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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卑微的少年

话说这飞羽大陆,自万年前就诞生而出,飞羽天地,灵气充沛,故而修士雄起,英豪辈出。其上五国,寒北,蛮南,殇西,岭东,华中。

五国之域,疆土之大,难以想象,而这五国背后多少年的伫立下,其下的底蕴,已然骇人。

而这齐府,正是这五国中最南之国,蛮南临中司空域边尘城之府。

蛮南五域,司空第五,却位居南中,此时大多人有所猜测,却不能定的下结论。

至于这地域,除司空外,其余四域分别有三城,但这司空域…却有五城,五城之间互不干扰,齐府正是位于第三城边尘城中。

边尘城中,齐府占地数千亩,良田无数,家财万贯,方圆千里,声名显赫,因其内,存在修士。

修士之名,如同洪钟般震慑在凡人的耳中,并非这世间所有人都可已成为修士,只是因修士之姿,非平常凡人所具,约莫千人中才出一人,且修士之行,修自身之行,有了逆意,背了这道天,故而其路之难,甚比蜀天。

马厩

远远看去,幼小的身影身影有着几分黝黑,忙碌在马前。

从这身影上看,只是一个少年,这少年面色苍白,手中握着一块黝黑的抹布,正擦拭着一匹雄壮马儿血红的毛皮,眼中不时闪过几丝悲意。

他眼神的恍惚,传出阵阵疲惫之感。

“好饿……”少年看着这马儿,手中的动作一怔,目中精光闪过...

但随即,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连忙扫去心中的念头,只因这齐府之中,凡是出了差错,生命恐怕会有了威胁。

因这齐府之道,就是王道,齐府之法,就是王法,齐府之仆,如同草芥!!!

“踏踏踏...”耳边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少年怔了一下,偏过头去,目光中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眼中出现了一丝隐藏极深的憎恶,这憎恶一闪而逝,少年回过头来,继续擦亮马儿的身子。

远处的两个人影渐渐清晰,没过多久便来到少年面前,两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出现在了少年的身旁,靠前这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倒也俊秀,一头青丝垂下,显露出十足的韵味,一身紧致的淡青色衣装勾勒出曼妙的身子,一身轻易尽显高贵。

往后的一人貌相普通,但屈居后位,看着面前这淡青色衣装的女子神色颇为恭敬,想必是这高贵女子的丫鬟了。

青衣女子名为奇寒,是这齐家的大小姐,齐家的掌上明珠,传言其修炼天赋实为罕见,年仅十八岁,已然凝意八层,放在整个司空域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加上其相貌不凡,追求者众多,在这奇家,甚至已被隐约定位了下一任的家主,只是这传言,可信度到底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要之道仅凭相貌和实力恐怕无法做到这一点,单是此女的手段就令不少人心惊不已。

两人站在这里,一股香风被少年吸进鼻中,一抹隐藏极深的隐晦出现在了少年的眼中。

少年顿了一下,站起身理了下衣襟,走到齐寒身前,抬起黝黑却很是精致的面庞道“见过大小姐。”说罢,少年再次来到马儿身边,拿起乌黑的抹布,继续工作。

奇寒看了眼少年,眼中闪过厌恶,朝着身后奴婢眼色一动,身着绿衣的奴婢立刻会意,走到少年身旁,一脚踹出,狠狠踢在少年的小腹上,这奴婢也是习过武之人,骨瘦如柴的少年又怎能承受的住这凌厉一脚?少年没有一丝停顿立刻就被踢了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溅红了衣襟,溅红了马厩的地面。

“大胆,见到主子竟不跪下?”奴婢朝着趴到在地的少年一声厉喝。

“你不知道,这齐府之法,就是王法?”

“你不知道,这齐府之道,就是王道?”

“你不知道,这齐府之主,就是天子?这天子之女,莫若天娇?”

“你这卑微的蝼蚁,见到主子,岂敢不跪?”一声声力喝,宛若惊天霹雳,一道一道响彻在少年的脑海中,少年气血上涌,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

他沉默片刻,没有吭声,只是目光斜瞥了一眼奇寒,目中露出滔天仇恨,不过这仇恨渐渐消失,少年默默用脏脏的袖口擦了擦口角的鲜血,缓缓爬起,拿着手中乌黑的抹布,走向旁边的水桶旁,摆干净了手中乌黑色的抹布,来到大马旁边,继续擦洗。

奇寒黛眉微皱,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带着奴婢离开了马厩,临行前,嘴角轻动“下次再如这般无礼,你的下场,或许会和你爹一样...”

