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不爱这个男生
我满脸伤痕的不能回家，暂时住在乔冉家。光昊经常会来，这也就顺便解决了我们的温饱问题。
这天晚上，我们吃完光昊弄的蛋炒饭后就仰面躺在沙发上等待消化，就像四脚朝天的乌龟王八。
“光昊，明天不要弄蛋炒饭了，我都吃腻了！”我埋怨道。
往日我在香满楼吃的都是荤素合理搭配的营养餐，现在每天吃的都是清一色的蛋炒饭，这种反差谁受得了。
“不行，明天好要吃蛋炒饭。”乔冉斩钉截铁地说。
我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吃了这么多天你不腻啊，我都快吃成老母鸡了。哎，你的脸好像变圆了哎，肯定是吃蛋炒饭吃出来了，我看以后还是不要再吃这鬼东西了……”
“我只会蛋炒饭，其它的一概不会。”光昊说。
他和裴明启之间的那事，我当作没发生。他是否喜欢我我并不在意，和他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利用他来伤害袁皆非。
“叫苏昭中来，让他弄别的东西给你吃。”我说。
她长叹一声，似乎有很大的委屈，“算了吧，我对此并不抱希望。”
苏昭中他是怎么疼女朋友的，他不是很喜欢乔冉么，她挨饿他也不管。我很好奇，问：“难道他会眼睁睁看着你挨饿吗？”
“当然不会，当我饿并要他弄东西给我吃的时候，他会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红色钞票给我，说‘想吃什
么自己去买’。”她学着苏昭中的动作和口气，我听了直笑，“他怎么能这样啊？”
“他就这样。”她无奈地耸耸肩。
“太可恶了，把苏昭中甩了，我把光昊送给你。”我戏谑道。
“好啊好啊，我求之不得。”乔冉兴奋地说，并把暧昧的目光投向光昊，看得他直哆嗦，“跟着他就有饭吃了。”
光昊在我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我愤怒地瞪着他。他皱眉捏着我的脸说：“扯淡！把我送给她你不心痛呀？”
不喜欢的人成为别人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会心痛，如果乔冉要，我当然会让给她，我何必霸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不让喜欢他的人和他在一起呢。但为了哄光昊开心，我反捏着他的脸说：“开玩笑啦，我怎么会舍得呢？”
“咚咚咚！”门被人狠狠地砸响，乔冉边说“我没接高利贷啊”边疑惑地前去开门。
来者是韦怡，她一进门就气冲冲地坐到沙发上，狠狠地捶打着沙发，说：“气死我了！”
光昊离她最近，问她怎么了。韦怡刷地扭头瞪着他，就好像他欠了她一百块似的，疾言厉色地说：“你最好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他一脸无辜，说：“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不用说，韦怡一定是和历璀吵架了，我按住光昊，说：“不是你招惹他了，是某人招惹他了。”
“某人，谁？”
乔冉也猜到了七八分，说：“历璀那爷们呗。”
“没错！”韦怡听到历璀的名字就变得很激动，“那个现世鬼，叫我去网吧找他，结果他光和他朋友玩去了，都不搭理我。”
原来是没得到重视心里不平衡，我们女生都是这样，特别是我们这堆女生，我们都偏爱“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男生。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韦悒见我们听了她的凄惨遭遇后都保持沉默便觉得愤恨。
我立刻敛容正色，说：“太可恶了，把历璀甩了，我把光昊送给你。”
光昊听了大怒，掐着我的脖子说：“你这个毒妇！”
乔冉几人笑作一团，指着我说“没人性”，我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谢谢夸奖！”
光昊放开我，金刚怒目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人啊！”
“什么人？”
“男人啊！”我一本正经地说。
他无奈，扔下我就看电视去了。
我知道他是想逼我说表白的话，可是我想到了裴明启，心中只有心痛，无法说出“你是我最爱的人”之类的话——即使是欺骗的也说不出。
大家沉默着，好像心里都有事。片刻之后韦怡说：“明天周日，你们俩帮我去看店吧，我妈有事不在店里。”
乔冉无聊地拔着地毯上的毛，说：“有工资么？”
“小姐，我家店里的镇店之宝都没您老人家脚下踩的这条地毯贵，您就当行行好，别问小的要工资了。”
“没工资我就不去了。”乔冉说完就坐在地毯上若无其事地修着指甲。
韦怡扭头问我去么。
我对乔冉说，“美女，把你的数码相机借我。”我去韦怡店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穿着那里的漂亮衣服拍照，就算没钱买，也可以穿着过过瘾吧。
“不借！”乔冉知道我那点虚荣心，毫不犹豫地拒绝我。
我不死心，搂着她嗲声嗲气地说：“亲爱的，乔乔……”
她打了个抖，说：“我借！”
