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大人贵猫事多,记不得也是正常的……”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八岁时,我在燕山医院治病,认识了一个小女孩。”
“也忘了她叫什么名字……”
三十年前――
“你怎么啦?”邵天担心地看着病床上不停在咳嗽的小女孩。
几小时后,她进了手术室。
邵天站在医院窗边,有雨不停落下,手术室门口上面几个大字:手术中。
手术后,邵天悄悄地走向她的病房,忽然间,听见从她病房里走出的医生们低语道:
“唉――小小年纪就得了白血病,真是可怜。”
“病情恶化得太厉害,大概就是这三个月的事了……”
三个月?!
邵天沉默地低下头,打开门把手。
女孩儿看见他,欢喜地笑起来,苍白的漂亮脸蛋多了丝红润,“邵天哥哥!你来了!”
“……”邵天不知为何不敢抬头看她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去,“我拿新的童话书来了……”
“谢谢邵天哥哥!”
女孩忽然扬起头,问:“邵天哥哥,你说我能再活两年吗?”
“我会乖乖地打针,吃药,不怕疼,因为我想和爸爸去游乐园。”
女孩儿说这话时,眼里是满满的殷切与希望,“爸爸做了错事,他很后悔,妈妈妈说还有两年,他就可以赎完罪回家了。”
……
“请喝茶——”威廉伸出手,轻轻把一杯凉茶置于桌上。
邵天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我很可怜她,拼命为她祈祷。当天晚上夜瞳大人就从天而降,给我做了个交易。”
“我没履行协议吗?”夜瞳困惑地连忙问道。
茶杯搁下,发出清亮的瓷器声响,“你的确延了她两年命……”
血红的茶水映出邵天闪着怨恨的脸庞,“但你趁我年幼无知,用这两年换了我二十年的寿命!”
夜瞳环臂看着他,面无表情,“只要双方自愿签字,契约就成立,事后追悔无效!”
呯!!!!
拳头落在桌上,茶水应声倾倒。
威廉心痛地喊道:“我的茶……”
邵天咬牙,站起来俯视着夜瞳,身子由于愤怒紧绷,“我那时才八岁,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
夜瞳眼眸阴寒,讥讽地看着他,“和妖怪讲法律,你有病吗?”
邵天狞笑着开了口。
“我打听过了,人界和天界签了契约,现在的妖怪也受法律约束!”
“这三十多年我过得一帆风顺,如今也算有钱有势,可近来肺里出现不明肿块,可能是癌!我立刻想起小时候和你的交易……”
“如今我已近四十,再扣掉二十年,还有几天好活?”
“所以这笔不公平的契约我必须取消!”
哼!夜瞳扭过头,“不要!”
邵天伸出手,攥紧拳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声音低沉,“你骗我定契约,违反天界律法,我也认识政府的妖怪管理官员,大家何必闹不偷快?条件你可以随便开嘛……”
夜瞳勾唇,扬起头,清纯一笑,“把你的灵魂给我,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年。”
“我的不行,”邵天微微一笑,“但我可以拿别的灵魂给你。”
“……”威廉心中一惊,“一条生命只有一个灵魂,你哪来别的灵魂?”
邵天在镜片后的眼睛里微闪着漫不经心,“这世上走投无路的穷鬼多的是……”
“不要!”夜瞳站起来,秀眉微敛,素手一扬,黑长柔顺的马尾拂过凌厉的弧度。“我看你不顺眼,什么交易都不做了!威廉,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