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娴看着眼前五官清秀却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时回不过神。
倒是那少女见她发呆，担忧地喊了声“三小姐”。
“嗯？”宁清娴回过神，拢了拢耳旁发丝，唇角轻勾，“琉弯姐姐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少女这才舒了口气，浅笑着屈膝行了礼，才道明来意：“是太太担心您，好不容易今天府中有家宴，听说前院有热闹，孜园的守门婆子都去了，想着今日您就算过去，她俩至少也留个守院子，奴婢就趁机跑出来了。”
宁清娴听着她的话，就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府中该称小杜氏为夫人的，是她执拗地觉得只有自己的母亲才是夫人，最后小杜氏便令府内下人同意改唤太太。
如今想来，那般执拗的自己，若不是碰到小杜氏，换个后母恐怕早被修理了千百遍，只她，一直默默包容着自己。
琉弯不知她的想法，只是扫了一眼立在宁清娴身旁的锦绣良缘，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几许疑惑：“三小姐您没去前边吗？”
宁清娴一怔，想起之前宁臻看宁清怜的慈爱目光，心中发涩，面上却轻笑一声“去了，觉得无趣，又回来了。”
见锦绣就朝自己摇头，琉弯了然，不再提此事，转了话头：“那三小姐是不是还没吃饭？正巧奴婢给您带了些太太亲手做的糕点，您正好吃点。”
宁清娴看着她将手臂上挎着的食盒放下，动作麻利地掀开盖子，语气微微低沉，应道：“好。”
算起来，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好久没吃过她做的东西了。
以前，自己可是最爱吃的。
绿豆茶糕、枣泥饼、桂花酥、杏仁糕、山楂糖糕……
一盘又一盘精致小巧的点心从食盒内端出来，就像印在宁清娴的心底一般深刻，每一盘的糕点名字她轻易就能记起。
一定是原身的记忆，宁清娴又有些执拗了。
“三小姐，您快尝尝。”琉弯将最后一盘红豆酥糕在桌子上，弯唇轻笑道。
宁清娴不语，拿起一块绿豆茶糕轻轻咬了，绿豆的香甜与清新的茶香混合成一股清甜的独特味道，萦绕在舌尖经久不散。
接过良缘递来的茶盏，捧着喝了口，便觉得整个人都放松舒畅了。
琉弯见她嘴角挂着的清浅笑意，也跟着笑了。
就着茶水，宁清娴又吃了好几块糕点，最后肚子微撑才算作罢。
而琉弯看了看时辰，就朝她告辞，“时辰不早了，奴婢就先回去了，不然等会守门婆子发现了，又是一番口舌。”
宁清娴放下擦嘴的帕子，眯着眼看她笑道：“那就不留你了，等有时间我去孜园看母亲。”
话落，琉弯等人还未如何，宁清娴倒是愣住了，自己竟然就这么叫她母亲了？还是这么顺口自然。
所幸琉弯急着走，也没注意，锦绣与良缘更是立在她身后，一点也没发觉。
等宁清娴回过神时，琉弯已经笑得甚是开怀，语气不乏惋惜：“太太知道后肯定高兴坏了，只是如今她不方便，也嘱咐奴婢带话跟您，安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惦念她。”
说着，目光往锦绣处飘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