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儿时

父母三岁就离异了，不记得因为什么，毫无记忆，以前问母亲，大概意思就是父亲不思进取，好吃懒做，加之父亲是乡下人，以前不懂为何父母离婚，总是听着父亲的兄弟姐妹的姐妹对我说，你妈妈跑了，不要你了，那时候就一直怨恨母亲，甚至一度说我没有妈妈，由于母亲当年和父亲离婚时候，自身难保，父亲提出要我跟着他过的时候，母亲并没有强烈要求把我带在她身边，就这样，我一直跟着爸爸、奶奶、和一个大爷住在乡下，奶奶有七个儿女，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大爷（在东北对叔叔或者伯伯的一种称呼）从小患有羊癫疯，智商也低下，二儿子是我的二大爷，也是很早就离异，生了我的姐姐，姐姐母亲就跟着同村的男人跑了，并且没几年以后就搬回了村子里，住在一个村子，据说公婆很是嫌弃她这个二婚女人，也经常被老公打骂，但是现在过得很好，也许这里面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细节，只是也祝福那个女人幸福。二大爷也是嗜酒如命，听说当年很是疼二娘，自从二娘和村里的其他男人跑了以后，就一度堕落，整日靠酒度日，到了中年，便过世了，原因不明，只是听说死在了乡下的老宅里，死了两天才被发现，那时候的二大爷已经拿酒当饭的阶段了，也是可怜的，记忆里总觉得二大爷人很好，很实在，除了喝酒闹事，愿他在那个世界安好，三大爷，印象不是很深，只是感觉一个很爱计较，小气的男人，做了上门女婿之后就很少和他接触见面了，爸爸是家里排行老四，记忆里的父亲也是个老实男人，小时候记得爸爸很疼我，可是现在想来，爸爸当初没少被他认为的兄弟哥们义气坑，导致母亲和他离婚的一个潜在导火索，如果母亲换做是我，也不会嫁给父亲的那样男人吧，因为父亲守不住财，有点钱就会找兄弟哥们胡吃海喝，还打母亲，不管男人什么样的理由，我觉得都不应该动手打女人，但是在父亲那个年代应该很正常，但是现在我想换个男人家暴，都会付出代价，还有我的老伯，也就是排行最小的一个，是哥五个里最有出息的，老伯也做了上门女婿，庆幸那时候老伯有个技术，就是会开车，而且还可以开卡车一类的高级驾照，老伯也是个孝子。还有一个大姑和二姑，大姑嫁给了同村的男人，一辈子平平淡淡，可是奶奶就是不喜欢大姑，可能因为大姑在奶奶看来太会算计了，奶奶死的时候大姑却哭的最伤心，一边哭还一边说，一辈子你最不待见我了。现在想来大姑只是爱母亲的方式不同罢了，二姑，嫁给了比奶奶村里还村里的大山沟里，但是奶奶很喜欢二姑，因为奶奶觉得二姑离她远吧，具体也不知道，但印象里确实二姑比大姑更心疼我们几个姊妹，这就是父亲的一个乡下小家庭，爷爷因为哮喘死的很早，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奶奶就这样守了半辈子的寡，拉扯七个儿女长大成人，儿女们却都不尽如人意，二大爷和父亲和大爷当初一起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带着三个单身汉，守着那个破旧的家，当年父亲和二大爷年轻力壮的时候还出去打打工，可惜一直也没能改善生活或者说赚到钱，我就这样在乡下跟着奶奶过了九年，九岁的时候因为抑制不住对母亲的想念，偶然得到母亲的联系方式，特意跑到五里地以外的公社（乡下的村委会，也叫大队）打电话给母亲，母亲也激动的哭了，要我去城里找她，我就背着爸爸骗了奶奶跑到了城里，现在想想就算母亲再不堪，终归在儿女眼里，母亲才是经常被提及的人，所以以前那些对母亲的怨恨和不满都在要见母亲的时候一扫而光，我来到了母亲的城市，那时候没见过世面的我，那种高楼耸立车来车往柏油马路的新鲜和好奇，真的是乡下人进城-头一次。母亲跟了一个大他七岁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母亲骑着自行车来接我，历历在目，母亲的样子却变了，以前印象母亲高高瘦瘦的，现在却一个很胖的女人，但，她就是我的母亲，兴奋被我抑制在心里，母亲很开心把我接回她的家里，屋里还有个陌生男人，母亲叫我喊他叔叔，我充满警惕的看着他，我知道这可能就是我的后爸，继父满脸笑容的过来看着我，很慈爱，我放下了一点防备心里。接下来的日子，母亲、继父带着我去商场买衣服，逛夜市，买好吃的，忘记了父亲和乡下的奶奶，甚至有点迷恋这个“家”，可是我当初和奶奶说只来母亲这里三天，期限很快就到了，母亲也舍不得，看的出来继父也很在意母亲的感受，对母亲说要不把女儿接过来一起住，你去和她父亲说说，母亲也开心的问我意见，我竟弱弱的点了点头，后来不知道母亲怎么和父亲说的，还是根本没有说过，我就那么住在那里，母亲开始帮我联系学校，渐渐我淡忘了乡下疼爱我的奶奶和我的父亲，不知道他们是在思念里如何度过的，以至于奶奶去世的时候根本不认识我这个孙女，不管大人们的恩怨情仇，但是爱你们的人没错，所以不要伤害爱你的人，以免遗憾，大概过了一年左右，我随着继父和母亲搬到了继父的楼房里，继父之前一直和母亲住在一间出租屋里，继父也没有娶母亲，母亲就那么默默的跟着继父，虽然两人偶尔也会有摩擦，原因很简答，继父的前任妻子因为杀人坐牢去了，所以继父带着儿子一个人过，母亲来这个家以后一心照顾继父的儿子，慢慢被儿子接纳，后来母亲怀孕了，继父和前任妻子离了婚，带着母亲回到了继父的楼房里居住，我深刻记得那时年后的一个大雪早晨，东北冬天特别冷，大家都知道，我继父家住在三楼，父亲跟着老伯不知道从哪里问到了继父的住址，来到继父的小区来找我，只为了看一眼我，那时候小，母亲也处于保护我，怕我父亲把我带回去，要我躲起来不要见我父亲，这是我永远的痛，一辈子不能承受之痛，我看着站在漫天飘雪的父亲，父亲老了，他就算像我母亲说的不顾家毕竟是一个父亲，他毕竟是一个乡下人，还是怯生生的看着楼上站在阳台上的母亲不敢说话，只有老伯站在楼下抬头和母亲对话，母亲没有邀请他们上来，最后我躲在屋里，母亲也没让我下去，我看到父亲失望的转过身去，和老伯走在漫天大雪的马路上，我呆呆的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那时候小，不太能理解那种伤感和失落，直到现在想起那个场景都记忆犹新，都会心痛难过，也是从那时候起父亲变得更加颓废，更加酗酒，以至于现在父亲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这是我最对不起我父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