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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做事先做人,做人先修身——品读《曾国藩家书》(2)

辛酉政变后,慈禧太后掌握了最高权力,她在执政一个月后就下谕旨把浙、苏、皖、赣这半壁江山由曾国藩来统辖。对于这份倚重和权位的诱惑,曾国藩保持了极大的冷静,他几次上书辞谢,最后在朝廷一再的要求之下才就职,但他同时又奏明:在没有攻克天京前,请朝廷不要再给他或者他的兄弟任何恩赏。

这种低调的做法一方面赢得了朝廷的信任,也使得心怀嫉恨者难以找到寻衅的由头。按照清朝的官制,四品以下的官员准乘四人抬的蓝呢轿子,就是通常所说的四人抬大轿;三品以上的官员则可以乘坐八人抬的绿呢大轿,就是八抬大轿。曾国藩在当了三品官后,一直没有换乘绿呢轿子,即便在升为了二品官后依然坐蓝呢轿子。一方面固然是由于他收入有限,更是因为他不想通过这些东西来显摆自己。

俯仰之间知人生

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身居高位者既要忍受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同时更要如履薄冰地应对来自上下层的压力与猜忌,这在官场之中更是敏感,因为自己若是权倾朝野,很可能因此而引起皇帝的不安,也会招致下臣的非议。其实,无论身处什么职位,做什么事,这个道理都很实用。

§§§第五节 【做心胸豁达的大丈夫】

曾国藩曾写信给胡林翼,谈到了《庄子》,他说,做人要养浩然之气,做一个心胸豁达的大丈夫,这既是修身的一个重要步骤,也是成大事的必备条件之一。曾国藩说自己在年老之时方能领悟到古人这种浩然之气之妙,而悔恨年少时的不努力,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智者之言。其实如果不是在岁月的洗涤中一步步磨炼过来,又怎会有晚年时彻悟的曾国藩?

人生天地间,不过呼气、吸气而已。吸气即是争气,呼气就是出气。有的人追名逐利,有的人趋炎附势,而曾国藩推崇的则是浩然之气。他说:“人以气为主,于内为精神,于外为气色。”也就是说一个人活着重要的就是一股气,对内表现为一种精神,对外表现为自己的气色。这种精神就是因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而表现出来的勇气与毅力。很多人看来很弱小,但是这种浩然之气却能够令他的生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种精神的力量不能用一时的成败去衡量,正像文天祥所说的那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历史总会给予公正的评价。

曾国藩就非常注重培养自己的浩然之气。他曾经说,自己的人生有三乐,第一乐就是读书。他读书并不是因为想从中得取黄金屋作为进阶的敲门砖,也不是为了找寻颜如玉的美人相伴,他的目的是“读书养我浩然之气”。他说读书可以改变气质也是同一个道理。

曾国藩说:“自古圣贤豪杰,文人才士,其治事不同,而其豁达光明之胸,大略相同。吾辈既办军务,系处功利场中,宜刻刻勤劳,如农之力穑,如贾之趋利,如篙工之上滩,早作夜思,以求有济,而治事之外,却须有冲融气象,二者并进,则勤劳而以恬淡出之,最有意味,写字可以验精力之注否,以后即以此养心。万事付之空寂,此心转觉安定,可知往时只在得失扬中过日子,何尝能稍自立志哉。”

上面这番话的大体意思就是,无论是兵将还是文官,无论是农民还是商人,每个人都在勤勉用功地奋斗着,但是要达到更高的境界,成就更大的事业,就应该拥有另一样东西,那就是浩然之气。拥有浩然之气者,做万事能心安理得,行事有时有度,自然显现强者风范。对于培养浩然之气这方面,曾国藩常以写字来修养这种气度。每每提笔之时,他心中繁杂之事都空空如也,精力集中,心气平和,唯有一片安宁。这个时候他再反过头去看自己在官场中的忙忙碌碌,就能从患得患失的境地跳脱出来。

曾国藩读书明理,只求行事之无愧,从不患得患失。不仅如此,曾国藩还认为,“浩然之气”虽然出自于孟子之口,但其实和道家的“无为”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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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得患失者,总是认为自己的付出要得到回报,不然就会觉得心中不安,怨天尤人。而真正的大丈夫行事只求无愧于心,根本不去计较得失。南宋的文天祥就曾写下这样的诗篇:“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无论是仁,还是义,都是文天祥愿意以生命为代价去追求的,否则饱读圣贤书又是为何?

