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颤抖地，抱住她。她缓缓倒向地面，他抱着她，坐在地上。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她的生命，像是破碎的玉。
她轻轻地扯了一个笑容。
“九。”她轻轻说。
“我……不是你的阿久。”他轻轻说。
她又说了一个字。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像，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
他的眸子里，翻涌着什么，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那个字，是。
临。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陌上九临看着手里的她，渐渐化为虚影，而周围的人，物，都开始化为虚影。
“不要……珺儿……珺儿！”他的声音，绝望。
一个人的恨消失，要么杀了别人。
要么杀了自己。
在那黑暗之中，少女一身红衣，裙角飘飘，一头青丝散落在身后，她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死了么？应该吧。在幻阵里，她已经死了。
突然，面前的黑暗消失。她看见了。
在那一片梨花当中，少年静静地站在树下。他像苍流，却又不是。
他缓缓走过来。
“姐姐，你怎么又迷路了？”他笑着。
“你不是来找我了么？”她自然地说出这句话来。仿佛说过无数遍了。
少年偏了偏头，抬手，将拇指轻轻按在她的眉心处。
“是啊，不论你迷路多少次，我都会来找你。”
他笑了笑：“姐姐，你怎么还是那么笨，你为什么……又为他死了。”
月独惜看着他。
他轻声说：“姐姐，回去吧。”
“那你呢？”她轻声问。
“这回换你来找我啦，我已经等姐姐很久了，还要等多久呢？”
她仔细地看着他：“我是不是认识你。”
“当然，你是我姐姐啊。”他笑了笑。
“我是苍流的姐姐。”
“那是因为你忘了我了。”他渐渐退后，“姐姐，被忘记，真的很孤独。”
他渐渐消失在她的面前，一切，也开始化为虚幻的云烟。
她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一双熟悉的眸子。
残舞园。那大殿内火烛全部点燃，大殿内亮堂堂。
那少年，眉目间带着少年的桀骜不驯。那左眼角到左耳之间，是火红的凤凰图腾。
凤凰之主，风拓。
他的眸子里带着淡漠的寒冷。
“你救了她。”他对着虚空说。
那边，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风拓，所有人都死了，她也不可以。”
“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她。”风拓说。
“你现在知道了。”
“嗯。”风拓淡淡地点点头。
风拓看着面前昏睡过去的两人。久久，月独惜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看四周，看到了风拓，也看到了倒在自己身边的陌上九临。
“哎，老大，你醒啦。”风拓一脸笑意。
月独惜看了他一眼：“老大？”
“当然啦，你破了阵法，你就是我老大了，这是司命之神定下的规矩，谁解了我身上的封印，谁就能带我找到司命之神。”
月独惜没有理他，扶起陌上九临：“他怎么了？”
“哦，他啊，只是昏迷了，过几天就能醒了。”风拓说。
“血皇令给我。”月独惜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