我立刻扔开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对韦怡说：“我去！”
我脸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和韦怡一块到了店里。她家的店不算大，干的活却累死人，先是把地全部扫一遍，再给橱窗里的模特都换套新衣服，还要把打折的衣服放到正中央去。做完这些事后我累趴在椅子上，说：“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你得犒劳我。”
她笑嘻嘻地说：“没问题，呆会这里的衣服你随便试。”
听到这话，我立刻精神抖擞，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绕着店开始搜索我能穿的衣服。
这些服装看得我都眼花缭乱了，都不知道先试哪一件起。
到了中午，我已试了五十多套衣服，拍了近百余张照片，已是疲惫不堪，坐在椅子上狂喝水。
这时，两位女生拿着一件超炫的迷你裙来到我面前，说：“阿姨，这裙子有最小号的吗？”
她叫我什么来着，阿姨？我想我妈也没有她妈岁数大吧，竟然叫我阿姨！
该女生见我发愣，便催促道：“阿姨，阿姨……”
我咽了咽口水，强逼出笑容，说：“你要买怎样的衣服呢？”
“这个，”女生晃了晃手中亮闪闪的迷你裙说，“有没有最小号的？”
先撇开她叫我“阿姨”这事不说，单就这条迷你裙来就让我感叹。我仔细打量着这女生，她的身型也不足以穿最小号呀。我微笑着说：“你是要最小的还是最短的？”
她思忖了一会儿，“最短的。”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好，我服了。我叫韦怡把最短的迷你裙找来给她。她也没试就直接付钱走了。
我活了十七年也没穿过布料那么少的短裙，那女生有前途。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感慨道。
“你老了！”韦怡说。
“老？……你有听到她们刚刚叫我什么吗？”我这才想起这件被我撇掉的事。
“姐姐？”
“叫姐姐就好了，她们叫我阿姨，叫得我心都痛了。”此时此刻，我真的想知道被称为阿姨的年龄界线到底是多少。
韦怡大笑，“你知足吧，我可是已经有人叫我姨外婆了。”
竟然有这种事，我好奇心狂涌，让她说来听听。
“有个九岁的小姑娘叫我妈妈的姐姐的女儿的女儿为小姨，理所当然就要叫我姨外婆了。”
我在胸前做了一个十字架的手势，“我为你默哀三秒钟。”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一直处在对“阿姨”这个称呼的难以接受状态中，凭什么那个女生就可以穿迷你裙，我也要穿。我大声说：“韦怡，把那迷你裙的最大号拿来！”
她目瞪口呆，无动于衷。
我以为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她双眉颤抖，说：“还是不要吧……”
“我也要穿迷你裙！”
“不要把我家的裙子崩坏了，你屁股这么肥，哪里穿得下呀，万一穿坏了……”
我绷着脸，说：“我买，OK？”
她极其不情愿地把那裙子的最大号找来，犹犹豫豫地递给我，“要是穿不下就别勉强，这裙子很贵的。”
我懒得搭理她，夺过裙子就来到更衣室。我誓死都要穿上它。
这迷你裙就好像在瞬间小了两寸似的，卡在我的臀线处就拉不上了，我吸气用力，把骂人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勉强把它穿上。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更衣室，生怕稍一用力裙子就会脱线。我赶紧说：“韦怡，快给我拍照！”
她边给我拍照边心疼地说“我家的裙子……”，她照好后我就上前夺过照相机要看照的效果怎么样。“样子还不错！”我看着照片，毫不谦虚地认为，其实我的身材穿起超短裙也挺好看的。
咦，照片里我身后的人怎么这么眼熟？我回过身，竟看见了裴明启，他身边站着那个我经常看见的女生。
我看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裴明启将我从上看到下，然后眼神就停留在了我白花花的腿上。我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灼热，跺着双脚不知该往那藏。情急之下，从旁边抽来一件大衣围住了下半身。
“你和她在一起？”我走到裴明启面前问。
“没有！”他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么会和她逛街？”他从来都没陪我出来买过衣服，他的理由是男生陪女生买衣服很丢脸。现在陪这女生逛服装店就不丢脸了？男生真是虚伪。
“她要买衣服。”他说。
亏他还好意思回答，我说：“我不是问她要干什么，我是问你为什么会跟她来？”
“我……”他挠着头，支支吾吾。
我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了，反正他也不会说实话，我转身打量着那女生，如果她是我好朋友，我一定会夸她身材好，可现在，我只想讽刺她。我说：“就你这身材也买得到衣服？”
她白了我一眼，不甘示弱地说：“你这个青蛙腿都能穿超短裙，我有什么衣服不能穿的。”
