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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因为毕业论文已完成,无所事事的我经常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滚下床时,阳台上的天光晃眼,宿舍楼下的小路上脚步纷沓,第一食堂门前的广场上来回交叉的同学,只为款待自己的肚腩,有的怀里抱着几本书,有的背着书包,我站在明亮玻璃后面,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世界,我感到此刻的自己是幸运而幸福的,心情美丽极了。

“小狐狸还没下课吧!”我望着远方宝石蓝的天穹,天空真是绚烂的一块绸布,时时呈现给仰望的眼睛不同的色调,最多的颜色当然是蔚蓝,千万只眼睛最希望看到的颜色是天蓝色,天蓝色是穹苍最本质的颜色,如果允许我打一个比方的话,我愿意告诉你说:爱是一方天空,爱的颜色就是蓝色。

初恋的爱是蓝色的,在恋人们的眼里,不论什么东西都有对方的影子,自从遇见那个人后,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游荡在梦幻与现实的甬道里,只要那个人不在眼前,神经兮兮的你就会满大街满世界地寻找那个人,天上的白云看久了也能组合出他的模样,瞧,那个是眼睛,那个是嘴巴,最边上那朵白云像他伟岸的臂膀。

浩瀚无垠的天空不只有蓝色一种色调,它也有灰色。也许可以这么说吧,灰色的部分是最多、最广的,宛如爱情常常使你不知所措,你经常迷路在爱的宫殿里,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会儿说他不理我了,一会儿又疑惑地发问:他是不是不爱我?没人说得准你灰色的脸蛋会在下一秒突然涨满红晕,就像你说不清为什么自己总是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一样。

刮风下雨也是天空的其中一面,正如人的心情有好有坏、有晴朗有阴天。恋爱中的人之所以会呼风唤雨,不是因为他们具有什么神奇高强的本领,只是简单的因为放在心底看在眼里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软肋,仿佛一个导演叫你哭你就得哭,叫你笑时就得马上抬出笑脸,不得有误一样,可以这么说吧,那个人就是你的喜怒哀乐的开关。有时,你为他的处境窘迫而郁闷一整天,想不出办法的你常常垂泪不止,朋友们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你总是不好意思说出真实的缘由。

看一会儿远处的天,发呆一会儿,刷牙洗脸后,下课的钟声就传来了。

我冲出寝室,飞速地跑下楼,站在宿舍楼门外的行道树的影子里来回踱步,等她。走几步就抬眼望望,下课的人真多,密密麻麻的,打扮得光鲜漂亮极了,男生和女生很容易地辨认。我极力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眼球在移动,人群在涌动,近视的眼睛实在难以应付茫茫人潮,真如海潮一波未息,一波又起,我就那样焦急地等在树下。

站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感到火辣辣的羞涩,这羞涩一方面来自于路人,因为我是一个外向却也内向的男生,我不想被混在人流中的认识我的同班同学看到。羞涩的另一方面是无形中的她,等她的时间越久,我越是感到羞涩不安,她怎么还不来啊?她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偷偷地把我嘲笑?

砰的一声,她双脚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可爱的小狐狸一直这样,神出鬼没不见踪影的,焦急的我盯着的是那个方向,她就喜欢搞突然袭击,从相反的方向砰的一声跳出来站稳在你的身后,一回头就看见了她笑嘻嘻的傻样。

“你从哪来的?我咋没看见?”我惊讶地问。

“教学楼啊。”她一边回我的话,一边抬起手臂指着教学楼的方向。

“为什么我每次都看不见你呢?”我有些尴尬地说道。

“额,你近视眼看不见我呗!”小狐狸的小脑袋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下,然后打趣地说道。

“好吧!确实看不见你,人那么多。走吧,吃饭去咯!”

