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事实的坦白
夜幕降临，秦小曼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进家门光昊就迎了上来，样子像极了男仆。她瞥了他一眼，就满脸褶皱地扭过了头。他手上端着一碗蛋炒面，半生不熟，看上去让人毫无食欲。
“还没吃饭吧，来吃点面。”光昊小心翼翼地把面端到她面前。她看也没看就说不吃。光昊急了，说：“不吃怎么行，胎儿需要……”
“需要什么呀需要！”秦小曼把他的话逼了回去，“就算真的怀了孩子，天天吃蛋也会胎死腹中吧，我现在都吃了多少个鸡蛋了，我以后不会再吃了，跟你太没前途了，咱俩趁早拜拜吧，明天早上我就搬出去。”
光昊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什么叫就算怀孕，你没怀孕吗？”
“你没点常识吗，你见过怀孕的人每月还定期来那玩意的吗？”
光昊手中的面碗“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碎了。
秦小曼忙前忙后地开始收拾衣物，对一脸茫然的光昊视若无睹。她收拾好了东西正要出门，却被光昊叫住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接近你再假装怀孕吗？你去问盛夏好了，她比我更清楚，我只是帮他们个忙和你玩玩而已，OK？我走了，我的小帅哥，以后要多长个心眼知道吗？像我们这种女人，只会找有能力养活自己的男人，谁会傻到跟你过日子呀，更别说为你生孩子了。还有，以后要学回弄别的东西，不要一天到晚都是蛋，再低标准的女人都会被你逼走的。嗯……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拜拜，我要去找我男朋友了，我三个月没和他睡了，他会生气的。”
光昊一动不动，听着秦小曼把话说完，再看着她扬长而去。
心上的肉，被她一刀刀割碎了。
“辛茹意，借你手机用一下。”我朝站在后排的辛茹意大喊，她正在和范维亿发短信。
“你不是有手机吗？”她大声问我。
“那个手机丢了。”我胡诌道。
沈芊芊来到我身边，把她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用我的吧。”
我只是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没想到沈芊芊也参合进来了。我接过她的手机，一看，傻眼了。手机墙纸是范维亿用手搭着我的照片，我赶紧合上手机，望着她。
她露出一个貌似最单纯的笑容，说：“你怎么不用了？”
她等这一刻似乎已经等很久了，“你这有多少张？”我很难想象辛茹意得知我和范维亿背着她单独约会后的反应。
“我有多少张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一张都没了，刚开始我是看在你有我和我男朋友去开房的照片才不把你和范维亿的照片上传到贴吧里去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说你的手机丢了是吧，也就是说，你现在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了，就算我吧你和范维亿的照片上传了，你也不能拿我怎样吧。”
我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无计可施，纵使手机没丢，里面的找也确实被我删了。
“你想怎样？”我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讨好地问。
她把手机夺了回去，嚣张跋扈地说：“其实我也不想怎样，只是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差了点。”
“你想让我低声下气像奴人那样对你吗？”
“噢，那倒不用了，你以前怎么对袁皆非的从今以后就怎么对我吧。”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我忿忿地说，恨不得天花板掉下来把她砸死。
“当然，因为有这个。”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我怒火中烧，这混妞太嚣张了，我冲过去抢手机，她便与我挣抢起来。
不幸的是，辛茹意也过来了，她挡在我们中间，问我们干什么。
“快拿着我的手机，打开看看。”沈芊芊急切地对辛茹意说，
“不要听她的，你快走！”我急忙说。
辛茹意一脸茫然地望着我，照片千万不能被她看到。我用力掰着沈芊芊的手，她死死地抓着手机。要是我抢到了手机，非把它摔了不可。她的手被我抓出了血痕，可她还是不放手。
辛茹意满腹疑惑，念叨着不就是个手机，至于这样么。
“快点把手机拿走，快！快！里面有你最想看到的图片！”沈芊芊满目狰狞地说，我想她一定是恨我入骨，否则怎么会这样坚决地要至我于死地。
她可是我仅剩下不多的好朋友了，我不能连她也失去，情急之下，我一脚把她踹开。她朝后踉跄了几步，然后错愕地望着我。
