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危险都市
因为童方杰和张冬冬的离去，众人又在小农庄里休整了两天。到今天为止，距离灾难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周了，一大早，队伍就收拾好了行装，在张冬冬的坟前默哀了一会，便提起脚步向着北方走去。
走在郊外，迎面而来是大片的农田，刚刚播种的冬小麦明年可能再也没有人来收割了。经过大半天的跋涉，队伍避开了大部分危险，终于来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带。望着前方的城市，再也听不到汽笛声，小贩的叫卖声，仿佛就像是一副挂在墙上的风景画。虽然处在城市的边缘地带，但街道上的丧尸依然不少，都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找个安全的藏身处，然后打探一下城里的详细情况再说。
城南是以前的富人区，有不少的独栋别墅和高层住宅。林雨觉得别墅的防御性太差，而且遇到危险转圜的余地太小，就选了一个只有两栋高层的小区作为落脚点。小区可能是新建成没两年，所以有着高大美观的围墙，而现在小区里可能也还没有多少业主入住，所以没有几只丧尸。
两栋高层之间的广场上游荡着几只丧尸，林雨和宁超迅速将它们消灭，中间空地上有一条环形车道通向地下停车场，林雨和宁超并不打算去下面看看，便领着人朝北边的Ａ栋走去。大厅地上的白色大理石依然光滑可鉴，但一团团暗红色的凝固血迹却又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干掉两头丧尸，众人来到楼道口，电梯显然已经不能使用，林雨和宁超便先踏上了旁边的楼梯。
宁超弓起腰拿着菜刀走在前面，林雨拿着匕首微微落后两步，帮宁超看着侧面，其余人则落后他们一层，以免有什么意外发生。每到一层，宁超便在过道边仔细倾听里面的三个房间有没有奇怪的动静，有动静的话马上关上楼梯通向过道的门，并直接锁死。一直检查到顶层的１６楼，宁超翻过菜刀，用刀背砸开了通向天台的门锁。
湛蓝的天空出现在了林雨的眼前，点点的白云点缀其间，让整个天空显得更加通透和清澈，工业机器才停止运转了一个星期，这个世界就回归了最初的宁静与安详。
回到１５楼，这一层三所住户的房门都是打开的，很明显都离开的十分匆忙，林雨一行人便决定将这里作为临时的落脚点。几个人将三个房屋都搜索了一遍，合起来只能找到一些大米，马铃薯和腌制肉类。电力估计早就断了，冰箱里的菜也早就已经变质腐败。夜幕降临，众人在中间一户的客厅里点起了几只过生日用的蜜蜡蜡烛，吃着盖着腊肉的米饭，气氛还算温馨。
就在众人开心的词晚餐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林雨跟李金山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拔出武器站到了门后。隔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我们下午看见你们从小区外面进来了，我们是八楼的住户。”李金山看着林雨，林雨点了点头，李金山便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对老夫妇，应该有六七十岁的年纪了，满头银发。林雨将两人让了进来，伸头又朝过道里看了看，见没有别的动静，便关上了门。众人又在客厅里重新坐下，那对老夫妇便开口说道：“你们是刚才外面逃进来的吧。你们下午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就看见了。”林雨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刚从南边的方山那边过来，想看看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戴着一副黑框老花镜的老头接口说道：“城里情况很不好，前两天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逃出城了，然后军队也开进了城里，但是军队是个人都集中在一块的地方，崩溃的反而更快了。他们来得快退的更快，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了。不过前两天一直有广播说市总医院那边建立了一个避难所营地，可能很多人都去那边了。”
林雨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林雨便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听到避难所的广播的？你们怎么不去避难所？”
老夫妇闻言，互相将双手握在一起，眼睛望向对方仿佛有着无限的爱意，然后老妇人说道：“我们年纪大了，跑不动了。而且怕我们在省城的儿子回来找不到我们，就决定不走了，待在家里等儿子回来。”老头接着说道：“广播是四天前我从收音机里听到的，但是从昨天开始就再也收不到了。”
众人闻言心情不由的有点低落，将这对老夫妇送走之后，林雨说道：“我觉得我们要去总医院，那边说不定已经把情况稳定下来。”李金山同意道：“我同意的林雨的看法，如果那边真有建立的避难所，我们到达那里之后就会彻底安全了。”其余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深夜，林雨和蒋洁来到了天台，两人背靠墙壁坐在地上，望着深深的夜空。
“林雨，你说我们的家人会在避难所吗？”蒋洁握着林雨的手问道。
