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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与相爱的人在一起,不管多苦都是甜的,可现在的日子,包晓玫过的却是胆战心惊。

包包和苏可可住一屋,尽管曾经是情敌,可两个善良的女孩子从未记恨过彼此,面对日益消沉、早出晚归的梁成轶,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可无论她俩怎样小心翼翼、和颜悦色都是徒劳,梁成轶越来越不爱回家,即使回家,也是第一时间躲进房间里,推说“累了”,便谁敲门也不开。

又一个月过去,情况不但没有丝毫好转,梁子的背影也愈发消瘦,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甚至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烟味和酒味。

这一天梁成轶姗姗归来已是子时,守了大半夜的包包连忙拉住他,不料被他一推,竟跌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一肚子委屈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隔着门,传来屋内梁子呜呜的哭声,包包愣住了,她从没见过他哭,甚至不敢相信像梁子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儿。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就算当年被混混爆头、被黑社会威胁、他都是一笑带过,没掉过一滴眼泪,如今他的呜咽钻进包包的耳膜,敲打着她的心,他有多难,可想而知。

苏可可立在一边愁眉不展,她曾经以为只要她放手他们就会幸福的在一起,但整整半年梁子都在烟酒中度过,后来她以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烦恼了,现在看来也不是。作为旁观者,她理解梁子的痛苦,也明白包包的付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最多也只能帮他们到这儿了。

本以为是山重水尽,哪知第二天就柳暗花明了。

那时包晓玫正在公司吃午饭,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请问是包晓玫么?”

“您好,您是?”陌生的声音,包包又看了一遍电话号码,家乡的区号。

“我是蒋恺的爸爸。”

“蒋叔叔?!您好您好。”

“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个事,关于梁成轶的。”

“好,您说。”

“梁成轶的事你爸妈都跟我说了,情况嘛报纸杂志也看了些,我知道他是个不错的苗子,现在大城市也不好发展,我这里省教育出版社需要个负责人,负责联系印刷教科书、出版参考书什么的,想来想去他都是最佳人选,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回家乡支援建设哇。”

“真的么,蒋叔叔?他愿意,他百分之一百二的愿意,我先替他谢谢您。”

“别谢我,其实我也是梁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当年你们保送B大的名额还是梁书记争取来的,他说他儿子成绩差,让我留给成绩最好的同学,这回全当还梁书记一个人情吧,再说梁子的能力我还是放心的,交给他没错。”

“……太谢谢您了,梁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一片苦心的。”

“哦,对了,别跟梁子说是我给介绍的,我知道他跟我们家蒋恺不对付,嘿,先挂了,等你们的回话。”

挂了电话,包晓玫百感交集,她庆幸她这一路都有人无私的帮助她渡过一个一个的难关,她相信这个世界是好人有好报的,梁爸爸如此,梁子也是。

包晓玫打给苏可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又把心里担心的问题一并说了出来,梁成轶是多么有自尊心的人,哪怕是多苦多累都不肯接受别人的同情的,她怕他会拒绝这从天而降的好工作。

倒是苏可可鬼机灵,妙招出手,好戏开场——

电话拨出去,响了好久,梁子才接起,不等他开口,包包这边儿就哭开了。

“包包,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出什么事儿了?”

“我妈妈病了,病的很重,可能是因为我哥哥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现在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了,他们希望我陪在他们身边。”

“那你赶紧回去啊,这种时候最需要你陪在他们身边了。”

“可是,那样就要和你分开,我不想在跟你分开了,另外我现在的工作挺上手的,我怕回去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还有,我怕回去不敢面对爸妈,毕竟……”

“别畏首畏尾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那是你亲爸亲妈,怎么会怪你,再说是金子在哪儿都发光,不用怕,我陪你一起回去,有什么事儿我扛着。”

“真的么?梁子,我好怕,我怕我妈出事……555”

“别怕别怕,有我呢,乖,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你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收了线,包晓玫跟苏可可击掌庆祝,对视了3秒钟,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太多的话语,太多的感情,都尽在不言中。

“你一定要幸福。”苏可可哽咽道。

“你也是。”这是她俩对彼此最真挚的祝福。

背起行囊,回到家乡,踏上熟悉的土地,在外漂泊了5年的梁成轶突然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亲切感,或许他早就该回来,即使不是所谓的“衣锦还乡”。

包妈很配合的在家装病,包爸忧心忡忡地叹气,拉着梁子的手,一脸的语重心长,“我那个儿子不争气,孩子他妈又护犊子,拖累你们了。15年前你们就订了娃娃亲,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如今,我把包包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再受苦了。”

梁成轶从包爸爸手里接过包包的手,重重地点头,觉得这责任既沉重又甜蜜。

从包家到梁家有好几站的路,梁子一路上都是欢呼雀跃、连跑带颠儿,脸上绽放的笑容比天上的艳阳还灿烂,倒是包包情绪低落地跟在后面,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直到了小区门口她磨磨唧唧不肯进去,才吞吞吐吐地问了句,“你妈,会不会很嫌弃我……当年我那样……现在我哥又……”

“我妈从来就没怪过你,进去就知道了。”梁子连拖带拽地把包包拉进家门,一把抱住正在阳台看报纸的梁妈妈,大声炫耀,“妈,我终于娶到包包啦!”

梁妈放下报纸,摘下老花眼镜,狠狠地敲打梁子的胳膊,嘴角的笑却无限泛滥,“你个死家伙,还知道回来,要不是看你带了包包回来,我就把你扫地出门,”话音未落,便推开梁子,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包包奔去,“包包,这么多年怎么都不来看阿姨,阿姨想死你啦。”

“蒋阿姨,我……”

“咦?还叫阿姨么?难道我刚才听错了,梁子,你刚才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包爸把包包交给我拉!”

“对对对,就是这句!”

蒋妈笑的合不拢嘴,而包包心里的内疚和感动一下子涌上来,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当年,您,后来,我,现在……”

“什么当年现在的,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是我们梁家的儿媳妇,哈哈。”梁妈搂住包包,眼角泛起泪花,她不是不记得,她是清楚的记得梁爸爸在弥留之际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因为他的事情拖累包家,包包品学兼优,她有她的前途和未来,执意不让她为梁子作证的。

“妈……”此时的包包扑在梁妈妈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

假如爱有天意,假如幸福有定义,包晓玫知道这就是她的幸福,和父母在一起,和爱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希望、是快乐。

是夜,夜色正浓,月亮躲进云里,梁子捧着红本本在包包面前晃来晃去,指了指床又指了指红本本,邪恶地笑……

这不是结局,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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