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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晓玫,你怎么了,是不是梁子欺负你了?”“他又笑你包子脸了?”“他又逼迫你帮他写作业了?”

蒋恺着急上火,一个劲儿地瞎猜,包包只顾哭,一个劲儿地摇头。

“哼,我去找他算账!”蒋恺气拔山兮气盖世地一捶桌子,作为贴身护花使者,他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包子被其他狗追打呢。

“别。”包包红着眼拉住蒋恺,一副咬碎了银牙往肚里咽地悲壮,让暗恋对象知道她一个花季少女和一个变态狂住在一起,叫她情何以堪。

不过蒋恺早晚还是知道了,因为全校师生都见证了事件发生的前后始末,这则八卦更是强势登上校园风云榜的首位,“娃娃亲”神马的瞬间浮云了。事情闹的太大,校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那真是:爹娘闻此事,举身赴清池,老班闻此事,自挂东南枝,情敌闻此事,磨刀霍霍向包梁……

梁成轶很无辜,因为他只是单纯地不希望自家媳妇儿愣头愣脑搞不清楚状况地跟别人“入了洞房”,所以才赶紧向全世界人民宣告“此物”的所有权。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控制欲,特别是看到包包一天比一天美之后,那种患得患失感就更加强烈了,梁子觉得自己是在履行一个合法丈夫应尽的义务——保护媳妇儿,同时,他也强调自己一个合法丈夫基本的权利——掌握媳妇儿。

然则,事件的另一当事人包晓玫却不这么想,她觉得梁子撕她海报、偷她同学录、当众戏弄她以及一系列犯罪事实都是明目张胆的陷害,目的只有一个:和她作对。特别在她收到几封匿名情书之后,这种恶劣行为便愈演愈烈。她坚信,梁子是故意玩儿她的,不仅以欺负她为乐,还处处阻碍她进步和高升,所以她必须想方设法跳出魔爪。

一个是俏媳妇保卫战,一个是反压迫独立战,暗战在不知不觉中打响——

包包的招数很简单,无非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拒绝谈判。

而梁子则是见招拆招,先是笑脸相迎,再是端茶送水,最后直接扑倒。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虽然绯闻渐渐平息,但是他俩的斗争还在继续,矛盾依旧尖锐,就在两人其乐无穷的爱情游击战中,他们迎来了初中的第三个运动会。

尽管F班成绩垫底,可是在运动会上,他们是捷报频传的体育健儿,连续两年蝉联积分榜冠军。梁子作为体育委员和校队主力,当然具有不可推卸的功劳,也正是因为他在赛场上的意气风发、帅气阳光,才收获了不计其数的少女芳心。

A班却恰恰相反,原本就持续保持积分榜吊车尾的状态,在进入初三冲刺阶段后,班里完全被高压所笼罩。别说是运动会,就算“莱昂纳多”来,他们也毫无兴趣,作为班长的包晓玫左动员右动员还是应者寥寥。

这真是F班的盛会,A班的颓废。

“晓玫,待会儿我要去跳高那边,你能来帮我加油么?”刚跑完400米的蒋恺气喘吁吁地站在忙着写稿的包晓玫面前,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

不知不觉蒋恺已褪去了少年时的羞涩,因为刚刚运动完身上散发着好闻的肥皂味儿,英俊而温暖的浅笑印在包包眼里,迎着阳光,只觉得怦然心动。

包家有女初长成,15年的磨砺把个包子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此时她拿着毛巾和矿泉水梨涡浅笑地陪在挥汗如雨的蒋恺身后,为他欢喜为他愁,好一个金童玉女、珠联璧合的和谐配对。

然而这种和谐在梁成轶看来,真他妈刺眼。

经过5轮的较量,跳高场上只剩下蒋恺和梁成轶两位选手,争夺进入白恶化。

1.5米,两人均轻松跳过。

1.55米,梁成轶一次跳过,蒋恺二次才成功。

1.6米,蒋恺先跳,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又失败了。压力忽至,细密的汗珠渗出来,咬紧牙关他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蒋恺,加油!”包包紧张地蹙眉,攥紧毛巾,声音有些颤抖!

“喂,你怎么不给我加油!”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梁子忍不住冲她大吼,包包鄙视地扔了他一白眼儿,继续揪心地望着蒋恺。

有佳人鼓劲儿,蒋恺似乎信心大增,他定了定神,一跃而过。

“欧~~好棒!”包晓玫兴奋地跳到他身边,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汗。

温馨?温情?谁他妈在瞎起哄,梁子只想发飙:温你奶奶个熊,他们这是彻彻底底地挑衅!他提起袖子准备上前开揍,同伴心急手快地拉住他,赶紧稳定军心:“梁哥,别冲动,他们在跟你玩儿心理战呢!”