少年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略作停顿,转过身去,冰冷的望着远去的大小姐和其奴婢,一双本稚嫩无比的小手却显尽粗糙,少年双拳紧握,洗干净的抹布上有着血红渐渐扩散出来。

清晨很快过去,伺候完奇寒的千里宝马以后,还有其它的任务要做,一天下来,没有几时谈得上清闲,夜幕降临,少年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但这身体的疲惫,却及不上这灵魂中苦楚的万分。

卷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简陋的房舍中,不,也许称不上是房舍,最多就是几十块破木板以简陋的方式搭建起的如牛圈马厩一般的屋子,少年来到桌子旁边,缓缓从衣襟中拿出半块已经干硬无比的馒头,慢慢的啃了起来,少年眼中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这是他几天前发的食物,几天来他的生存就靠着这块已经干硬的馒头,渴了,就喝喂马的水,这就是生活,地位卑微,得到的,甚至不如常人的权利。

“爹...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夜天看着夜空闪动的明星,嘴角露出一抹惨笑,这几年的隐忍,他的心,已然千疮百孔,但是他却不得不继续苟活。

大仇未报,唯苟活而已!

他忘不了,自自己有意识起,就遭尽旁人白眼,年少时的一幕幕如同一幅幅鲜明的画面在夜天脑海中闪过...但这些在他的心中都没有什么,他从不介意,聪明的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居人檐下,身份已然决定了一切,但他却从未憎恨过父亲,反而,他十分依恋父亲,因为,父亲的存在,是家的证明,有了父亲,他才真正的有家,有了家,就有了温暖......

“小天,你...恨我吗?”记忆中面容沧桑的男人对着自己问道,明明只有三十岁刚刚出头,却比五十岁的人看起来还要苍老。

“恨...是什么意思?”那个未满六岁的自己这样对着沧桑的男人坚毅的说道,稚嫩的脸孔上有着连这沧桑男人也不禁动容的坚毅,他笑了笑,温和的摸了摸夜天的头发,眼中闪过感动的泪芒。

但这股温柔,直到一天,成为了夜天心中的唯一,成为了这辈子,记忆中的画面。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是齐府地位最为卑微的马夫,而此马甚微娇弱,在父亲的辛辛照料下竟然死去,奇家家主奇雄知道后大怒,下令...行斩记...

所谓斩记,正是斩首之刑罚。

一介人命,如同草芥!!!

忘不了的世界,在那一天定格了所有,天色有些阴沉,围观的人群中谈论之声不绝于耳,那一天,他的内心崩塌了,那一天,他的家毁了,那一天,这世间存在的唯一的温柔离他而去。

天,是灰色的,眼中的世界,却成为了血色...

那一天,他仰天大哭,留下的泪水,浸染着哀意,四周无人理会,人群散去,大雨倾盆而下,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了嚎啕大哭的少年...

脸上一丝丝水迹划过,已经浑然不知,这是泪水还是雨水...

夜天如失魂的僵尸一般一步一步来到奇家外的一处荒山上,生生用手挖出了一个半丈深的洞穴,他把父亲的尸身放入其中,把所有土都填满其中,对着不高的坟堆狠磕三下,抬起头来,鲜血从额头上流下,黑夜中一道红芒闪过,少年竞狂笑起来,只不过这声音透出无尽凄厉。

“我夜天,在这顶天立誓,如若不杀奇家满门,让我永坠地狱,万雷哄鼎,永世不得流转世间。”他望着远处荒山之下的奇府,眼中红芒几乎滔天,夜天嘶吼着,双手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肉里,滴着献血,却感觉不到疼痛。

复仇的种子,自这时就已经种下。

夜天回过神来,继续啃着自己手中的生硬的馒头,他心中的仇恨令他性格有些阴暗扭曲,七年前的那一天后,他很少再开口说话,他无时无刻不想杀掉整个奇家大院的人,但他并未被滔天之恨冲掉了冷静,因为他知道,盲目会让自己的一切仇恨付之东流,他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奇家实在太大。

因这齐家,是这司空域中最大的家族,更因这齐家,在这司空域中,有着归元境的强者。

星空渐渐明亮,阳光照耀,却是照不亮一个少年充满仇恨的心...

