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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三)

“大家跟紧了,千万不要走丢。”萧月璃伸手燃起一团火,照亮一小块地方,这里大概有很浓的雾气,萧月璃火焰的光芒传达不出很远,所以她希望同伴们都仅仅跟随着她,这让她忽然感到自己像个导游,不由得开了一个小差,自嘲地笑了一笑,回过神后继续说道,“大家一定要跟紧啊……”

后面忽然没有声音了,原本应该存在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都在一瞬间被抹去了,在她开小差的那个瞬间有什么发生了……她深呼吸一口气猛然回过头,那里没有任何人。

或者说,没有任何东西,刚刚通过的大门都已经看不见了,只有黑暗。

“喂!”萧月璃大声呼喊,双手的火焰放至最大,“人呢!”

没有人回答,火焰在她手掌中舞动,像是群魔。

白秋余的听力很好,他隐隐约约听见在黑暗中有什么声音,像是老鼠啃食着什么,他心里思忖萧月璃的火光应该可以作为他的前进方向,那橘红色的光虽然并不真切,但作为路标而言却是足够了的,于是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想听清一点,可是那一步落地的瞬间这世界瞬时就安静了,静得他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他没由来有点心虚,感觉自己掉入了陷阱,他立马回头,远处有一点点朦胧的光,白秋余小跑了两步,猛然停住,不是那里,那个地方太远了,萧月璃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过去,而且萧月璃的火光应该是红色的,绝不会那么白,那不是萧月璃,那是什么东西,他不不知道,他想提醒后面的苏默,提醒他萧月璃可能出事了,让他做好随时防御的准备,可他一回头,没有任何人。

那么要么是苏默也出事了……要么,就是自己出事了。

“我靠,活见鬼了。”白秋余咒骂一声,拔出自己的枪,黑暗中他发色如白雪,瞳孔里的十字准星不断移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瞄准的对象。

苏默自然是紧紧跟着白秋余,在萧月璃朦胧的火光下慢慢前进,一步都没有走远,塔底所见依然印刻在他眼中,他有些惊慌,本能地跟着自己的同伴,可是白秋余忽然不见了……跑哪去了?苏默苏默当然不知道白秋余跑一边听声音去了……他正想停一下,那刚刚踏出的右脚还悬在半空中,可他被绊倒了,头敲在地上,疼得他咧了一下嘴。当他支起身子时,早已看不见萧月璃的火光,白秋余的位置他当然也已经摸不清……他唯一知道的是,绊倒自己的物体并非石头,他可从不知道有哪种石头会主动撞到他的脚上。

“真实屏障”在他四周慢慢飞舞,这个能力在他摔倒的一瞬间就发动了,这近乎本能的反应似乎救了他一条命……他能感到有什么撞到了自己的能力上面,那是什么?苏默不知道,那力道并不轻,无论如何都说不上和善,他选择不走动,静候在原地。

林多来到这里的最主要原因是大家都来了,就连苏笑颜也来了,他如果不来,就一定会被这个小团体排斥,这是林多最怕的,他已经获得了所谓的友情,也就畏惧失去友情,所以他一直跟着苏默,因为凭借着他和苏默的能力,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攻击对他们生效的,虽然火光不强,可是能让他看见苏默的轮廓,这让他足以安心,可下一瞬间,那个轮廓一下子消失了,林多当然不知道苏默被绊倒了,在他看来就是那一刻黑暗包围了他,他所做的很简单,立刻蹲下,不吭一声,屏住呼吸,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安好。

苏笑颜当前的情况和林多类似,苏默亦在她的面前消失于黑暗,不过苏笑颜本身算不得什么好惹的人物,至少在胆量上她完全碾压了林多,苏默消失不见后,这姑娘弯着腰四下游荡,方向听天由命全凭直觉,心里默念的是“临兵斗者皆正列在前”以及“阿弥陀福”……

玩家们终于知道并不是这里没有危险,反而可以说是此地危险十足,陌生的环境,无法捉摸的境况,不明的敌人,强如雷神估计也在苦战,而那标志性的雷声甚至都被吞没在黑暗中。

雷神当然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他无法感应到阿闻的位置,四周亦是一片漆黑,但他和阿闻间似有看不见的线连着一般,这一点他清楚,虽然看不见阿闻也听不见阿闻的话语,但他们依然并排前行,未曾远离,大步前进。

