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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得道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丛山。这是唐代诗仙李白的诗句。通过巧妙的夸张,写出了三峡长江流速惊人,在靠人力,马匹运输的古代,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比三峡行船更快的交通工具了。

仙女峰下,长江以惊人的流速通过三峡,带着了泥沙,青苔,和一些没有办法与江水抗衡的小鱼小虾。水底雾蒙蒙的一片,一股股暗流涌动,由于江底的奇怪地势,一个又一个漩涡卷着泥沙。那些颗粒有些停滞不前,停留悬浮在江水中。有些去了又来,来了又去,陷入漩涡。而大多数则在江水中央,如同非洲动物迁徙一般浩浩荡荡,鱼虾,泥沙,青苔,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不断有这样的事物从上方加入,或从下方脱离。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由于泥沙过多,水质不纯清,而看不到他的面容。他就在这股迁徙队伍中一动不动,任由江水把他带走,以江水的流速,一天将他拖个几百里也没问题。又到了一处暗流,轻的沙子向上脱离,而重的沙砾往下沉积。白色的身影往下沉了沉,在江流的带动下,撞上一块岩石,又被水从两块岩石缝里带走。仿若一叶孤舟,在水里随波逐流。

“嘭。”又撞上了一块,由于血液的冷却,即使撞开了伤口,也没有殷红的液体流出。

这块岩石格外不同,白色身影撞在上面发出了金属般的巨响,由于水流的传音效果而格外清晰,同时水面却听不清晰。

白色的身影,静止了,水和泥沙都无法奈何。

这个时候,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岩石表面金光闪烁,一圈圈奇异的符文,旋转着,散发淡蓝色的光。四周的水变得清晰透彻,白色身影的面容得以展现,那是一张十七八岁的脸,嘴唇紧咬,眉头微微锁着,眉目清秀,表情凝重且刚毅。岩石的光闪烁着,时强时弱,“嗡”的一声好似叹息:“罢了。”金光汇入蓝色符文,符文快速旋转起来,将整个岩石包围,最后成为一颗闪着白光的巨大圆球。照得那张年轻的面孔更加发白,一条由金色符文组成的长链伸向白色身影,射入他的额头。仿若输液一般,一个个符文进入他的身体灌入他的大脑。他嘴唇微张,露出痛苦的神情,但面部红光满面,一改溺水的缺氧惨白肤色。

随着符文的传输,金色光球渐渐暗淡,到了最后布满蛛网般的裂缝裂开,化作一块块菜刀大小的岩石沉入水底,而水流无法带走,好似铁块一般。

当最后一圈符文环绕着白色身影的身体,他的皮肤竟如同玉质一般,散放着皓皓荧光。最后一个符文进入身体,即使是穿着衣服,可还是看到他的背后隐隐发出金光。一道祥和的光韵,缓缓由眉心展开漫向全身护住他的身体,散发着隐隐白光,如同一只萤火虫一般悬浮在江中。

“叫赵羽吗?很不错。”不知哪来的声音响起,赵羽眉心散发一点紫光,恰似菩提,安详和睦,任由水流在额头上轻轻摆动着他的留海。

赵羽的脑海里,从未如此清晰。他能察觉到身体悬浮于水中,而无法驱动。思维脱离了身体向前飞去,但前面不是实物,而是一片白蒙蒙的光。思维进入那片光中,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身体清瘦的童子,咬着牙齿在山间攀登。这是座高大挺拔的山峰,抬头看不到顶,低头看不见大地。滚滚雾气汇于山间,飘渺的感觉,如同仙境。这个孩子好似爬了很久,已经是手脚并用,手掌膝盖磕出了血,血肉模糊之处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他的感官已经麻木,疲惫不知停息,他仅有一个念头:爬上去,爬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但视线变得模糊。孩子还在攀爬,铺满青苔的石阶上已经被他用身躯拉出一道血印,慢慢一路,从山下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延伸至身下。

喉咙干燥如火,四肢好似要被拆开,心脏快要爆炸。赵羽好似亲身经历一般。

他看着前方不知道还有多远,待到疲惫时,慢慢累瘫在寒气彻骨的石阶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道骨仙风的伟岸身影出现在孩子面前。虽有些心疼但满意的笑道:“你合格了,从今以后,你将是我天门的弟子,我就叫你宇文庸。”