“梁哥哥,加油加油加油!”此时一伙花痴围在跳高场边为他摇旗呐喊,梁子内心先呕吐了一番,接着微笑地走向包包,当着她的面冲着小女生们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放心,我绝对一次成功!MUA~”

“哼,我才不稀罕呢。”包包把脸转过去,嘴里心里都别扭着。

华丽丽的弧线,一次成功!又引得学妹们一阵尖叫。

1.65米,梁成轶首先站在了起跑线上,助跑——起跳——掉杆,他失败了。蒋恺牵了牵嘴角,深呼吸,一次顺利闯关成功。压力移至梁子这边,他不服气地横了蒋恺一眼,再次站在了起跑线上,他想赢,他要赢,他必须赢!助跑——起跳——“啊!”,在起跳那一瞬间由于重心不稳,梁子直直地朝横杆撞了过去,脚踝崴了。

“梁哥!”“梁哥哥”……一帮人迅速冲过去,有的嘘寒问暖,有的探听虚实。

“没事儿,我还能跳。”梁子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起跑线。

“别逞强!小心再伤着。”

“你让开!”梁子惨白着脸,狠狠推了一把同伴,豆大的冷汗一颗一颗地滴落,他坚持要再尝试一次,可他甚至无法起跑。

“梁子,算了!”同伴强硬了语气,执拗地架他离开赛场。

“我很好,别碰我!”梁子猛地甩开同伴,一个人蹒跚地慢慢走向远处。

逆着光,包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背影渐渐拉长,那么孤独,那么孤傲。而包包的心像是被针刺了,心忽然那么疼,鼻子忽然那么酸。

正当包晓玫犹豫着要不要去安慰梁成轶的时候,体育委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班,班长,女子4*100米接力已经开始检录了,可咱们班女生人数不够,怎么办?”

“什么?我们班不是有38个女生么,愣凑不出4个女生愿意参加4*100米接力?”包包一百二十个不理解。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体育委员搔搔头,露出尴尬的表情。

“我不去,我跑不来步的。”、“哎呀,都快考试了人家要背英语,你叫别人跑呗!”、“包晓玫,你干嘛叫我跑,你相公不是五项全能么,他现在歇菜了,你应该夫唱妇随地顶上啊?”“你是班长,要上你上!”“班长,你不以身作则为班级出点力,我们下次就选别人了哦!”

包晓玫的初潮比别人来的稍微晚一点,且相当不规律,那天她正好刚刚来大姨妈,虽然不多但她绝对跑不了4*100。俗话说逼上梁山,俗话说没文化真可怕,对于生理健康小女生都似懂非懂,现在又是骑虎难下,包包心一横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包包跑的是最需要速度和冲刺能力的第四棒,她体育一向很好,这回又背负了众多口水,所以一接到棒就拼尽全力撒丫子跑,什么都忘到了脑后。

100米很快,短短的14秒,包包创造了奇迹,四个女孩相拥而泣,为这来之不易的第一名激动不已。

“晓玫,你裤子上好像有血。”一个队友偷偷跟包包咬耳朵。

包包一摸,裤子后面果然湿湿的一大片,她窘迫地奔进厕所,刚蹲下来就觉得头晕目眩,整条裤子都被经血浸湿,还有源源不断的正在溢出,情况甚是恐怖。包包吓得大哭,想求助可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血液像是要被抽干,人渐渐没了知觉。

操场的阶梯后,梁成轶揉着自己的脚踝,懊恼不已,突然一个声音飘进耳朵里——“赶快去找老师,A班的包晓玫在厕所里晕倒了。”

来不及穿好鞋,梁子一个箭步冲进女厕所,拨开围观的群众,抱起晕倒的包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医务室。

不知过了多久,包包在一片哭声中缓缓醒来。

“包包,醒啦,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梁书记守在床头,满眼地红血丝。

“包包,你怎么这么傻,要是有点儿什么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打工在外的爸妈!”梁妈哭得撕心裂肺。

“包晓玫,你来例假怎么不跟老师说,我不是让你什么都跟老师说的吗?!”欧吉桑老班亦是懊恼地拼命敲墙壁。

“晓玫,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跑。”“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女生们哭作一团,忏悔的忏悔、道歉的道歉。

“好啦好啦,不要打扰病人休息了,事后后悔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大人不知道青春期宫血的严重性么,她以后能不能有孩子都是个大大的问号!”

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包包一下子呆住了。

【画外音】

校医:梁成轶,你疯啦,脚崴成这样还跑,你想当残废是吧!

梁子:如果拿我这只脚换包包的命,好像很值哦。

校医:你还笑,要是这脚真瘸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梁子:如果包包有事,我更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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