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想要的东西，没人抢得走。你最看好考虑清楚，如果你选择什么先合作再抢夺，我可以不择手段。”月独惜移开目光，掩藏了眼底的的情绪。
说不震惊是假的，陌上九临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陌上九临的唇角微微弯了弯：“不择手段，是么？”
“是。”月独惜的眸子里，只有淡然。
“玉琼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拉着她的衣袖，往前走。
月独惜有些愕然，他拉着自己的衣袖，紧紧的，像是攥着什么稀世珍宝，却没有触碰她的手。
“有一个傻子，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拿到可以让自己的敌人身败名裂的直接证据，结果为了救一个被人追杀的小姑娘，证据全毁了。
那小姑娘中毒，她居然还会把自己身上的珍贵丹药给她。而恰巧的是，那小姑娘当时身上带着一样她以前很感兴趣的鞭子。
那是武器排行榜上鼎鼎有名的落魂鞭，本来她是可以拍卖得来的，结果对方临时变卦，把鞭子给了他人。为了那鞭子，她当初可是将对方打了一顿，毫不顾忌对方的身份。
可是当她看到鞭子就在眼前而且唾手可得的时候，倒是默不作声地将人送了回去，那鞭子动都没动。”
陌上九临微微停顿，“珺儿，你真的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么？”
月独惜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是一条鞭子，既然属于那姑娘了，我又何必和一个小孩子抢东西？”
“可是你当时只有十四岁。”陌上九临微微一笑。
“年轻气盛，认为自己应该正直善良，更何况你对一个小姑娘下得去手？”月独惜慢悠悠地说。
“所以你长大了，对我就下的了手了么？”陌上九临的话，很轻，却带着一丝……失望？
月独惜看了他一眼“我们是同类人，你知道我也是从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我的善良和不忍，早就被杀戮给吞噬了。”
“是么？”陌上九临淡淡笑着，“我还记得你曾经在信上写过的，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站到这世界的顶峰，你一定会让那些没有人性没有良心的人付出他们早就该付出的代价。”
“谁年少没有做个几个拯救万民于水火中的梦，可是万民中，谁又来拯救我呢？”月独惜反问。眸子里带着笑意。
心里却是一动。是啊，曾经你高喊着拯救弱者，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们却忘了那些人渣给他么的屈辱，站在一起来反对你。
你抱着生死垂危的景哥哥在雨里战斗，他们说的是什么？
他们说，乱世，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要不是你暗杀大人，我们也不会被大人驱逐。
当时景哥哥怎么对你说的，你都忘了么？不，你从来没忘。
乱世，不要拥有所谓拯救天下的心，不是天下受欺凌的人，都值得你去拯救。
所以他让你跑啊。他是高高在上的墨修阁阁主啊，却为了你，拖着中了毒的身子，在大雨里，和那群所谓你要去拯救的人战斗。
他活下来了。你的心也从那一刻冷了下来。
因为你明白了，你想守护的，从来不过是你爱的人而已。
你又何必犯贱去拯救什么弱者呢。
也许他们在烂泥地里被人踩得很乐意。
你给了他们平等，他们还会怨恨你啊。
心，真的已经冷了么……月独惜忍不住将手覆盖住心。
可是今天你听到他这么说，为什么还会有一丝感触呢？
“扯远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月独惜冷静下来。
陌上九临的唇角微微上扬。
“珺儿，我们合作，拿到后，我只需要用它做一件事，事后一定将它原封不动还给你。”
他的目光，不夹杂一丝算计，只是很平静地给出承诺。
合作……在这件事上，她应不应该相信他？
如果他临时变卦呢？
月独惜不能轻易相信。
“珺儿，你要相信，你之所以遇到人渣，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不人渣的。世界不是全都是黑暗。”
月独惜一怔，什么歪理？
不过想想也对，她认为他们是人渣，不就是和那些不人渣的人作对比得出来的么？
黑暗的背后，总归是光明。
只是撕不撕破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