视野晃晃模糊,慢慢恢复白光。赵羽发觉自己在白光里恢复了身体,可是大脑很是刺痛。

“赵羽。赵羽。”远方有人在喊道自己的名字,“快过来。”那声音极具吸引力,让赵羽不及观察周围的变化,而向那声音的来源跑去。

赵羽跑得有些吃力,想道:这是哪里?瘦猴他们呢?我为什么没有死?即使有这么多疑问还是收不住脚步的前行,仿若身体不是自己的。

跑了很久,赵羽有些汗流浃背了。那声音让赵羽坐下,赵羽毫不抗拒。

就在他坐下的一刹那,一道紫光升起,四周景物发生变化。是处山顶,此时正是夜晚可以看到漫天繁星,而且身旁有白雾游走。赵羽知道那并不是雾气,而是云。没错这座上太高了,不光可以与云贴近,而且流离着丝丝寒气。

紫光就在面前大放,一个紫色的身影缓缓凝实,那是个魁梧但又不失书生气质的中年人,居然和刚刚的童子看着有些相似。

中年人缓缓道:“赵羽你能进入此处,也算是和我宇文庸有缘,刚刚你所看到的是我的记忆。说来,你本垂死我用真元和残存的一点修为保住你的生命。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已经残存了这个世界太久,不久就将毁灭,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认真听。在凡人所生存的世界,一直都有修真之人,只是他们行动隐蔽不为世人察觉。修真向来都是逆天而行,但人本就抱着探索与反抗压迫的精神。而且这是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往往可以做到逆天而行。就像刚才我让死者苏生,当然我救你也是耗费生存五十年为代价还你十年寿命。所以你必须要修真,只有这样你的寿命才会延续。好了,我将泯灭,关于我的一切,和修真的方法都已经存储到了你的脑海里。”说完紫光猛地一闪化作颗颗晶莹的碎片向星空飞去。

赵羽呆滞在那里,他难以接受关于修真的话,但如果这是一个梦,为何会有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觉。还有一点,宇文庸救了自己,这是真的。他的眼不自觉得有些通红。与其说是不相信,还不如说是震撼。脑海又是一阵阵刺痛,一些清晰的片段和奇怪的口诀心法浮现,而且不是那种常人的记忆,而是越想越清晰,就好像是在看电影是在手里捧着一本书的阅读。赵羽的心揪心的刺痛,向着宇文庸涣散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喊道:“弟子赵羽,一定完成先师遗愿。”

自此在他心里多了一个无比重要的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师傅。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刻在心间。沉重如同失去双翼的飞鸟,明明是相见一面的陌生人,却托以如此重任,他赵羽本就是个对待朋友热心热火的人,他决定用这一世来回报这样的恩情,在这个还有诸多迷雾的世间,挥动着双翼翱翔下去。

月光冷冷的洒在江面上,远处布满灯光,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做着什么?

水面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游了一会到了一片石滩上,赵羽抬头看看仙女峰叹了口气,十年吗?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怎么样?他摇摇头,露出平时的笑容,但眼角却多了一分惆怅。对于刚刚发生的事,他不怀疑那是一个梦,如果真的是梦,那么这一生一世才是一个缠绵无法解脱的梦。

“好了,该去找老胖他们了。”白色的身影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尤其是在绿野里。这处石滩不接近码头和公路,唯一的办法是沿着河岸向灯光走去。可惜三峡太过险峻两岸的山势较险,一没了路,还得下水游过去。经历了惊魂一刻,心情很是不宁静。尤其是在翻阅宇文庸的记忆时更是刻骨铭心。

宇文庸作为一朝国师可以说是将其一身奉献给了周国,可惜周国国力衰微。居然不是在陈国这个大敌的攻伐下而灭亡,而是被大臣杨坚夺了权,建立了大隋。虽然陈国也在大隋的打击下覆灭,但周国已经永远会不来了。浩浩长江,滚滚江流,带走的不仅是泥沙,还有周国国师宇文庸的旷世忠诚。

赵羽的心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已经游到了一条游轮附近,游轮上灯火辉明,执勤的警察来回走动。

“我在这!”赵羽大喊起来,虽然获得了宇文庸的记忆传承但还没有开始修炼,游了这么远还是十分费力。

见到赵羽游轮上的警员纷纷跳进一只小艇,在腾腾的马达轰鸣下来到赵羽身旁,小艇上的警员看到赵羽,真是万分激动。一边拉着赵羽,一边喜悦道:“太幸运了,太幸运了!”

