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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2-2心碎神伤

王动冷笑了一声,“淳于老爷对聂十七畏惧如虎,聂十七嘱咐他不得向花生提及他只言片语消息,他就怕得不敢和花生说话,这么个胆小如鼠的人,你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杀死聂十七心爱女人的人私奔。”

聂光觉得大是有理,心下升起一丝渺茫希望,豁然站起身道:“我现在就找他们去。”

高陆急忙笑道:“眼看下大雪了,夜间行路多有不变,等天明再走吧。”

王动也道,“高陆说的是。”

聂光拗不过两人,“好吧。”

王动微微一笑,那笑容凛烈如刀,眸光凶狠残酷,缓缓说道:“聂管事的,你有无想过,找到赵舞嫦,要如何对待她?”

聂光打了个寒战,突然不敢看王动的眼,“找到再说吧。”那么多年的夫妻情谊……

王动清冷的笑,也没再追问。

三人又吃了阵酒,王动想起当初的鬼面之事,信口问道:“花生那两个贴身丫头朝恩和奉恩也是聂家的人?”

聂光摇头,“不是,怎么了?”

王动出了会神,“这两个丫头有点古怪,你不妨留意下,保不准是太子党人。”

聂光怔了怔,心下一动,脱口说道:“朝恩和奉恩两个丫头当日是有跟着大小姐过绿水别院的,王潜是太子党徒……。”

王动眉峰跳动,一颗心堪堪勉强落地,此即复又提起,聂光话中的含义很明白,朝恩奉恩如果是太子党人,那么花生失踪固然有可能是赵舞嫦为报复聂光杀子之仇使然,但也有可能是两个丫头受了太子党人指使导致,而且真要理论起来,朝恩奉恩实际上比赵舞嫦更有机会得手,当然最为可怕的是,如果那夜火烧绿水别院的人是朝恩和奉恩,花生存活的可能性将微乎其微——原因无他,两人都无所顾忌。

而花生一死,赵舞嫦必会担忧受到聂十七的责罚,加上她对聂光的失望,此种情况之下,会一走了之也是情理当中的。

想到这一层,王动指尖冰凉,聂光却好似缓过气来,压在心头的巨石霎时减缩了好几分,人也精神起来,“好,我分派人手,同时搜索妻子和淳于老爷并朝恩奉恩两姐妹。”

王动心头慌乱不已,面上却十分镇静,“一有消息,即刻通报我。”

聂光点头道:“是,”迟疑了阵,又道,“主子眼下尚不知道大小姐的事,如果他问起……。”

王动断然道:“花生此次失踪是因我而起,自然也当由我找回来,与聂十七无关。”暗示即便他问起,自己也会只字不提。

聂光有些感激,低声说道:“我知对主子有所隐瞒非是下属的本分,但是主子那脾气,为着大小姐,发起狠来连天都敢捅,要是知道大小姐失踪……”

王动挥了挥手,“我知道,你不需多说。”

第二天一早,聂光披着鹅毛大雪从长安出发,到午后十分抵达雍州西门牛来福的烧酒铺子,询问花生的消息,牛来福苦笑道:“老爷和司马大人把雍州房源五百里都搜遍了,连大小姐一点头发丝都没找到。”

“大小姐那两个贴身丫头朝恩奉恩呢?”

牛来福愣了愣,“朝恩昨天还有看到,奉恩倒是好几天没见着了,怎么了?”

聂光心念千转,“你想个法儿,去把朝恩引来,我有事要问她。”

牛来福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好,我这就去。”

他人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折转,身后跟着忧心如焚容色憔悴的朝恩,见着聂光,慌忙问道:“聂爷,是不是有大小姐的消息了?”

聂光定了定神,反问道:“你很担心大小姐么?”

朝恩气道:“她一个小小女子,失踪四五天,我怎么能不担心?”

聂光不置可否,沉吟了阵,问道:“你妹妹奉恩呢,最近可好?”