林雨搂住蒋洁让她向自己的胸口靠了靠，说道：“不要担心，我们的家人肯定都已经在避难所了，到那里我们就会见到他们的。”
蒋洁抬起头，看着林雨长满胡须的面庞，忍不住吻向了林雨的嘴唇。仿佛天雷勾动了地火，林雨这些天来积累的情绪陡然爆发，他激烈的回吻着蒋洁热情的小嘴，手里也在不断撕扯蒋洁身上的衣服。蒋洁伸手解开林雨的皮带，任由他将她压倒在地，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第二天天亮，众人在１５楼集中在一起，收拾好行囊便来到了８楼。敲开那对老夫妇的门，林雨邀请他们一起去避难所，但他们还是微笑着拒绝了。林雨没有强求，让小六给他们留了一些大米和腊肉，便向楼下走去。
市总医院在城西，离林雨他们大概有着七八公里的距离。林雨他们没有选择开车过去，路上的障碍太多，而且开车发出的声响也很大。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里，安静也许能避免很多危险。
一路上，小心的避开大队的丧尸，队伍终于来到了总医院所在的街道。总医院很大，四条路将它格成了单独的一个街区。医院正门朝东，门前的那个路口上，林雨看到了很多沙袋，甚至还有装甲车跟坦克，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避难所已经被丧尸攻破了？林雨心里不想相信这个猜测。看着很多穿着军装游荡在门前的丧尸，林雨知道从正门是进不去了，便领着队伍转到医院的后门那边。
一行人依次翻过围墙，发现医院内部依然还有着不少丧尸，不过他们现在在医院的西部，面前的是医院的科研大楼，这里的丧尸数量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整座大楼显得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传来几只丧尸走来走去的声音，林雨通过玻璃墙壁看见楼下的大厅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不少穿着军装的尸体，很多玻璃已经被击碎，这里一定发生过很激烈的枪战。一行人小心的穿过被击碎的玻璃进入楼内，地上有不少枪械，几个男人兴奋的捡起自己看上眼的武器。李金山捡起一把国产０３式步枪，兴奋的左看右瞧，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林雨几人也各自捡起了几把０３式，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比划来比划去。把玩了一会儿，李金山见地上的装备还有很多，便让林雨，宁超还有小六各自挑了把步枪，还有手枪，换上军用的背挎包，小六还不忘往兜里塞了几颗手雷。三个女人力量比较小，李金山为她们一人选了把９２式的５．８ｍｍ手枪，还有一把匕首。蒋洁却不服气，自己挑了把步枪背在肩上。李金山见众人都已经挑好了自己的装备，便对着众人说道：“由于你们以前都没有使用过枪械，所以暂时不到万分紧急的状况不要开枪。第一，开枪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容易伤到自己人。第二，枪声容易吸引来大量的丧尸。等到安全的地方，我会给你们好好的培训一下的。”林雨觉得李金山说的很有道理，便收起了刚才兴奋的心情。
众人重新拿出冷兵器，决定去楼上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知情的幸存者。林雨和宁超走在最前面，步枪背在肩上，拿着匕首和菜刀小心的清掉楼梯间的丧尸。过了差不多十五分钟，队伍才终于来到了最顶层的１０楼，这里明显是医院最重要的区域，防卫也是最为严格，过道间躺着不少尸体，有军人也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队伍沿着过道向里面走去，最前面的林雨突然听到“哗啦”一声清响，回头一看，原来是队伍后面小六的枪不小心刮倒了过道边一个放药品的金属架。响声顿时惊动旁边一间房间里的丧尸，房间的门已经被以前激烈的枪战所破坏，显得摇摇欲坠。“向前跑，快！”林雨感觉房间里的丧尸不少便赶紧招呼一行人先向前跑。
过道的尽头是一扇白色的大门，而此刻的大门却紧紧的关着，任由林雨和宁超脚踹肩撞分毫不动。眼看着过道两边的房间里不断的走出丧尸，汇集成了一股二十多头的尸群向这边冲了过来。林雨感到身如火焚，顾不得再拍打大门，推开满脸惊色李思瑶和吴云来到队伍的最尾端，端起手中的步枪便准备射击，这时候已经顾虑不到枪声是否会引来更多的丧尸了，如果任由丧尸扑过来，一行人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众人大喜，朝门里一拥而入，林雨狠狠一脚踢开一只近在咫尺的的丧尸，一枪托砸倒另一只，便转身也朝着大门里跑去。进了门，李金山和宁超赶紧重新将门关上，任由丧尸重重的撞在了门上。林雨微微喘息了几口才发现他们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仔细一看，只见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看不出具体的年龄，鹅蛋脸，头发盘在脑后，金色眼镜后面是一双冷静的大眼睛，浓浓的眉毛让她看起来高贵而不可侵犯。站立的女人看着狼狈的林雨一行人开口道：“欢迎来到避难所，你们是我这两天来见到的第一批来客。”
林雨很奇怪此时的情形，便问道：“避难所的人呢？为什么我们在外面遇见的都是丧尸？”