众人的情况皆是相同,他们无法感知身边的他人,有时候即便是面对面都不知道那里有人,而这阴影中似有什么在操控,徐徐前行的玩家们四下游荡却无法接触,而那些犹如狂奔犀牛的玩家对自己撞到的事物不分青红皂白地进行攻击。

感觉被完美剥夺,听觉视觉嗅觉集体罢工,唯有触觉能告知你脚下还是坚实的大地。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阴影总归是被照亮的时机,即便是最深的海底,也偶有光亮存在。

但深海之中,更多的,是狩猎者。

它们在黑暗中疾行,等待着狩猎的时机,也不放过狩猎的时机。

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不断传来,但是没有人听见,他们听不见那些哀嚎和死亡的声音。

白秋余遭到了攻击,在某个瞬间他感到了有什么不对,白发的他在直觉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这救了他一命,在他迅速弯腰的那瞬间,他清楚地感到头皮一凉,有一撮头发已经离他而去了,是什么攻击了自己?白秋余并不知道,感觉是锋利的刀刃之类的,白秋余感到一丝丝寒意,他没有贸然起身,而是迅速且不发出声音的往旁边走了一步……然后他伸出的双手触及到什么东西,有人的外形却没有体温,白秋余出拳结结实实地击在那个东西的大概是小腹处,然后那东西倒在他身上,被他无情地一把推开。

白秋余拔出枪开始射击,对着自己前方的地下,可他连自己的枪声都听不见。

雷神也遭到了攻击,他虽然听不见也看不到,可他周身都有电磁屏障的保护,刚刚有什么撞在了自己喉咙前的电磁屏障上,就像撞在蜘蛛网上的蚊子会很快被网的主人捕获绞杀一样,下一刻,雷神就已经把那个东西抓在了自己手里。

“真是跟蚊子一样的东西。”雷神的手中冒出暗紫色的雷电,随后的事情对雷神而言无比熟悉,只是捏碎一块焦炭然后松手而已,“敢不敢正面出现啊?”

黑暗中上演着真真切切地众生相……有少女凝冰成刀,在周身不住挥舞;有壮汉让藤蔓植物包围了自己的周身,对那些不够看的攻击不管不顾,也有人被攻击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努力逃跑,当然也有人就这样死去……

玩家们有自己各自的方法,并不只是为了存活下去,更是为了赢。

没有方法的,是自己无能,死去就是唯一的结局。

过了多久时间无人知晓,这种情况下人们对时间的把握全然不可靠。

直到黑暗之中有光亮起,锐利得如同天降之剑,那剑就这样劈开了黑暗。

从黑暗中现身的是一双翅膀,如同《创世纪》中天使般洁白巨大的羽翼,这双翅膀仅仅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虽然只有一瞬,但它确确实实地扇动了。

无数的光就这样在羽翼挥动的过程中四下溅射开,这一层就这样被光填满了,光不散去,黑暗消失不见。

站在翅膀消失点的人是迦,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

迦的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白底黑线的牧师袍,手中捏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阿斯蒙蒂斯,迦认得它们,这种恶魔最喜欢的便是制造出能隔绝五感的浓雾,然后在浓雾中用尖且薄的爪子刺入人的心脏或是割破人的喉咙,人们只会觉得那儿忽然凉了一下,就如同一阵风吹过,随后支撑身体的热量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起离开躯壳,而玩家们连它们的放声大笑都听不见。

迦的手中掐着一只,而他的脚边却有多达五六只的,早已死去的阿斯蒙蒂斯,玩家们开始听得见剩余的阿斯蒙蒂斯发出惨叫,它们被刚刚的光刺瞎了双眼,黑暗的居民不喜欢光,光就像是毒药,暗紫色的血在它们乱飞的过程中不住滴落……它们在半空中不住地飞来飞去,手中的利刃不住地挥舞,像是要斩碎什么一样……然而它们的四周只有同样是恶魔的同伴,利刃划过,阿斯蒙蒂斯一个接一个地坠落在地。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只了,被迦捏在手中,它用无人知晓含义的语言求饶,被迦牢牢握住的身躯无法弯曲,它的双手努力地合着拳放在自己胸前,那双占据一半脸庞的巨大复眼流露的感情叫人心软,任谁都能看出其中苦苦哀求的意味,可随后它就忽然高出了一截,与此同时,暗紫色的血从迦的手心缓缓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没想到居然是热的啊。”迦如此说道,松开手扔下阿斯蒙蒂斯的尸体,掏出洁白的手绢擦拭了自己的手,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然后把手绢丢弃在那堆阿斯蒙蒂斯的尸体上,率先走向通往第二层的阶梯。

