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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亦寒 (一)

天空懒洋洋下着小雪,有气无力。龙城的街上没有一丝风,倒也显得清净。

亦寒内心却不平静,他本是受本乡的员外资助进程参加科考。怎料,一个太监在考前,以科考之名,强行搜刮了他身上的白银,并且还将他轰出了考馆。如今,亦寒身上是身无分文,也无颜归家。

“咕..咕..”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亦寒觉得自己快是虚脱了,眼似有重铅在作怪。越来越沉,越来越沉。龙城大多是富裕人家,可眼前却是家家紧闭着大门,丝毫不待见死死敲门的亦寒。

面对个个冷冰的大门,亦寒终感人情之冷,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便了无了知觉。

亦寒醒来时,正是朦朦胧胧。他四处一望,竟发现自己在一木屋中,屋中东西甚是齐整,显然是经过精心处理。屋外是矮山,上方开满了梅树。

亦寒见此境大吃一惊,暗想:“竟未遇孟婆,自己莫不是结了好运,上了天堂。“

想毕,便颤颤巍巍的走出木屋。天上的雪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是盖着一层薄薄的雪。梅花倒是开的极为妖艳。亦寒不禁诗兴大发,吟到:“逝冬雪亦寒,迎春花易燃。”

不知觉入了神。

“公子,好诗!”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亦寒。亦寒转身看去,竟是一个女子。她身穿一件轻雪薄纱素色纱衣,看上去略显得单薄。她身材不高,缺显得高挑。纤瘦的脸上没有世俗的胭脂水粉。清新淡雅,两弯柳叶眉似轻柔,两瞳萤亮欲有情。静时若照月梅,动时若映水柳。

亦寒又是一惊,连是鞠了一躬,问道:“姑娘何人,当不是孟婆,可是天上仙女?”

那个女子一笑,如明镜之花,让亦寒一痴又是一颤。她回答道:”小女子并非仙女,只是凡尘中的一点琐碎罢了。公子方才吟的易燃便是小女子的小名。说来也有几分缘分。公子称我小燃便是。”

亦寒皱了眉,说道:“在下亦寒,听姑娘所言,这非天堂也非地狱,想必还在人间。可我应该身处龙城,又怎么会来此地?”

易燃又是一笑,道:“公子想必是忘记了。小女子本是到龙城赏雪,路途中见公子伏在雪中,尚有生机却了无知觉。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搀着公子来此梅山,以解公子性命之忧。”

说罢,拿出了带来的酒肉说道:“公子应有许久未进食,小女子家中无物,便出去寻了些来。方才回来,见公子吟诗,突感有味,倒是惊了公子雅兴。”

亦寒听了这话,又是鞠了一躬,谢道:“姑娘言重了。您救了在下,在下已经感激不尽,又怎会有惊扰一说。在下苦于世俗,如今竟被姑娘引入次美境,甚是欣喜。有感天地之造化,又闻人间之善缘。在下仅一介书生,虽心有余而力不足,无以为报姑娘救命之恩。”

易燃听了却是蹙起了柳叶眉:“公子莫要如此客气,天下之大人人应相扶。况小女子本非世俗之人。公子可曾听闻桃花源?此地人人方为平等,安居乐业,无忧无虑。小女子出自此处,隐蔽世俗。不解世俗之人何以生疏,不体人情。”

亦寒叹了口气:“是在下疏忽,今小燃姑娘为在下指点迷津,奈何世态炎凉,百姓身处水火。在下虽只是一个小小的无用书生,但又怎不知人情冷暖?只怪如今君臣无道,我虽有一腔抱负,缺陷于破落无奈。”

易燃见亦寒沉默良久,又道:“公子在小女子家小住几日,可好,小女子虽是隐世之人,却也有心为民。公子一腔抱负,小女子定位公子寻解。”

亦寒点了点头,便留下了。

在木屋中的生活甚是平淡。没有山珍海味,却有酒有肉。没有世俗繁荣,却有山水相傍。没有轰轰烈烈,却能修身养性。而亦寒和易燃相处多了,自然熟悉了彼此,便直呼小名。

亦寒也听闻了易燃的故事。易燃本是桃花源中的一个女童,儿时因听起教书先生所说,源外春雪之美,就偷偷跑了出来。然而桃花源是什么地方,也是她想出就出,想回就回的?一是逃出来的易燃在出了桃花源后,兴奋得到处欣赏桃花源外的景色。很快迷失了回家的路。

易燃又听闻世俗中人,人心险恶,战乱不断,一时慌了神。所幸一尼姑遇见易燃,便称她有“灵根”,便渡她作了俗家笛子,易燃这才有了依所。而后,易燃渐渐长大,然心性受桃花源和尼姑影响早已不适风俗,只好定居在人迹罕至的梅山。只有每年雪季才偶尔下山,望雪思乡。

亦寒自觉有些怜惜这个可怜的姑娘,对自己的遭遇,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感。易燃亦是如此,她常对亦寒说:“自己一个小小女子,在逆境中撑了过来,望公子能重新振作起来。”亦寒也渐知易燃用心良苦,逐而振作。

在梅山的静静生活中,两人生活中开始夹杂着莫名的气氛,两人之间也产生一丝可闻而不可现的情愫。两人虽有感对方的心情,却都只言不语。

山之景甚是美美丽,亦寒于易燃在此,花前月下,吟诗作对。似了无牵挂,却有各怀心事。

时间如同梅山之花,转瞬即逝,却把美烙在土中,以养来年生机。

这日,亦寒望着山间枯黄的树,又觉得心痛,便问易燃:“小燃,桃花源可有秋之残叶?”

易燃摇了摇头:“桃花源四季如春,多得是桃花,秋日则以菊为多,村人皆爱之。我已十年未回去了,不知故园今之如何?”

亦寒像是没听到小燃的所言,自语道:“桃园四季如春,人人得以寻欢,而世俗百姓却身处剥削之境,饱受富贵之人欺压。而我虽一介无用书生,却也心忧天下,为民起义,欲尽心力...也许,我该走了..”

“公子..”小燃似有话想说。”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亦寒打断。

“不,公子。其实,我早知道有一****会离去。只是,我钦慕公子已久,痛心不已,故多次挽留。今公子高义为民,我虽一心想公子留下,却也知为国者,不应被儿女私情所缠身。我只当尽力支持公子。师父赐我一把无名剑,今赠与公子。”

说罢取出一把剑,剑刃如雪,剑柄似桃似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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