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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陈母

只是可惜了那孟氏夫妇的一番心血,哼,来路不明的孩子,到底是根底不干净,谁知道她亲生的父母是怎样的不堪?!

尤其是看她如今出的这事情,一看就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准不是什么干净的良民!只是白瞎了她那温文俊雅的好儿子,怎么就不开眼娶了这么个女人?!

当初她就说这捡来的孩子命格不好,人家亲生父母都不要她了,那怎会是个有福气的?!

看吧看吧,果然啊,他们成亲才三天,儿子就被抓去做了劳力,才不过百日自己的丈夫就卧病在床病入膏肓。差这丫头去找,却只给自己带回了儿子的骨灰,这,这丫头,就是个灾星啊!

越想越恨,范氏再次拎起拐杖,不管不顾的就往孟姜女的身上死命的打。

“你没完了是吗?!”陈招知道自己不该管,也不能管。可是一看到那老太太那么拼命的要打孟姜女,陈招就不得不管。

小丫头那么瘦那么小,怎扛得住这老太太往死里打的狠劲儿?!

抓着那拐杖使劲一推,陈招一把将那老太太推倒在地。

“娘!”孟姜女惊叫了一声,就赶紧伸手去扶范氏。

“你这不要脸的贱货,给我滚开!”老太太愤怒的推开孟姜女不让她碰自己。就那么坐在地上,指着陈招的鼻子大骂:“你这登徒子!我告诉你,我儿在天之灵是不会放过你们这对奸夫”

“是吗?!”陈招好笑的看着范氏,目光渐冷:“我陈招战场杀敌十余年,若是按你这报仇的说法,那我早就被厉鬼撕碎了,哪还会有机会把你儿子送回来!”

“你,你”

“你叫陈招?!”身后嘈杂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从人群中挤出来冲到陈招面前,瞪着那双浑浊的眼睛使劲的看着陈招,颤抖着问她:“你真是陈招?!”

目光冷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激动的老泪纵横的老女人,看着她白多过黑的头发,大大小小的皱纹,浑浊不清的眼球,陈招的心,那跟头翻了一个又一个。

离家十八年,她老了。。。

“你,你说话啊,你是不是陈招?!你是不是啊?!”陈母抓着陈招的双臂使劲儿的摇晃着质问她,声音里的哭腔声声震透陈招那颗已经被她折磨得几乎要不会跳动的心。

沉下眼睑,陈招将眼底的泪水处理掉,压着喉咙中的哽咽,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作答。

“陈招,陈招,陈招。”陈母梦魇了一般的叫着她,叫着叫着,又发了疯似地拼命捶打她,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混蛋啊!离家十八年,你怎么就不捎个口信回来!你好歹让我知道你是生是死啊!你就和你爹一样啊,狼心狗肺,怎么就不知道娘在家天天盼着你回来!”

盼着她回来?!陈招诧异的看着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女人,皱眉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你”陈母被她一句话给气得忘了怎么哭,手掌抖了又抖,最终还是落在了陈招的脸上,看着陈招脸颊上红肿的手印,陈母又心疼又气愤的吼道:“我是厌恶你,你就不该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就这一句话,陈招那刚刚有些温度的心被陈母骂得顿时没了生气。

沉了沉眼睑,陈招将眼中的绝望拭去,风轻云淡的说:“放心,我很快就走。”说着,挡开了陈母原本想抚摸她脸颊的手。

看着陈招的冷漠,陈母怔在了那里。其实她不是想这样说的,她没有讨厌她,她是陈招的娘亲啊!她怎么会讨厌她?!

这十八年来的日日夜夜她都在向上天祈祷,祈祷陈招平平安安,祈祷她们母女有一日还能再相见。可是,可是为何相见了,却还不如不见,她又做了让陈招伤心的事情了是吗。

其实陈母知道自己偏心,也在陈招离开她之后忏悔过,她知道自己把所有的心思和宠爱都给了儿子,却把所有的不顺和愤怒都发泄在了女儿身上。

她知道,其实陈招什么都没有做错,孩子是她生的,种子是她丈夫种的,这与孩子有何干系?!

可是,可是她却生生迁怒了陈招十五年,她现在都不敢回忆自己当初是怎样折磨这孩子的。她知道陈招恨她,现在的她也恨自己。她想补偿,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看着陈招的冷漠,陈母知道,别说补偿,如今在陈招心里,她怕是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吧。

此时的范氏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了,一双老眼扫着陈招与陈母,没好气的说道:“呦,原来这个贱人找回来的野男人是你那不吃香的大儿子啊?!切,行吧,看在你我是同村邻居的份上,三十吊钱,我把这女人卖给你儿子了。”

“娘!你”孟姜女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婆婆,她才刚死了丈夫,婆婆竟然就要把她转卖给旁人,天啊,她是嫁进了个什么人家啊!

“我什么我?!”范氏不屑的扫了一眼哭得双眼红肿的孟姜女,厌恶的说:“我告诉你,我是你婆婆,现在你丈夫没了,我就有权处置你。你要不想被卖也行,我再给你指两条路。要么,你让你爹娘拿钱来赎你回去,要么,你自杀去陪我儿子下葬!”