“别听她乱说，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你快离开这。”我声嘶力竭地喊。沈芊芊不甘示弱，说：“想知道盛夏是怎么对你的吗？看了我手机里的图片就知道了。”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辛茹意最终还是把手机夺走了。我浑身僵硬，站在一旁，望着她。
辛茹意的表情在摸到手机的一刹那就变了，她举着手机给我看，“你能解释一下么？”
我无言以对。
沈芊芊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辛茹意面前，说：“还是我来替她说吧。盛夏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在勾引范维亿了——请允许我用‘勾引’这个词。你看照片的日期距现在已经很久了，可见，她背着你和范维亿来往了很久。”
我扭动着僵硬的下巴，说：“辛茹意，不要听她的，我和范维亿根本就没关系。”
“你觉得是她的话可信还是这些照片可信呢？你看，范维亿都搂着她了，能没关系吗？你真是交友不慎，你不知道盛夏是最喜欢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吗？何况你男朋友长那么帅，她当然不会放过了。”沈芊芊眉飞色舞地说。
“是真的吗？”辛茹意问我。
“不要相信她的话，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我和范维亿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怎么解释？你和范维亿背着我单独约会过吗？”
“我们只是谈一些事情。”我无力地说，我已经有了不想解释的想法了。
“你们能有什么好谈的，再说，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谈吗？”很显然，辛茹意已经开始对我产生敌意，因为她相信了那些照片。
“我不想再解释了，相信我还是相信这些照片，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我就走了。
回家后，我取出了那个被我锁在抽屉里的手机，我觉得，手里还是有个手机比较好。
恒远从游戏厅里出来就就看见了叶纯，她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了。他走上前问，“等我吗？”
“嗯……我打算下个学期去读高二。”
他愕然，他们都巴不得逃离学校，她却还要往回读，“不管是什么原因要读回去，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笑笑，“去吃饭吧，现在很晚了。”
恒远说：“叫上尾巴吧，美容院就在前面，她也差不多快下班了。”
秦小曼从光昊那出来后就回了美容院，反正她也是混日子过，在哪干都是一样的。
他俩到的时候看见许森也在，他也在等秦小曼下班。恒远问他待会去哪。
“到饭点上了当然是去吃饭了。”许森说。
他比秦小曼大四岁，曾经和现在的恒远一样是个痞子，过不了几年就找了一份工作，赚了点钱后就开了那家溜冰场，秦小曼就是在他开溜冰场不久后认识的。
“我们正好也要去吃饭，一起吧。”恒远说。许森笑着手那也行，问谁请客。
“你是大老板当然是你请咯，我们的钱都是上面给的，小花小用就没了，所以嘛，只有你请客了。”叶纯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说。
“小美女，你一个劲的给我暗送秋波，我不请也不行了。你再眨下去，小心尾巴看到了哟。”许森戏谑道。他的思想属成人型，当然不会把叶纯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了，只把她当成邻家小妹妹。
恒远和叶纯哈哈大笑，这时秦小曼换好衣服出来了，她说：“笑什么哪，这么开心。”
“我刚找了个小老婆。”许森笑道。
秦小曼知道他是开玩笑，配合道：“是哪家女子这么倒霉被你这小王八羔子看中了呀？”
叶纯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相，说：“就是我咯。”
他们嬉笑着来到一家酒楼。
还在回家的路上我妈就打电话来了，叫我去香满楼吃饭，要不是这个电话，我还没发现原来我有这么长时间没去香满楼了。
到了香满楼之后我就直奔厨房找东西吃了，厨师说红烧茄弄好了，让服务员送去三号桌，可周围恰好没有服务员，我闲着无聊就端着菜过去了。
“盛夏，怎么是你呀？”恒远指着我惊讶地说。
没想到他们也会来这里吃饭，我把菜放下后说：“真是太巧了，你们竟来了我家的饭店吃饭。”
“原来这是你家开的呀。”秦小曼说，“哎，盛夏，你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吗，你说那事成了之后就请我到你家饭店吃满汉全席，我之前都忘了这事，现在既然都来了，那就叫厨师做一满汉全席来吧。”
“哟，大姐！”我笑道，“满汉全席是没能力弄得到了，给你们来个丰盛点的还行，要不再给你们上几个菜，再让我妈把这个桌的单给免了？”
“好，太好了！”许森连忙说。不知为什么他特别赞同。