“神是我们的避难所和力量,是我们患难中随时可得的帮助。”

他朗诵出如是这样的经文,然后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过了不知道多久,玩家们才如梦初醒,看见了心脏或是咽喉被破开、血流了一地的死者们,他们死状各异,横躺在一起活生生像那些描绘地狱的油画,可死神终究只是个业余的艺术家,他手中拿着的并非画笔而是镰刀,谁让人家的主业是收割生命呢?玩家们意识到有人死去了,肩负着他们复活某些人的愿望死去了,有的他们认识,有的素昧平生,有的他们知道很强,有的连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们现在看起来是一致的,尸体能有多大区别?还活着的玩家们畏惧退缩了,死去的那些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茫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种茫然写在死人的脸上,映在活人的瞳孔中,也许死得毫无痛苦是一种幸福,但在尚活着的人看来这简直是一种恐惧……有谁希望死的不明不白?他们冲向塔的大门,可塔的大门并没有在任何人的手上打开,自诩罕有敌手的能力也无法破坏这个大门。

游戏开始了,参加游戏的玩家在游戏的开头处却想要退出了,可主办方显然不喜欢有人半途退场。

那就玩下去吧。

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直至失去生命和灵魂。

迦已经走上去了,而剩余的玩家中有同伴一起来的开始找寻同伴,并暗自期望他们不要变成尸体……

“诶你怎么躺在这里?”白秋余低下头,满脸惊讶,对躺在自己脚边的苏默说,“没事吧?”

“没事。”苏默的身躯周围,“真实屏障”依然存在,就挡在白秋余看他的视线上,是谁打的自然不言而喻……说实话他刚刚只是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想站起来而已……

“那么我们就上去吧?”白秋余伸出手邀请苏默从地上起来,表情是一脸的想笑又不敢笑。

“好的好的。”苏默苦笑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第二层。

“这……不科学……”白秋余的脸部肌肉在抽搐。

在塔的第二层,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深不见底……而在湖泊的对面,就是楼梯。

楼梯的位置一目了然,然而……白秋余不会水,纯种旱鸭子一只,丢入水分分钟沉底,假期从来不去海边,深山老林更对他的口味,当然是没有湖泊只有小溪的那一种。

阿兰诺觉得是时候登场了,再不登场只怕整本书都没有登场的机会了,所以他站了出来。

没有玩家知道阿兰诺的原名,当然他们也不相信阿兰诺就是他的原名。

不过这是游戏,真名是什么并不影响游戏的进行……所以张三李四王五钱六路人甲乙丙丁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即便你叫德玛西亚或是为了联盟都没有人在意。

阿兰诺之所以出名,当然还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不管什么年代,有过人之处的出名都很正常,当然有过人之处却没有出名的也很正常。

阿兰诺的能力跟萧月璃的能力类似却又截然相反,他的能力是控水。他既能用水困住一只猛兽,让它无法脱逃,只能活活淹死,也能用水射穿人的胸膛,在人的身上开出一个大洞,然后控制着血与水一起喷出。

现在有一湖泊的水,阿兰诺觉得是时候展现自己了,还有比这里更好的舞台么?让那些玩家知道自己的实力,通过他们的身体。

他脱去自己的衣衫,露出自己最爱的豹纹泳裤,完美的人鱼线展露无遗,这是他日夜苦练的结果……他入水的时候姿势优美而又充满力道,活像一条蛟龙。

阿兰诺在水中疾驰,对他而言,这里就是他的王国,他就是这里的国王,水是他的大臣和妃子,是他的数万士兵。

有谁能在我的王位上谋害我?!阿兰诺看着自己逐渐接近下一层的楼梯,心情自然是畅快。

然后他就不见了,开玩笑,flag立的这么足,就好比那些看见财宝就跑得比主角还快的人怎么可能不替主角踩几个陷阱出来以表示自己身为炮灰的价值——怎么可能不出事。

阿兰诺就像是一张铅笔画……他就这样消失在了水面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像是被橡皮一下子抹去了一样,在他的王国里他的大臣也好,妃子也好,数万士兵也好,都在一瞬间背叛了他,它们毫无动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消失。

在别人看起来是这样的……事实上阿兰诺并没有出事,但他要别人出事。

阿兰诺猝然地潜了下去——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当然是为了当一个潜伏者,如果有人跟他一样选择游过来的话,那么阿兰诺一定不会手下留情,那个人就会被自己的数万士兵一齐攻击……听起来真是好啊,阿兰诺心想,居然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消减人数……

岸上的玩家自然是惊恐万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见的不过是阿兰诺消失了,阿兰诺消失了,这就够了,他们足以想到强如阿兰诺都消失了……那么水里到底存在了什么?

