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的云泥之差,忽然就变成了咫尺相对。郁天白将她软禁在别墅里,关了几天,她试过逃走却没有成功。他说她如果想离开,就得先告诉他怎么才能找到刘少为。他也去过阿萌的家里,但找不到刘少为的踪影。他还派人查过,刘少为的亡妻,也就是阿萌的嫂子银珠,曾经是方倩茹的化妆师,因为一次意外,银珠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却不知道当时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她就死了。
“你二哥觉得,他妻子的死不是意外,是被方倩茹害死的?”
阿萌道:“不是觉得,是我二哥亲眼看到方倩茹把二嫂从楼梯上推下去的!”阿萌听说方倩茹还在医院昏迷着,咬牙切齿道,“她这种坏人,怎么就不送院不治呢?”她又看了看郁天白,冷冷地丢了他一句,“哼,我还说,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男人,会娶方倩茹那种女人?”
郁天白被她一噎,竟然忍不住有点想笑。
那天晚上,阿萌对着郁天白的名片生闷气,正好桌上有笔,她就用笔在名片的背面先写了“郁天白”三个字,然后在那三个字的上面画了两个叉,最后又画了一个圆圈。
郁天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来了,一看:“你想写什么?”
阿萌还是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仿佛没听见似的。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忽然身子一软,倒进了他怀里。他发现她的脸上和手背上竟然都是红色的疹子,两眼虚弱无神,他顿时紧张起来:“阿萌,你怎么了?”
阿萌其实清醒得很,只是她不能沾酒,否则会皮肤过敏,正好她看到屋子里有一瓶舶来的洋酒,她就鼓起勇气喝了一口。郁天白送她去医院的时候,车还没停稳她便开门逃了,只有那张名片,还留在黑皮的座椅上。
阿萌在一间旅馆找到了刘少为。他们不敢再回家里住了,刘少为伤了人,怕随时会被警察找上门。阿萌一边涂掉门口的记号,一边劝刘少为要冷静行事,两人刚说了几句,楼梯口忽然上来一个人。
阿萌扭头一看,脸色就变了:“郁天白?”
郁天白昨晚让阿萌逃了,但清早却发现她的身影出现在市集里,他便跟踪阿萌找到了这里。他看见阿萌,立刻说道:“我不会为难你们的,我只是有个问题要问你二哥。”
刘少为哪里肯相信,抓起凳子就朝郁天白砸。郁天白一躲,阿萌就扑过去抱住了郁天白的腰:“二哥,快跑啊!”
郁天白急坏了:“你们听我说!订婚那天,方倩茹的戒指不见了,我只想知道戒指在哪里?”
阿萌不管,还是抱着郁天白不放。他想推开她,却怕弄伤她,犹豫了一下,突然后背狠狠地挨了一下,碗口粗的木棍打在身上,他眼前一晕倒了下去。刘少为把棍子一丢,拉起阿萌就跑。阿萌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她忽然停了下来:“他怎么样了?”
刘少为说:“你管他死活呢。他是方倩茹的未婚夫,他们是一伙的。”
阿萌退后了几步:“他说,什么戒指?”
刘少为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戒指。”
阿萌望着刘少为:“他到底想要什么?我又觉得,他好像真的不是来捉你的。”
刘少为拉着她走:“别理他了。”
阿萌不能不理郁天白,心里面的那股牵念就像不安静的海潮,一浪一浪拍打着她。她跟刘少为约定到奶奶在西郊的旧屋碰头,然后一个人折回了旅馆。郁天白还晕倒在地上,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搬上黄包车。
她送郁天白去医院,挂了急诊,可是翻遍了他的口袋,只找到他家的钥匙,却没有多少现金可以支付住院费。她只好又回别墅拿钱,想到自己之前落下的那张名片,她便试着把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却在郁天白的床头看到了那张名片。
那是阿萌第一次进郁天白的卧室,他的床头有一个矮矮的圆笔筒,笔筒里面插着很多彩色的塑料勺子。
阿萌愣了一下,她认得那些勺子,她认识郁天白的时候,请他吃的那碗汤圆,那家店铺就是用的这样的彩色塑料勺。她盯着那些勺子,微微有点发呆。忽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电话响了好多遍,阿萌从楼上走到楼下,那铃声几乎没有间断过。打电话的人也许是很着急吧,阿萌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拿起了听筒,还没想好怎么说,那边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方倩茹醒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最好能赶在她之前找到戒指,否则,你会有麻烦的。”
对方说着,喂了几声,阿萌一声不回,紧张地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