所有的菜都上齐了之后我便和他们坐一块吃，秦小曼直夸：“这菜真不赖哎，要是以后能天天来吃就好了。”
我说行啊，可是下次就别想免单了。
这时秦小曼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就把手机扔在桌上，不接。许森问谁的电话。
“一个无赖的，不用理他，我们继续吃。”她把手机掐了可它过不了几秒钟又响了。我凑过去看了一下，是光昊的来电。他对秦小曼动了真心吗？不知光昊和许森站在一起会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呢？我不禁产生了一种邪恶的想法。
“怎么总响，还是关机好了。”秦小曼说着把手机关了。
我去洗手间，给光昊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尾巴在这。据我所知，许森只知秦小曼在帮我们的忙，具体帮什么忙他却不知道，若光昊把她“怀孕”的事一说，不管是真是假，她和许森之间都会出现大问题。最重要的是，我还想看看光昊现在的落魄相。
不久，光昊便来了，他变黑变瘦了许多，衣服也很脏很臭，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我在短信里告诉了他我们在三号桌，他径直冲了过来。
秦小曼看到他脸色都变了，“你怎么会来？”
许森见她神色如此异常，很疑惑：“他是谁？”
“一个疯子。”
“小曼，跟我走！”光昊激动地说。
秦小曼现在看见他就觉得特反感，说：“你疯了吗？要走的是你，我正在和我男朋友吃饭，你不要在这里打扰。”
“我就是你男朋友啊，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怎么能离开我一个人走掉，跟我回去吧，我已经学会炒菜了……”
许森惊愕地望着秦小曼。
她朝光昊大吼，“闭嘴！”
“你不能生气的，孩子会……”光昊说着过来要摸她的肚子。秦小曼连忙躲闪，一个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光昊捂着脸，愣了许久之后说：“生完气就回家好不好？我明天就带你去见我妈，他们很开明，一定会接受你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光昊怎么成这样了，他以前不是很花心的吗，现在怎么因为一个秦小曼就失了魂魄呢？
“他什么意思，你怀孕了？”许森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冷冷地问她。
秦小曼十分紧张，抓着恒远的手说：“他是个疯子，不要相信他的话，我根本没怀孕，真的没有。”
许森想相信她，可是他心里有太多疑问了，“这几个月你住哪？”
“住叶纯那了，你可以问她。”她临时编了个理由。
叶纯听到秦小曼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一时有些惊讶，“呃……什么？”
许森扭头问她：“尾巴这几个月是住你那吗？”秦小曼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这才反应过来，“是。”
有人作证，许森便相信了秦小曼，他走到光昊面前说：“小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哪，信不信我揍你？”
光昊仿若未听见，单是盯着秦小曼，说：“跟我回去吧，跟我回去吧。”
“她是我女朋友，凭什么跟你回去？”许森愤怒地说。
“她是我女朋友，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还未等光昊说完，许森就一拳打了过去。光昊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没有还手，也没有力气还手，像打了麻药似的在地上毫无反抗。
秦小曼只想留住许森，完全忘记了三个月来光昊对她百依百顺的生活了，叫道：“打死他，打死他，这个无赖！”怒不可遏的许森对光昊也是拳打脚踢，等到有人来劝架时，光昊已经遍体鳞伤了。
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想让光昊和许森反目，并不想让他被打得这样惨。
光昊被人送到了他租的房子里，屋内已是凌乱不堪，就好像许久没人居住一般。光昊躺在床上，眼神涣散。这时他母亲打来电话，他麻木地拿过手机。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落家？你爸说你再不回来他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昊昊，你快点回来吧，我们都很担心你。”
“妈，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好了。”
光昊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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