§§§第六节 【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那些看着精明的人让人误以为更容易成功,更容易触碰金字塔的顶端。其实越是看似精明的人,越是远离成功。

曾国藩就是个精明的人,最初他因为自己的精明和锋芒毕露吃过不少亏。对于读书人,他总是本着“人以伪来,我以诚往,久之则伪者亦共趋于诚矣”的态度,但是对于官场的奉承谄媚之人,他却不懂得应付,即便他也精于世故人情。相比而言曾国藩的一个朋友迪安,全然不懂人情世故,却依然怡然自得,安然无恙。开始,曾国藩也很困惑,后来他终于领悟了,说出了“惟忘机可以消众机,惟懵懂可以祓(消除)不祥”的感悟。

当你放弃那些动机和心思的时候,你往往可以看得更通透,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将自己的精明巧妙地藏起来,就能避免很多麻烦。这样以前用于应付的精力可以放在其他对自己有益的事情上,更容易取得成功。

这一点,老子也曾教育孔子。老子说:“君子盛德,容貌若愚。”这里的盛德是指“卓越的才能”。整句话的意思是,那些才华横溢的人,外表上看与愚鲁笨拙的普通人毫无差别。无论是谦虚还是谨慎,可能都会让有些人觉得是消极被动的生活态度。实际上,倘若一个人能够谦虚诚恳地待人,便会赢得别人的好感;若能谨言慎行,更会赢得人们的尊重。因此,必要时要藏其锋芒,收其锐气,不可将自己的才能让人一览无余。

古时,有个叫做杜祁公的人,他的一个学生要做县官,祁公告诫他说:“以你的才华和学问,当一个县官是不够你施展作为的。但你一定要积存隐蔽,不能露出锋芒,要以中庸之道治理县政,求得和谐安定,不这样的话,对做事没有好处,只会招惹祸端。”

他的学生说:“你一生因为正直忠信被天下尊重,现在却教我这些是什么原因呢?”杜祁公说:“我为官多年,做了许多职位。对上被皇帝重用,对下又被朝廷的官员相信,所以能抒发志向,现在你当县令,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牵涉到上下官吏,那县令可不是好当的,如果你不被别人了解,你怎么能施展你的抱负呢?只会惹来灾祸罢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不方不圆,在中庸之道中求得和谐的原因啊!”

人活着看似容易,其实很难,举步维艰是常有之事,如果想好好地生存奋斗,曾国藩的精神不可或缺——要做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懂得大智若愚,前路才不那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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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锋芒毕露,必定会遭到别人的嫉恨和非议,甚至引来祸端。因此真正聪明之人懂得“匿才显缺,大智若愚”。尤其是在官场、职场之中,越是看似精明的人,越容易被别人当作对手,越容易惹来非议。

§§§第七节 【完善自身的人格】

曾国藩身为湘军的统帅,平日不苟言笑,但是在饭桌之上,他会卸去严肃的面孔,同众人谈天说地。

在带领湘军的若干年中,虽然走南闯北,可能吃饭并不应时,但是曾国藩的每一顿饭都是跟幕僚们一起吃的。吃饭的时候,他们不会谈论军事和时事,而是相互之间交流学问,说一说听来的奇闻和生活中的偶遇。

这一天,大家又坐在一起吃饭。席中,曾国藩的一个得意门生问曾国藩:“这些年,恩师的官路也算是亨达,但是这其中是不是也要经历一番挫折呢?官场不比平常,总会有比自己强的人出现,恩师是怎样在强者之中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呢?”曾国藩听了,笑笑说:“原来你是想跟我取经啊,那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之后,还故作神秘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曾国藩说:看到比自己强的,心里不服气,想向他挑衅,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是人之常情。可是,一味逞强斗狠,就等于把自己强大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把别人的失败作为自己进步的台阶,那么这种强就毫无道义可言,是肯定不会长久的。

