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戚十三你要点脸行不行？”最终还是邹云季首先沉不住气，率先出声了。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呀！我们可是舍友呢，还是同学……不不不，应该说是同桌。你看咱们这么有缘分，再怎么着也应该是铁哥们关系了吧？而且，我也没有不要脸啊！只是我没敢带手机过来，你看你这么牛掰连校训都敢无视的人，我当然要跟你在一块儿了，这样的话下次我不做作业说不定都不会有惩罚……”
“停！”
若是邹云季没有让戚十三停下来的话，让他说到上课再下课也不是不可能。这个话唠的功力他可是前几天就见识到了，不得不服啊。
安静不到20秒，耳边又响起了烦人的声音，“对了……”
“我不想听！”邹云季送给戚十三一个白眼，天哪，为什么老师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个同桌，简直都无力吐槽了好吗？
“哦……”戚十三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虽然说他话确实很多，但还是很听邹云季的话的，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原本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之间课间休息应该是40分钟的，可是由于这次十分受重视的摸底考，上课时间被硬生生地提前了半小时。
初一6班。
“同学们，这节课是语文检测，大家都知道了吧？”陈祁云站在讲台上，手中拿着一叠语文检测试卷。
班里弥漫着低气压，也没有人无聊到去傻乎乎地回答老师一句“知道了”，没有人出声，这局面倒是让陈祁云一个人站在台上有些尴尬。不过，教书这么多年，她难道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传出去那可就笑话了。
“考试时间120分钟，希望考试过程中不要有同学窃窃私语，诚实比成绩更重要。”陈祁云见时间还未到，便说了两句，看了看电脑显示屏上的时间，“准备——开始答卷。”
“沙沙沙”的声音掺和着凝重的呼吸声，此刻这两层楼都是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同学们的答题速度出现了差距。大多数人在40分钟的时候做完基础题和阅读题，之后思考几分钟开始写作文。顾染曦的作风仍旧是和别人格格不入，20分钟做完基础阅读，之后看了一眼作文要求，就趴在课桌上睡觉了。说实话，她根本不想写这个作文，扣完30分至少还能合格，就是不能保证会不会垫底就是了。天知道她为什么看到作文题目就头疼，反正，这120分钟的考试时间，她硬是睡了100分钟。正解为，她并没有写最后那个分值比重占3\10的作文。
收卷后，讨论题目答案的声音绝不于耳，有隐隐听到《小学时光》的作文题目。
顾墨晨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阳光洒在少年身上，悄悄转头的女孩似乎忆起了从前过往。
三年级的时候。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
全班同学都在认真地跟着老师念着古诗，不少孩子都想尽量在第一堂课上背住，然后得到老师的表扬。而班上除外没有认真听课的人，其中就有一个是顾染曦。
顾染曦用左手撑着脑袋，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的“偷窥”行为并没有被顾墨晨看到，暗暗惊喜，随后悄悄地打量着右手边的少年。
阳光洒在窗台上，但在她眼里，少年似乎比这更加耀眼，他一向波澜不惊温润如玉，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
正当她傻傻发愣的时候，一道严厉的声音赫然响起，“顾染曦，你来解释一下‘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意思。”话音落下，久久没人回应。顾墨晨早就用余光瞄到这小丫头在看自己，只是没有想到看得这么出神。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轻声道，“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一瞬间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师的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
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正当全班同学和老师都以为顾染曦会答不出来的时候，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了每个人的耳边，“如果把美丽的西湖比喻成美女西施，那么无论是淡妆还是浓妆，都会是美好的，总能够把它的天生神韵和独特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
老师已经目瞪口呆了，不解中带了一点气愤，不对呀，这孩子明明在开小差啊，为什么会回答地出来呢？
“这句诗运用的是比喻拟人的，赞美了西湖的美丽景色，《饮湖上初晴后雨》这首诗表达了作者苏轼对西湖的赞美与喜爱之情。”语毕还俏皮地问了一句，“老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坐下吧。”那老师只得让顾染曦坐下，边上课边郁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难道不应该是顾染曦答不出来然后被自己教训吗？
“哈哈哈哈哈……”不少同学忍不住笑出声来，几秒钟之后又莫名诡异安静。
“你刚才在看什么？”顾墨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染曦的脸蛋攀上了两朵红晕，“我……我……我在……在看天上的风景！”
不知为何少年露出笑容，便没再说话。
现实中。
“你在看什么？”顾墨晨强制性地藏住了眼底的欣喜。
“我在看天上的风景！”不知怎地，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或许是因为刚才就在回忆吧，也许她的内心深处是在想证明自己的成长吧。
“现在撒谎都不会结巴了啊。”顾墨晨的话让顾染曦脸颊一红，有些事情，他们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戳穿呢？
“你才是结巴。”顾染曦似乎在这瞬间忘记了那些不美好不愉快的过去，“你全家都才是结巴。”
说完话，似乎又发觉这么说也不大对劲，毕竟惹自己的是顾墨晨，又不是他家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似乎不大礼貌，于是乎，“不对，只有你一个人是结巴，你家人不是结巴。”
少年笑了笑，没有了回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