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一见清秋,便执起她的手道,“咱们一起逛吧。”
清秋和知瑶看向她身后的人为难道,“恐怕不太合适吧。”
千雪皱眉道,“说什么话。除非你是怕我吃了你。”
清秋掩唇一笑。五郎道,“正好咱们包了一条船,人多热闹。两位姑娘不必见外。”
千雪见她点头,便牵起她的手带头下了凉亭,忽的,手臂被人扯住,抬眼,是四郎一板一眼的眼神道,“别同咱们走散了。”
“晓得了。”千雪从他手中抽出手臂笑了笑。侧眸六郎对她瞟了一眼。她扭头挽着清秋继续向前走去。
郡主看着她今日的活蹦乱跳,左穿右行的身影,有些莫名,便问身边的六郎道,“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怎会?你瞧她那高兴劲,像是与我不开心吗?”六郎道。
“的确,今天的千雪有点不同。好似有意躲着咱们。不是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嘛?她会不会想家了?”七郎上前一步,看着前面的身影道。
“谁知她心里想什么?问她又不说,准是教人猜,我才懒得理她!”六郎一面越过千雪的身边,一面道。
千雪闻言,好似莫不关己。清秋听在耳边,看在眼中,便小声问她,“他这么关心你,你怎么不理他?”
千雪瞟了一眼六郎,仰首不语。弄得清秋愣在一边,五郎解围道,“你别介意,他们两个平日便这样,关心起来,都忘了自个儿,可闹起脾气来,要么谁都不说话,要么面红耳赤,今日算是好的了。别说是你,就连我们这些兄弟,也劝不住,郡主更是没办法。但过个两三日又谁都不记得了。”
“对对,就是这样,用千雪的话怎么说来着……,噢,关心则乱!”七郎在五郎身后补充道。
清秋低叹,“人生能有此情意,真是教人羡煞了。”
千雪笑了笑,拉起她的手道,“那边有个卖水灯的,正好待会放,去瞧瞧。”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很漂亮,我要了。”千雪一面欣赏水灯,一面对身后的七郎道,“小七,付钱!”
杨七郎掏着腰包不悦道,“我怎成跟班的了?”
只一会儿,清秋,知瑶,千雪众人手中便多了几盏彩灯。
忽的,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挤过,猛地跌在清秋身上,险些撞倒她身边的知瑶。幸得五郎眼疾手快,忙扶住知瑶,道,“没事吧?”
知瑶红晕着脸摇头。五郎忙放开她,见千雪站在他们身后,急着走出扯回她的身体道,“别又把你给弄丢了。瞧着这人潮人海的,咱们还是出去的好。”
千雪笑笑,看着知瑶直盯五郎的脸,心中诧异,难道她喜欢……
郡主则扶起清秋道,“有没有伤到?”
清秋一面摇头,一面起身,摸着身边的腰包皱眉道,“我的钱袋不见了。”
七郎闻言,看向那人方才逃去方向,道,“好个偷儿,敢在你七少爷面前动手,敢情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便追向那小偷。
杨四郎正欲拉回,可七郎跑的太快,瞬间消失在人群中。五郎忙对六郎道,“你和郡主带着他们往岸上去,我和四哥追他去,免得他又闯祸。”
六郎点头,领着郡主几人从人群中走去,五郎和四郎则向七郎跑去的身影跟随。
只是刚走了几步,郡主回头,便见清秋身边的人不见了。
“千雪呢?”郡主惊呼。六郎向四周看去,却寻不到她的身影。清秋和知瑶也焦急起来,方才她还牵着她的手的?
六郎在周围找了一圈,没寻到,回来对郡主喝道,“不是叫你看着她的吗?”
“我只是眨了个眼……”郡主解释。同样,她也心急如焚的在原地打转,千雪人生地不熟,又不带半点功夫,汴京城里鱼目混杂,千万别出个意外才好。柴郡主默默在心头祈祷。
他们不知,千雪就在他们身后运河的一条小船上。
船舱里,千雪盯着她眼前两个男人皱眉咬唇。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身着紫色长袍,眼带邪气,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耶律休哥!不准再过来,否则我生气了!”千雪喝住他的脚步。
耶律休哥,顿住脚步,双手横胸,惫懒的靠在船墙道,“原来你认出我们了,那还下嘴这么狠?”他一面转动着方才被她咬伤的手腕,一面抱怨道。
千雪低眉一笑,道,“谁叫你突然过来堵我嘴的?”
这两人真大胆,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就这么把她掳到了船上。
转眸看去一直盯着她的耶律斜轸,微微向后退了退。不知为什么,每次看他的眼神,总有一种威慑感!许是因为他是辽国的皇亲贵胄,比起杨家人的随和,直叫她退而却步。
“你们?”她开口,因耶律斜轸紧逼的眼神,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说见了你一面,我不信。想不到你果然在汴京。”耶律休哥打破沉默道。旋即,他走近她问,“当初为何不告而别?”
呃?不告而别?她又和他们几位王爷不熟,顶多算是认识,不对,是见过一面而已。他居然说得好像他们好似多年的朋友般的情分。
千雪无语。绕过他,道,“我得回去找我的朋友,不然他们会心急的。”
耶律休哥拦她道,“安隐寻了你一年多,你不想问问他的境况?或者遥撵初雪的?”
安隐是耶律沙的字讳,千雪对他没兴趣,但他说初雪……
她看着他道,“初雪她好吗?穆德对她好吗?”
耶律休哥转头对身后的人笑道,“瞧瞧,我说那小子没戏吧,他偏不信。我可得把这句话捎与他。”
千雪不明白他的意思,续放缓了语气道,“劳烦两位王爷告诉我?”
“你见风使舵的本是倒是见长啊?”耶律休哥扬眉道。
千雪瞟了他一眼道,“爱说不说,本姑娘不想知道了!”她低哼一声,扭头便向船舱外走去。
放眼一看,这船已行到了河中间。远远望去,离岸有百米之远。她看向岸边,瞧不见五郎六郎的身影,心中甚是焦急。他们现在定到处寻她!
“别告诉我,你想跳下去?”耶律休哥站在她身后戏说。
千雪看他一眼,猛地回身,向河里跳去。幸的耶律休哥敏捷,抱住她道,“你这丫头,我只与你开个玩笑,你如何当真了。”
“放手!”千雪掰开他的手,怒气道。他们凭什么把她掳来。
“放开她。”耶律斜轸走过来,低头锁着她的目光淡淡道,“初雪很好,已怀了身孕。穆王对她也很好。”
千雪闻言,从耶律休哥怀中挣脱,有些高兴追问耶律斜轸道,“真的,姐姐怀孕了?几月了?”
耶律斜轸道,“已三月了。”
千雪微微动了动唇角,露出笑容,转身走近船边,耶律休哥以为她又要跳河,正欲上前,耶律斜轸忙拦住,眼神看向千雪。只见她双手合十,对着天边的那轮月亮闭目祈祷道,“保佑姐姐母子平安,健康!”
耶律斜轸拿起地上的一个水灯,放在她面前道,“用这个祈祷。”
她低头接过,道了声谢谢。弯腰在船边,放了手中水灯。耶律休哥提着一个大花篮放在她面前道,“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