朝恩皱眉,才待要发火,瞥见聂光神色冷峻,不由心下一沉,仔细想了想,发现这阵子园子里鸡飞狗跳的,自己既要照顾病倒的老太太,又要帮老爷看着园子,还要到处打探大小姐的消息,忙的昏头转向的,奉恩好几天没现身,居然也没察觉到。

“别院失火那夜,她正伤寒着,跟我回庆丰园后,一直在园子里修养,这阵子都忙着,也没顾得上去看她,算来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聂光双目湛湛,瞳仁深处翻涌着凌厉的热切,“也就是说,失火当日,她并没有死,但事后至今,都不曾再露面?”

朝恩警觉的瞪着聂光,“聂爷是在暗示什么?”

聂光冷笑了一声,“我在暗示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当下再不言语,一甩袖子出了烧酒铺子,打马直奔庆丰园,到了大门口,正巧遇到外出归来的藏老爷,聂光十分恭敬的请安道:“老爷子安好。”

老爷微微眯着眼,仔细审视聂光一阵,“你是那个提刀的汉子。”

聂光退后两步,躬身道:“老爷好眼光,将近三十年过去,依然目光如电,不错,小人就是那夜提刀的汉子。”

老爷恨道:“滚出去!”

聂光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小人自知没有资格入老爷宝地,今次斗胆叨扰,是因为大小姐失踪一事略有眉目,须得上门一查,事态紧急,请老爷请个方便。”

老爷脸色变了变,目光之中有着深刻的厌恶和憎恨,却立即说道:“你有花生的下落?”

聂光摇了摇头,“没有,但老爷府上丫头奉恩很关键。”

老爷有些惊讶,“奉恩?”

聂光点头道:“是。”

老爷沉吟片刻,“你随我来,”又转头吩咐身旁的管事,“把奉恩带到书房问话。”

聂光跟在老爷身后去到书房,等老爷就坐,他就站在老爷的左边下垂手处,敛气凝神,甚是恭敬含忍,老爷瞟了他一眼,“你怎不找地方坐?”

聂光笑了笑,“在老爷跟前,小人没有坐的地方。”

老爷晒然,“从前聂奔雷在位,不见你这么谦卑的。”

聂光笑道:“此一时彼一时。”

老爷冷笑了一声,“你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奴才。”

聂光也不着恼,只笑着说道:“老爷,我们少主子性情和老主子是完全不同的,这几年来你应该也有看出,大小姐跟着他断不会受苦。”

老爷沉吟着,没再作声。

不大会儿管事的匆匆赶来,身后跟着面色惨白的奉恩。

老爷仔细审视她半晌,和颜悦色道:“奉恩,你跪下,我要审你。”

奉恩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老爷,“老爷要审问奴婢什么?”

老爷沉吟了阵,“奉恩,我年纪虽然大了,却也不是个糊涂人,之前你背着花生偷取她物品,又私自勾结外人,这些我并非不知情,念着你不曾真正伤到人,所以装作不知,我自问待你不薄,但你可曾做过对得起我的事?”

正好朝恩一路气喘吁吁从烧酒铺子赶回来,在门口听到老爷这席话,惊得眼珠发直,心下又痛又悔,万没想到自家妹子竟做过这种事,一时六神无主,不敢想老爷今次会如何处置她。

奉恩小小身子抖成一团,又是惊恐又是愧疚,“奴婢无知,老爷饶命。”

老爷轻声叹息,神色苍老疲累,“奉恩,你实说了吧,你把花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要你一五一十招供出花生下落,我断不会为难你,”跟着话锋一转,严厉道,“但你若是咬紧牙关不肯吐实,我即刻就送你去州府衙门问罪。”

奉恩咬着雪色嘴唇,颤声道:“老爷,奴婢诚然是不知道大小姐的下落。”

聂光森然冷笑,“你怎会不知,你是她贴身丫头,原本就该时时都跟着她才对的。”

奉恩辩解道:“奴婢那日伤寒的厉害,一直在小厢房睡着,人糊里糊涂的,并不曾寸步不离跟着大小姐。”

这次换老爷发怒,“你既自认是病得糊里糊涂的,为什么那天出门时候众人苦劝你留在庆丰园你却不听,非要跟从花生?”