夜天站起身来,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不是不想,而是睡不着...

轻轻推开门,走出小小草屋,感受着天空的阳光,正要向着远处走去,突然,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仆人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小仆人望着迎面而来的夜,脸上充满不屑“小厮,你去给我把祭祀佛堂打扫干净,最好有点效率,别惹小爷我扁你。”

夜天听闻,藏在袖子中的拳头握紧了几分,暗吸一口气,忍住了心中的怒意,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小仆人望着夜天远去的身影“呸,垃圾...”

朝着佛堂走去,临近之时,威严的声音传进耳边,夜天安静的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大约一刻钟,夜天来到佛堂旁边的一个院落中,自此之前,他从未注意过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小小院落,夜天站在院落之外,闭上眼睛,仔细听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若是让人发现的话,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今日,要好好听着,想要修炼,并不是那么容易。”夜天瞳孔微缩,心中泛起惊涛,齐家之人,练武之地!

毫不犹豫,夜天小心的坐在了墙角之下,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修炼一途,唯有天资才能成就未来,你们都是我奇家挑选出最可能踏上修道之人。”威严的声音继续传出。

“你们,是我奇家的未来,好了,不说这些了,步入正题。这修炼之境,分别是练气、凝意、归元、踏虚...”说到这,威严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有人提问“奇叔,那你是什么境界?”

“老夫凝意七层,这齐家上下,也唯有大小姐凝意八层才能与老夫相提并论!。”话间,这被称作奇叔的人一脸傲然,看着下方数十小辈,对于自己的话语明显十分满意。

“尔等要想踏入修途,也就是达到练气一层境界,先要做的,是打通自身脑海通灵穴,这通灵穴在脑海正中部,你们先要做的,就是去感受这个穴窍的位置,然后与之建立联系,好了,你们先试试看吧。”说罢,夜天立刻盘坐在地,用感觉默默探寻着通灵穴的位置,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夜天眉头紧锁,这通灵穴的位置,竟没有丝毫的感应。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随着齐府院落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三舅,我找到了。”

“哦,原来是灵儿啊!来,告诉三舅你怎么找到的?”威严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柔和。

夜天只听女孩扭捏喃喃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于是便不再去理会,继续盘坐默默感受着通灵穴的奇特。

夜天眉头皱的更深,才隐隐有了点眉头,那黑暗的脑海中,这通灵穴,如同一个微不可查的光点,这光点,随着夜天的步步深所,终于变得越来越清晰,逐渐的,一种淡淡的吸力从其上传出,夜天压制住心中的欣喜,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齐府之中,又是两三人建立了与通灵穴的联系后,夜天这才建立了与这通灵穴的联系。

“看来我资质一般,所谓修炼,平常之道,或许不适于我。”夜天泠然,心中对自己的资质已有了解。

又是一刻中过去,小小的院落中已经有不少人都找到了通灵穴所在。

“好,只花这么少的时间就能找出通灵穴,你们不愧是我奇家天骄,接下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你们应该感受到了这通灵窍极为微小的很舒服的气息,我告诉你们,这股气息,名为灵气,现在,你们试着操控这股微弱的灵气由内自外轰开通灵穴。”威严的声音道。

夜天闻之,仔细去感受通灵窍那股灵气,但令他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通灵窍没有一点点波动,似是没有东西存在一般,仔细寻找之下,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灵气,那丝灵气极为微弱,不过总比没有好,夜天操控着那丝灵气,朝着前方壁障冲去,可是这丝灵气的撞击,犹如石沉大海,没有给通灵穴壁障造成丝毫的波动。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夜天望望高挂天空的太阳,擦干了头上的汗水,心想,没有半个月时间,怕是很难将这通灵穴打通了。

于是,夜天起身,朝着旁边佛堂走去,夜幕将降临,夜天带着满脸的疲惫,走出了佛堂,去往仆役祀,那是仆役领餐的地方,收好发的三个馍馍后,夜天回到了自己的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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