳光下展开翅膀,百合花在田野里唱着民歌。快乐在花蕊中生长,希冀在云朵间绽放……”

自己也放宽心了。

常常会被同宿舍的人说像是初中生,也许是成长的环境太干净了,一直都被过分呵护着,大部分时候过着让一部分人羡慕的生活。所以,每每接触到一些脏东西时会觉得始料未及。那都不是我的想象范围能够企及的领域。这些都是长大的代价吧?

有人问我:想要退缩吗?

我说:不!

生活给我们的每一击,都不会是最后一击。

所以,我们应该尽快地站起来。

前天,在网上遇到同是出门在外的花儿同学。她也是遇到了些不开心的事情。于是,两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破口大骂。

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

【9】

5月9日是俄罗斯的胜利日。好像是庆祝1945年打败法西斯的一个隆重节日,有点儿类似中国的建军节,在红场有陆空的阅兵式。

早晨跑去花店买了三朵红玫瑰送给教工程的老师。

她开心地说:真漂亮。

我点点头说:嗯。

旁边的老师似乎也很开心地说:多好的学生啊!

我说:谢谢。

莫斯科的气温一下降到零下20度。一走出建筑物就像是鲜肉被放进冰箱里一样。冰风呼啦啦地往脸上吹,甚至连两溜儿清鼻涕流下来了都没发现。

街道两边的树几乎都是要落叶的品种,一阵微风就把黄叶吹得刷拉拉地落下来。走在路上看着叶子在风里打着旋。有的树有好几种颜色,树尖是红的,中间是黄的,最下面是绿色。比较辛苦的是环卫工人,春天清理毛絮,秋天扫落叶,冬天铲雪。人们不常经过的地方就任由落叶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直到看不见土壤。

想起姜岩的某支MV: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好的,这也是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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