“嗯嗯!”你上下点头,一头秀发跟着抖动。

小狐狸穿着那件薄薄的红色外套,头发披散在肩上,有几缕头发浮在书包的肩带上,像细细的蜘蛛网丝,但是却比不上蜘蛛网的整齐有序,那几丝头发凌乱地搭着。

低着头走,我低着头走,你也是垂下头,跟在我的侧身后,奇怪啊,我不说话你也跟着沉默。我心想:“她是不是以为我还在生气?”

一想到怕你误以为我还在生气,我的心立刻悬在半空中,扑通扑通跳得有些不正常。为了打破两个人的沉默,总得有一个人主动,不然,沉默得越久,主动的勇气就会越来越稀薄。

“你怎么低着头不说话啊?是不是饿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要是这样的话,等会儿你可要多吃点饭,千万别怕在我面前暴露了吃货的真相。我当然不会取笑你的,放心好了。”说完这话,我顺道抛给你好几个脉脉含情的眉眼。

“不饿不饿,嘿嘿……”你像邻家小妹那样回答我,嘴角还挤出了一个露齿的傻笑。

成功打饭之后,我们又选择了人少的二人餐桌。我刚把餐具放在餐桌上,你就跑到了盛放汤的窗口,等我走到你身边时,两碗清澈见底的汤已满满地摆在了台子上。

“嘿嘿,谢谢你!”我傻笑着对你说。

“没事没事。小菜一桩!”你端着自己的那碗汤小心翼翼地走在我的前面。看着你细细的腿,我一时觉得你的红色外套过于宽敞了。

你把汤稳稳地放在左手的位置,坐下后,拉扯一下袖子,大喝一声:“吃饭喏!”脸上露出十足的欣慰之感。

吃一口饭,你就要看我一眼,像是我的脸上画着一只乌龟似的,你笑得乐不思蜀。这样的时候,无形中我也被你莫名地感染,那一刻我的快乐是不与人言的。看见你的笑脸,我的心也就跟着快乐起来。

“你下午还有课吗?”我漫不经心地问你。

“有的。怎么?”你睁大眼睛,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也许你是在期望某种期待已久的美好的东西,就像期待一个长久的雨后晴天,也像期待一个花香满园的春日午后。

“没啥,随便问问。”我低着头吃饭,艰难地回答你。

“哦!”短短的一个字,声音却拖得很长。

“哦什么呀,赶紧吃饭,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再不多吃饭,哪天刮风下雨就把你吹走咯!”

“我在吃啊!别担心,吹不走的。B612小行星上的玫瑰花是不会被风吹走的。你放心好了。”

“为什么吹不走?万一哪天,太阳公公睡着了,打了一个猛烈的呼噜,一阵狂大的太阳风把你吹走咋办?那样会使你的家人朋友心碎的,你长得如此善良,是吧?”

“那你会心碎吗?”你凑过头来,张着嘴巴问。

“我会不会心碎?额,你等我想象一下啊。”

走在路上,走在人群中,我们像千千万万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显眼之处。就在图书馆转角的地方,我掏出昨天从信封里得来的百元大钞,“给你!”

小狐狸一句话没多说,乖乖地伸出手来接过钞票去,此刻的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脸上似乎多了几抹难过的神色。

我继续说,“以后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就当面告诉我好了,何必躲躲藏藏,又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嗯嗯!”她只是点点头,应了两声。

“我到了,你快回寝室午睡一会儿吧!下午才有充足的精力上课。”

“我送你到楼下吧!”

“不用了。我这么近。你那么远,我都没送,你干嘛还送我?”

“哎呀哎呀,我送你到楼下吧!”你执意要送我。

我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吧!走吧!”

她送我到宿舍楼下的距离虽然很短,我却感觉好漫长,似乎是从荆棘之谷攀登而上,翻过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一路跋涉在山川河沼地带。她一直跟在后面,仿若小鸟依人,就那么静静地跟着,偶尔回头看,她依然在。

“到了,你快回去吧!”我感激的说。

“嗯!”说完这个字,她就轻快地跳着跑远了。我站在原地看了看,微笑着摇摇头,之后才抬腿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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