此时的阿兰诺自然还在水里,他所处的空间和水面之间有一条水做的呼吸管,因而对他而言,在这里呆多久都不会溺水。

有一道水流在他旁边擦过,像是一个不按规矩巡逻的士兵。

阿兰诺没有在意。

他现在正在懊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自己水性那么好都“出事”了?谁还会过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下几个陷阱然后出去表示自己还活着……这样他们还会游过来……不如就这样?可是陷阱要是没用怎么办……毕竟陷阱什么的不像自己这么灵活啊……怎么办,不如还是先出去吧,陷阱什么的多放两个就行,这样的环境不能被自己最大限度的利用真是有点可惜啊……

打定了主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阿兰诺没有在意那道水流,他试图上浮出水面,告诉大家他没事,只是脚滑了一下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可他再也浮不起来了。

在岸上的玩家所能看见的便是在湖中央忽然出现的血色……随后被稀释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阿兰诺死了,那么大的出血量就像是把他对半撕开,然后血同时喷涌。

他被什么东西嗅到了,盯上了,咬住了,撕碎了,带走了。

他以为那是个迷路的士兵,可其实那是早有计划的刺客。

刺客熟练地穿过了他所有的防线,随后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他咬碎。

他的大臣妃子和士兵在血口主人的威压之下什么都没有做到,如果说阿兰诺觉得这里是自己的王国,自己是这里的国王……那么血口主人就是建造了这里的神。

神来了,人类又能做到什么呢?

有关阿兰诺的一切消失殆尽。

水里是有东西的,而它不欢迎他们。

这是显然的。

也是致命的。

玩家们记下了这一点,恐惧在他们心中深种。

“怎么办?”白秋余由于畏惧离湖边远远的,这畏惧已经不单单源自水了,那水里的东西更是让他颤抖不已,“首先说好我不会游泳,当然会游泳我也不下去,死也不下去。”

“我……我也不会游泳……”不愧是童年玩伴,林多也在水的面前举起白旗义无反顾地投降,“我连鱼都不怎么吃。”

“那就先等等看吧。”苏笑颜虽然被视为这个团队的智囊,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看着湖面,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八字了,“白秋余和林多不会游泳……憋气总会吧,能在水里呆多久?”

“大概有半分钟吧……”林多想了想,回应道。

“那要看你们什么时候来捞我了……”白秋余的脸部肌肉抽搐。

“那你就在下面呆着吧。”萧月璃把眼一斜。

“想好怎么过去了么?”在众人一致苦恼时,雷神适时地出现了。

这个适时的意思是……但众人苦恼的同一时刻他就出现了,好比武侠小说里被人击落悬崖的主角总会适时地遇见一个洞穴或者一只雕。

“你有办法?看你笑得那么开心……”白秋余的眼里写满期待,赫然把雷神看成了“救世主”之类的存在。

“逗我呢,虽然我不怕下去,但我不会游泳……我可是旱鸭子。”

“……”白秋余叹了口气,“为何你我都是旱鸭子,我却不能这么理直气壮?雷神就是雷神啊……就是跟我等凡夫俗子不太一样啊……”

“念叨什么呢?仔细想想啊,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想想办法啊。”

“有文化不代表什么都有办法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苏笑颜耸了耸肩,“给我几棵树也好,至少能做艘船。”

“什么什么难什么什么炊?”雷神楞了一下,“我真不懂,不过要是有船我可以划桨……”

“……没事,我们会再努力想想办法的。”

“对了,雷神你能不能直接往水里放电,你电死里面的东西就行……”

“你以为我是核能发电的么!”雷神一头黑线。

在雷神和众人想了很久,终于只能东一句西一句开始聊天时,阿闻过来了。

阿闻这个到来也很适时,这个适时的意思是好比武侠小说里那些已经掉下悬崖然后发现洞穴的男主又发现洞穴里面有个身怀绝世神功还一心想要找个传人的老头或是一本绝世秘籍……掉下去发现雕的还附赠一把玄铁重剑,绝世神兵,大巧不工,还有一篇独孤求败的随笔。

“有办法了。”阿闻说,“大概,不,就是,至少……我觉得可行。”

“我好方啊……”白秋余眼看阿闻改了三个词,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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