女人摇了摇头苦笑道：“丧尸？你们这么称呼那些被感染者？十多年前确实有一些文化作品这么称呼它们，但人类没有想到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怪物却在今天真实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而政府所建立的避难所也没能够抵挡他们的进攻，灾难之后的第二天傍晚，避难所就沦陷了。”
林雨看不能得到生死未卜的父母的消息了，不由得心乱如麻，一旁的蒋洁已经低声抽泣起来，林雨赶忙过去低声安慰。此时李金山对着女人问道：“避难所既然已经沦陷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女人帮众人倒了几杯葡萄糖，回答道：“灾难发生的第二天，全国就已经进入了紧急状态，医院这里进驻了军队，还有不少的市民闻讯而来，我也是在当时被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抽调过来研究疫情的。当天晚上，军队和市民中都出现不少被感染者，由于人数太多，而且人都聚集在一起，防御很快就崩溃了。研究中心作为最为重要的地方，受到严密的保护，但依然没能守得住，我的同事和军人都已经遇难，只有我躲到了手术室里才逃过一劫。”
林雨从刚才女人的话中抓住一个关键点，“你刚才说全国进入紧急状态，难道全国的城市都出现了丧尸吗？”
“是的，一个星期之前疫情开始在全国各地爆发，甚至全世界的各个国家都发出了疫情的报告。之后的第二天疫情更加猛烈，很多人失去神志，变得极具攻击性。据统计，最开始这部分被感染者大概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左右。并且，这种病毒通过体液和血液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被咬伤或抓伤之后也会变得跟最初的感染者一模一样。据我估计，世界上现存的人口已经不足原人口的百分之一。”
众人听到女医生的话语，如同冬日里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这是世界性的灾难啊，原来的人们已经百不存一，世界末日真的已经来临了。望着绝望的众人，女医生继续说道：“现在大部分的城市都已经被丧尸占领，而我们却依旧没有找到丧尸发病的原因。在失去通讯之前，我们得到消息，国家已经在西部人迹罕至的地方建立大型避难所，以期望度过这场罕见的灾难。”
林雨对女医生所说的国家避难所并不感兴趣，离他们远隔千里不说，建没建CD不知道。唯一得到消息就是：一切秩序都已经失去，末日真的来临了。
一行人坐在了手术室的地上，通过交流，林雨知道了女医生的名字叫唐如敏，现年三十六岁，早年曾出国学医，学成之后回国当了一名外科医生，手艺精湛。在这几天里她就靠着一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度日。林雨跟李金山，宁超还有蒋洁商量了一下，觉得目前并没有必要去想远在千里之外的国家避难所，最重要的反而是先离开城市，找一个安全的据点以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唐如敏吃了一些团队带来的食物，恢复了几分精神，看着林雨他们说道：“我想跟着你们一起行动，绝对不会拖你们的后腿，而且你们也肯定需要我的医术。”林雨根本就没有把一个女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的的想法，而且还是一个在这个朝不保夕时期的医生。“我们没打算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当然，你想跟我们一切走更好。现在这个时期，一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死去了。我们几个人也是偶然走到了一起，对于你的加入当然十分的欢迎。”
虽然定好了短期内的目标，但当前要考虑的却是要如何从医院里安全的撤出去。从唐如敏处得知，这间手术室基本上是全封闭的，唯一的窗户上也焊着铁栏杆，所以想要出去只能从正门走。这时宁超建议道：“我们可以让人顶住大门，然后稍微打开一条只能容一只丧尸进来的小缝，这样我们就可以轻松的干掉这些丧尸。”这个方法在他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在打架中经常用的。林雨和李金山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一人顶住一扇门，小六和几个女人也一起去帮忙。宁超提着菜刀正对着大门，门刚打开一条缝，一只手臂便伸了进来，接着一只丧尸整个身体都挤进了手术室里，宁超毫不畏惧，手起刀落，丧尸便没了半个脑袋。林雨和李金山不敢一次放太多丧尸进来，每放进几只就把门关上，让宁超休息一下。
如此重复了四五次，走廊里的丧尸基本上都被清扫干净了，此时手术室里已经躺满了密密麻麻十几具具尸体。一行人小心的穿过走廊，走向楼梯口，在经过药房的时候，唐如敏拿了很多药品，一些注射器，还有一套手术用具放到包里，然后背到肩上。
幸好下面楼层的丧尸没有被惊动，楼道间依然显得空空荡荡，整个团队下到一楼的时候都没有再遇到任何危险。在经过大厅的时候，唐如敏也捡起了一把手枪放在了兜里。医院前的广场上依然有很多丧尸在游荡，众人便依然从来时的围墙翻了出来。
刚刚穿过街道，一阵激烈的枪声突然从北边传了过来。一行人顿时面面相觑，在这个失去一切秩序的末世里，遇到别的幸存者，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这些人到底会是敌还是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