“娘。。。”孟姜女傻眼了,她呆呆的看着这个面相凶狠一脸杀气的瞪着她的老太太,不知所措。

之前在她刚进门的时候范氏就对自己百般刁难,孟姜女只当婆婆是想调教她,让她做一个合格的好儿媳,所以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可是如今看来,她错了,真的错了,这老太太根本就是看不起她,在她范氏眼里,她孟姜女只是个被亲生父母遗弃的流浪狗!

其实,从小到大,孟姜女因为身世的事情没少被人欺辱。那时的她恨过,怨过,也无助过。只是她以为等她长大了,嫁了人,随了夫家的姓,她便可以摆脱那些嘲笑了。

然而事实是,她只是在做梦!做梦!

脑袋嗡嗡的,孟姜女泪眼朦胧的回身看着与范氏一样对她指指点点的众人,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他们,为何,他们要对自己这样的刁难侮辱。

罢了,罢了,既然他们这样厌恶自己,那就随了他们的意吧。反正,她孟姜女本就是个被人嫌弃,随意丢弃的狗崽子。

收回看向众人的迷离目光,孟姜女扭头就一脑袋撞上了范氏家门前的门柱。她不是要她死吗?!好,那她就死在她面前!

昏暗,昏天暗地。。。。

孟姜女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躺着,陌生的屋子。

“醒了?!好些了么?!”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孟姜女赶紧起身。却因为起得太快,脑袋有些晕。

“你是把我当做鬼了还是把你自己当做鬼了?!激动什么。”陈招及时的扶助即使是坐着也晃悠的孟姜女,淡淡的问。

“你”孟姜女看着眼前的人,热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陈大哥!”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了陈招的怀抱放肆的大哭起来。

感受着孟姜女紧紧搂着自己的双臂的力量,陈招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这些年里,除了戴旺,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亲近呢。

有心想要推开她,可是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陈招最终把推改为抱。安慰道:“没事了,钱我已经给范喜良的母亲了,字据也都已经写好了,从此,你与他们家再无瓜葛。”

陈招本以为听自己说完,孟姜女就不会再哭了,可事实是,这丫头竟哭得更惨了!

无可奈何的陈招只好耐着性子搂着孟姜女又是一顿轻拍安慰:“你也别气了,范喜良的父亲早在一个月前去世了,范喜良的母亲本以为你能带回范喜良,或是捎他个口信,却没想到回来的竟是个噩耗。现在范家就只剩下那一个孤老太太了,也算是她虐待你的惩罚。”

听完陈招这样说,孟姜女终于把小脑袋从陈招怀里抬起来,带着红肿的眼睛满脸的泪痕,她带着重重的鼻音问陈招:“那我以后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陈招反问她。

眨了眨虽然红肿却因为被泪水冲刷过所以分外明亮的眼眸,孟姜女咬着嘴唇鼓起勇气道:“我,我想跟着你。”说完,她的脸霎时红得像可以摘择的小苹果。

陈招对她的好,是十个范喜良都抵不上的。之前她拒绝甚至提防,那是因为有道德枷锁的捆绑。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范家的媳妇,是陈招赎了她,那她自然就是陈招的人!

满心冒着粉红泡泡的等着陈招再次将她揽进怀里,她要给他个惊喜!

可是半晌的沉默后,她却听到陈招这样说:“我不能带着你。”

“什么?!”孟姜女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招,带着满眼的泪水问:“为什么?!你嫌弃我?!陈大哥,我”

“不是,我没有嫌弃你。”陈招满头黑线的说。

天啊,她最近是犯了烂桃花吗?!先是戴旺,再是孟姜女,苍天啊,明知道她哪个都不能要的!

“那是为什么?!”孟姜女擦了擦眼泪直视着陈招,颇有些逼供的意思。

“我”

“你当然配不上我儿子!”陈母不知何时进得门来,掐着腰,也是一副范氏的样子数落孟姜女:“你一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怎么配得上我这当了将军的儿子?!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就是留他身边当个丫鬟我都觉得没资格!”

“她是我救的,有没有资格我说了算。”孟姜女没说话,反倒是陈招呛了陈母一句。

“你”陈母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招,她这明明就是在帮她甩掉这个麻烦啊!她怎么能这样呛自己?!

恨恨的瞪了一眼这不知好歹的家伙,陈母一扭身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她不想再惹气了。

“陈大哥。”孟姜女抓住陈招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嫌弃我,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能让我陪你一晚,之后我就跟你回去,按你说的,我去工地做事。”说到最后那‘做事’两个字,孟姜女的脸比之前还要红了。

看着孟姜女那一脸害羞的样子,陈招扯了扯嘴角,她怎么觉得自己是在逼良为娼啊?!再说,她要是真有那设备能要了她,那还至于素了自己这么多年啊?!

就在陈招皱着眉绞尽脑汁的构思着自己该怎样解释才能不伤害孟姜女的时候,孟姜女又蹦出一句让陈招无法招架的话来。

“陈大哥,我,还是个处子。”

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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