“我……。”

聂光追问道:“如何?”

奉恩却没再作声,呆了片刻,突然放声大哭,她哭得那么伤心欲绝,那么肝肠寸断又声嘶力竭,仿佛是要把积压在心头良久的委屈和痛楚悉数都哭出来了。

朝恩在外头再也忍耐不住,推门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着说道:“老爷,总是奴婢的错,没看顾好自家妹子,求老爷责罚奴婢吧。”

奉恩扑到朝恩怀中,死死揪住她衣衫,呜咽道:“姐姐,他没来,他到现在都没来。”

聂光和老爷互视一眼,老爷冲朝恩使了个眼色,朝恩会意,强行按耐住心头不安,伸手擦拭奉恩脸颊泪水,柔声问道:“谁没来?”

奉恩哭道:“裴大人,王公子行凶那日夜间,老爷罚我在大小姐门口站一夜,我见他神色不善,心中害怕,猜测他多半知道我偷进大小姐卧房拿过她的鬼面给裴大人,所以连夜写了封信委托满娇堂的丝丝姑娘交给裴大人,要他尽快接了我走。”

朝恩惨然的笑,“这些事我竟不知道,你瞒得我好苦。”

奉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着说道:“到了第二天早晨,丝丝姑娘亲自乔装打扮成个小厮模样赶来见我,说大人已经知悉我的处境,正在急急打点,最迟当天夜间就会接我走,我心下略安,哪知她走后没多久复又回转来找我,说听人讲大小姐和老太太要过绿水别院小住,令我无论如何要跟从。”

朝恩问道:“为什么?”

奉恩哭道:“她说园子里人多眼杂,万一给人看到,凭空多费手脚,别院那边却是极偏僻的所在,不容易闹出动静,我觉她说的有理,就答应了她,”她心碎神伤,声咽气断,“可是他却没来。”

朝恩微不可闻的叹息,拍着奉恩瘦骨嶙峋的肩膀,思及她所遇非人,也忍不住落泪。

聂光心念千转,问奉恩道:“这位裴大人叫什么名字?”

奉恩一颗头埋在朝恩怀中哭泣,只不应声,朝恩苦笑,涩然道:“裴大人的名字叫做裴庭御,去年他在西河边袭击大小姐,和奉恩打了个照面,奉恩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大小姐为此请王公子向他提过亲,不过看他当时情状好似是拒绝了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回心转意了。”

老爷冷笑了声,一针见血道:“他当真回心转意,奉恩也不会在这里了。”

奉恩悲鸣一声,竟在朝恩怀中昏厥过去,朝恩慌忙去掐她人中,“奉恩,奉恩你醒醒。”

她那边乱成一团,聂光这厢脑中却如电光火闪,高陆说过,王动的卷宗送达长安的当夜,裴大人就过大理寺调卷,裴家除了裴寂大人,另还有长公子裴庭恩、小公子裴庭御在朝为官,彼时高陆并没有说明是哪一位裴大人,但三人中和大理寺卿陈义海交好的,却只得一个裴庭御,换言之,该时裴庭御根本就不在雍州,即便满堂娇那位丝丝姑娘得到奉恩的信件,立刻快马加鞭送往长安,从雍州到长安白日行路也要两三个时辰,夜间行路只会慢不会快,何况该日夜间还飞大雪,行路更加不爽利,京师二更之后又要封闭城门,一夜之间要将书信递送个来回是绝无可能。

便是如此,那位丝丝姑娘为何要谎送消息给奉恩?又为何要骗她去绿水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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