将脸色有些苍白的赵羽接回油轮后,负责人员顿时忙作一团,欢呼声喜悦声,大家都松了口气。经过简单的医疗检查,发现并无大碍。警察说还要做笔录,而把赵羽留在观察室。

大约过了石缝中,一个高个子的警察拿着笔记本和笔走了进来。带着严肃的口气,似审问道:“你是赵羽?”

“是。”

“年龄?”

“十七。”

高个子抬头打量了一下赵羽,又继续问道:“在哪读书?”

“南中市第一中学。”

“为什么会来仙女峰?”

“旅游。”

高个子再次抬头,冷冷的眉头一皱。“赵羽同学,我希望你如实回答,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很严重。”

赵羽有些无奈,但面色依然是温和道:“确实是旅游,只不过我们没多少钱,而走了小路。”说道这里,赵羽不免摸了摸后脑勺,脸上挂着笑意。

谁知高个子却放下笔记本,猛拍桌子道:“胡闹,你们这群愣头青,知不知道惹来多少祸事,自己看看今天晚上有多少人不能睡觉了。”

赵羽见状,也凝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在野不敢了。我们添麻烦了。”

高个子见赵羽主动认错,态度也还不错,火气消减了大半。让赵羽在笔记本上签字后,快速离开。看见高个子离开,赵羽不由松了口气,刚才的气氛太紧张了,手心出了一层汗。

不一会,几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刚开始还是目瞪口呆,不一会确实热泪盈眶。胡胖子最先冲了过来,抱着赵羽。大声嚷嚷:“好小子,吓了我老胡一大跳。”瘦猴几人跟在后面,拉开胖子,关心地问道:“没事吧?”赵羽鼻子一酸,有些哽咽道:“没事。”瘦猴紧紧拉着赵羽的手已经泣不成声:“赵。。赵羽。。。我韩励永远记得你的救命之恩。”怪异的气氛有些尴尬,还是胡胖子最先打破了僵持,“我说,哥几个,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大家想到从上午出事到现在,还没吃过饭。不由都饥肠辘辘起来。在胡胖子的带领下来到当地的夜市。除去回去的车费,还有五百多,大家都住在胖子家,自然不担心住宿问题。足够大家海吃一顿,点上烤鱼烤虾,炒面,通通吃了个饱。又在胖子的怂恿下,开了一箱啤酒。大家一个个灌得的红光满面,尤其是韩励喝了个酩酊大醉,还不时说酒话:“赵羽。。。赵羽。。。我今天才算是正真认识你了,没看错人,比胡大海够哥们。”一旁灌了足足半箱的胡胖子不乐意了,指着韩励笑骂道:‘你个拖后腿的泼猴敢骂我,看老子扁你。”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惜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地上,不等赵羽去扶,一个肥猪打挺,又弹了起来。东倒西歪,就像个不倒翁。

把瘦猴背到客厅,已经是凌晨3点,明天还要回家,大家纷纷回房睡了。其实胡胖子家里的条件还不错,两层楼的小别墅,楼上有八九间卧室,也足够赵羽他们落脚了。楼下宽敞的大厅里,摆些奇花异草和红木家具。宽屏的电视可以玩游戏,甚至还配了专业的K歌装备。胡胖子喝得五五六六,抱个酒瓶,在一旁打了一会醉拳,发现没人理他。就开了喇叭要K歌,扯着嗓子一喊。楼上一阵叫骂,胡胖子只好没趣的关上音响,一个人说着胡话回房去了。安置好瘦猴后,赵羽回到房间,拉上窗帘,盘膝在床上。开始了他的第一次也是人生第一次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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