我倒吸一口气，算我自取其辱，我把脸一横，说：“这没你能穿的衣服，谢谢惠顾。”
她偏要和我对着干，说：“我倒是想每件都试一下，看看到底哟没有我能穿的。”
说完，她就开始挑衣服，然后拿着中意的衣服进试衣间穿。我看着她孤芳自赏的样子脸都绿了。韦怡趁她进去的空挡告诉我，那女生叫任亦纷，学习成绩超好。
任亦纷？这名字听着真熟悉，莫非在我和裴明启交往的时候和他发短信的那个“任亦纷”就是眼前这人？原来她和裴明启早就开始了。
成绩超好有什么用，现在照样有高分低能的人。
当任亦纷再次从试衣间出来时，韦怡笑嘻嘻地递上一条及膝短裙给她，说：“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的气质。”
任亦纷和韦怡没有过节，不会想到她会耍自己，拿着裙子就进了试衣间。出来后她在试衣镜前狂摆造型，觉得很满意后付了钱就直接穿着走了。
我对着裴明启和任亦纷的背影直吐口水，然后对韦怡说：“你干吗热情地拿裙子给她试？敲她那德行，只配穿乞丐装。”
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那条裙子已经脱线了，她走不了多远就会春光乍泻的。”
我大笑，拍手叫好，不愧为死党，我想什么她都知道。
看那女生换衣服换了那么久也够累的，我拉过椅子，狠狠地坐下。
“噼——”
韦怡听到这声音便过来掐我，因为这是我穿的迷你裙的脱线声。
一进教室辛茹意就奔来告诉我，袁皆非被记大过了，因为她打我的事。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记三次大过就要被开除，袁皆非之前已经记过一次，现在又记了一次，也就是说，如果她再犯一次错，就要离开学校了。
“现在你心里很痛快吧？”辛茹意眉飞色舞地问我。
望着坐在角落的袁皆非，我心中竟有几分安然，“相当痛快，她以前是多么的嚣张，现在就像茄子打了霜似的，完全蔫了。”
光昊走过来说：“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我说，我答应了乔冉和她去食堂吃饭。
如果是裴明启叫我去吃饭，我一定会重色轻友地扔下乔冉陪他去，可现在约我去吃饭的是我根本没动过心的光昊。
光昊失望而去，辛茹意拍着我的肩膀，指着光昊的背影说：“你喜欢他？”
“怎么可能。”我脱口而出。
“那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不喜欢也可以在一起，就像喜欢却不在一起一样。”
和乔冉到了食堂才发现我被骗了，我原以为只和她去吃饭，没想到苏昭中也在。
我坐在他们俩对面，狠狠地扒着饭。早知道就跟光昊走了，省得我当电灯泡。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乔冉说。
“放心，我够慢了。”我说。
苏昭中丝毫不理会我，他目光短浅，能进入他视线的只有乔冉。
“你最近没有出去玩吧？”他问乔冉。
“没有，没有。”乔冉连忙摆手。
我听这话，不高兴了，对苏昭中说：“你放心，乔冉她是个典型的宅女，哪会和我们出来厮混呀。”
苏昭中当作没听见，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饭。乔冉真是不该叫我来受气，我端着饭盒起身，说：“你们慢慢吃，我回教室了。”
当我走出座位区的时候，迎面走来光昊和袁皆非，他手上端着他和她的饭盒，她手上拿着她和他的外套。
关系很明了，不用我多作分析。
“混蛋！”我大骂着把手中的饭盒朝他扔去，连同他手中的两个饭盒一同落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好肮脏。
晚上回家时看见我妈神色木然地作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着一些无聊的广告。我进房间没多久就听见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响了半天我妈也没有去接，我奇怪地走出去，说：“妈，电话响了你没听见啊？”然后拿起电话，“喂？”
“盛夏啊，叫你妈来店里。”是我爸打来的，说完之后就匆匆挂了电话。我妈走后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我猜想是我爸打来催我妈的，于是拿起电话就说：“爸，妈已经出门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才有人说话，“我什么时候成你爸了？”
我一愣，心想这下不是抬举别人了呀，没好气地说：“你这王八羔子是谁啊？”
“我是你王八哥哥呀，王八妹妹。”
原来是恒远，我赶紧换了副好口气，说：“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
“你是个活人，在学校有那么多人认识你，要个电话还不简单，出来吧。”
“深更半夜上哪去？”这孤男寡女荒郊野外的，我还没收十八岁的红包哪。
“早了你还不一定会出来，我在溜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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