大家都知道,李斯和韩非本是同学,但他知道韩非的本事比自己大,害怕秦王重用他,对自己的前途不利,就在秦王面前讲韩非的坏话,害死了韩非。可是他后来不也是因为被陷害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真正的强者,不是通过不择手段的招数去战胜别人而获得胜利的,而是要从别人的身上看到长处,之后完善自身。自身完善了,自然无可战胜。”

曾国藩的一席话,引来了众人的掌声。他的门生更是受益匪浅地点点头。

是啊,不管是官场,还是生活中,总是避免不了竞争。如果只把目光投放在别人身上,用别人的强弱来衡量自己,那么到头来自己还矗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的进步。可是,如果以对方为榜样,看到自身的不足,之后不断完善自己,那么一定会实现超越,也会逐渐让自己变得强大。

一个人的魅力大小,并不完全取决于他的能力的大小,而在于他的涵养是否到了更高的境界。自处的时候可能还知道应该努力学习,不断丰富自己。可是一旦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比较,好胜心就这样凸显出来了。有时候为了赢,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弄虚作假、不择手段。可是这样的结果,即使赢了,也与最初提升自己的目的相去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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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强好胜是一个人自强不息的表现,但自强的出发点很重要。如果是出于自我修养的考虑,就会有很多意外的收获。凡事从自身出发,通过战胜自己而求强,这才是图强的长久之道。

§§§第八节 【做人要做一等人】

少年时代的曾国藩为了改变自己的现状,为了实现报效祖国的志愿经历了一番寒窗苦读,最后成为万千读书人中的佼佼者。在他第一次进京赴考的准备过程中,他曾经做过这样一首诗。

去年此际赋长征,豪气思屠大海鲸。

湖上三更邀月饮,天边万岭挟舟行。

竟将云梦吞如芥,来信君山铲不平。

偏是东皇来去易,又吹草绿满蓬瀛。

一个年轻人却敢于说出气吞云梦、铲平君山的话语,自当令人刮目想看。虽然当年的他并没有被录取,但是这个人有着做第一等人、不落人后的志向。

在这之后他迎来了人生当中最有转折意义的一年,道光十八年。在这一年,虽然他金榜题名,但是成绩并不满意。当时许多富家子弟,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翰林轩。面对自己也不满意的成绩,再想想家世背景,他灰心了。曾国藩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道路是否有意义,是不是自己为官就真的能够高人一等、光宗耀祖。他想租车回家种田,放弃那个历尽十年寒窗苦的道路。但是却被一位朋友制止了,在那个朋友的帮忙下,曾国藩按时参加了朝考。凭借着他出色的发挥,在翰林轩中赢得了一席之地。

曾国藩道光二十二年十月十七日日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心一散漫,便有世俗周旋的意思,又有姑且随流的意思。总是立志不坚,不能断葛根,截然由义,故一引便放逸了。”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平庸。只有不甘平庸,才能造就卓越。造物主赋予我们每个人一种突出的才能,你也许有管理的才能、绘画的天赋、写作的悟性、思考的资质等。但无论你的特长是什么,都不应该将它们藏起来,而应该积极地发挥出来,并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此,你才不会被平庸的心态淹没,才不会白白葬送自己天生的才能。

人这一生,或是平庸,或是卓越,看你怎样选择。如果没有理想,没有事业心,那就只能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有不少青年人很聪明,很能干,也很自信,却无所作为,原因是不想干。一个不想获胜的人,永远不会在比赛中得到冠军。一根燃烧的火柴发出的光要超过一万斤没有燃烧的干柴。不管你有多大的才干,没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不愿行动,势必会自我埋没。

人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只要不甘平庸,即使再平凡的岗位,你都可以成就不凡的事业,达到卓越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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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人中龙凤从来都是父母对我们的期冀,我们自己也应该时常鼓励自己成为精英。所谓的精英同常人的出生没有不同,那些传说中异于常人的出生,只不过是为了给原本传奇的人再加一笔神秘而已。我们为什么不敢否认自己平庸,不敢搏一下做第一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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