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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脱胎换骨深山行

春重,风轻

桃红因了柳绿,

雨瘦

情浓

林密,星稀

野径循着芳踪,

夜短

愁长

——《杂思》楚狂人

“公子,我们要开始治伤了。”衰老的声音在浓密的林间响起。

“老卫,请问,这就开始了吗?”那是属于聂镇东阳刚的嗓音。

“是的,这就开始了。”

“真的,没得商量了吗?”

“是的,公子,现在就开始。”

“真的,老卫,你大爷的,我认真讲,你不是个东西!”

“是的,公子,谢谢。两个时辰之后,我会回来的,希望我回来看到的不是一具尸体。”说着老卫的身形便在浓密的山林间消散了,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那香味的源头正是聂镇东!

原来那天聂镇东跟随老卫相认之后,不过休息了半个晚上,第二天天刚亮,聂镇东便被老卫从巨大的芭蕉叶中拎了出来,深山野岭,又正值仲夏,聂镇东一直都是裹个大叶子便入睡。聂镇东嘟嘟囔囔的看着老卫那张苍白的脸,只见他一张晦涩褶皱的脸上现出一丝奇异的光辉,他对聂镇东说:“公子,老奴来为你治伤。”聂镇东登时睡意消散,神采奕奕的问:“真的吗?怎么治?”那老卫罕见的流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来,公子,把这个,拿去,全身上下连头发到脚底板全都抹上。”说着递给聂镇东一盆流光溢彩馨香四溢的浆液,聂镇东一看之下信心倍增,这盆东西一看就是天才地宝,要说这老家伙还真是有货,真不是吹牛逼啊,真的有效也说不定。聂镇东三两下脱掉破破烂烂的衣服,一边喜滋滋的往身上抹着,一边问:“老卫啊,请问,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宝贝啊?能好用么?”老卫瞅着聂镇东已经全身上下都抹了个七七八八,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哦,你说这个啊,这叫萃虹草,我把它研成汁可废了不少功夫呢。”聂镇东毕竟见识不多,一听这个萃虹草的名字还挺雅致,心中也着实高兴,傻乐着的功夫已经将那草汁摸遍了全身,登时全身上下散发出了一股令人沉醉的香气,聂镇东当然没工夫闻自己有多香,他细细感觉总感觉身体没什么变化,不禁疑惑道:“老卫啊,你这个真的有用吗?我怎么感觉没什么变化呢?”老卫老神在在的说道:“哦,这个本来就没什么用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聂镇东心头,他咬着牙问:“那你这个是干什么的?!”老卫叹了口气:“唉,这萃虹草吧,对你是没啥用,就是吧,这飞禽走兽是真喜欢啊,一闻到这个味儿吧,它就忍不住来啃上两口。”

聂镇东一脸惊愕的看着老卫,绝望的问道:“很灵吗?”

老卫点点头:“很灵!”

聂镇东举目四顾,骇然发现,前后左右竟然已经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双贪婪而饥渴的眼睛,他大吼一声:“老卫,你生孩子没**!啊!”一声惨叫,却是被老卫神出鬼没的一脚给踢到了兽群眼前,顺便老卫敛去了那股让群兽颤栗的威压,老虎啦,豹子啦,大鹰啦,大狼啦,大蟒啦,大毒蛇啦等等等等,大家相视一笑,狠狠吞了两口口腔中奔涌的唾液,猛地向着聂镇东扑了上去!聂镇东这几天也着实恢复了几分力气,临危不乱,心中豪气顿生,翻身而起,与兽群战作一团!但毕竟身子依旧虚浮,躲得过虎扑,躲不过狼咬,刚把狼甩掉,又被鹰抓下几斤肉,好不容易打下这扁毛畜生的几根毛,老虎又乘机把自己扑倒,作势欲咬,聂镇东甚至都闻得到老虎那血盆大口中喷出的腥气,赶紧一脚蹬到老虎腹部,将它踢飞,接着聂镇东一声大喝,身子猛往右滚,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豹子蓄力已久的一击,谁知一个不留神,还是被一条竹叶青咬中的脚踝,聂镇东脑袋登时一阵眩晕,身子迟钝下来的一瞬间,一条丛林巨蟒呼啸着自林间冲出,用巨大的蛇躯将聂镇东缠了个严严实实!而聂镇东仅仅露出来的一个头,却刚好暴露在那巨蟒大张的血口之下!聂镇东只感觉脚踝上的伤口,灼痛了一阵,但紧接着便有一阵清凉的感觉再度涌来,头脑再度清醒,可眼前却是一张奋力吞来的大嘴,生死光头,聂镇东心中的血勇之气登时被再度激发出来,一阵热流涌出,眼中再度闪过一丝紫芒,只听他大喝一声:“滚!”声浪滚滚,愣是让那巨蟒吞来的大口缓了一缓,正是趁着蛇躯稍稍一松的当口,聂镇东闪电般抽出自己的双臂,擂起双拳与那巨大的蛇头斗在了一起,而那蟒蛇见久斗聂镇东不下,身躯渐渐用力,逐寸逐寸的压迫聂镇东的身躯,只听的一阵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聂镇东面色胀紫浑身疼痛欲裂,挥动的双臂渐渐慢了下来,被那蟒蛇瞅准机会一口咬住右臂,长长的獠牙登时刺穿聂镇东的右臂,聂镇东一声惨嚎,正在这时位于蛇口之中的右手食指上突然光芒大作!一阵嘹亮的龙吟声响起,只见下一刻那蟒蛇一阵痛苦的扭动,交杂的血肉冲天而起,蛇头登时破了一个大洞,其上赫然出现了一段鲜血淋漓的长枪!却是聂镇东在危机关头终于成功唤醒了位于右手食指上的龙胆亮银枪!那巨蟒剧痛之下,只好放松了对聂镇东的束缚,而他也终于趁此良机脱身而出。而此时的聂镇东已经全身多处骨骼断裂,大腿和两臂已经被兽群撕咬的不成样子,看着依旧源源不断涌来的兽群,聂镇东不由得大叫道:“老卫,还没好啊?再不好老子快被吃干净了!”“还不够,你再坚持坚持。”聂镇东刚想大骂出声,却又被一只野牛顶住了腹部,手中长枪登时脱手飞出,而他只看到了四周的景物飞快的向前闪去,而自己被野牛顶在角上几欲昏迷!耳边兀自传来老卫轻蔑的声音:“就只有这样?那你死了也活该!废物!”聂镇东这几年对“废物”这个词几乎产生的本能的愤怒,这两字一传入耳中,登时激起了他心中不服输的信念!他大叫:“我不是废物!”同时手中发力,脑门青筋暴起,大喝一声:“给我停下!”只见他被野牛顶在空中,此刻竟然空中发力,也不知是从哪里激发出来的力气,居然仅凭双臂就将那野牛巨大的身躯压了下去。只听“轰!”的一声响起,一阵尘烟四散飞起,却是聂镇东硬生生的将那野牛高昂的头颅连同他巨大的身躯按到了土里,却在飞奔的野牛惯性使然下生生的又向前冲出了十米才停下,而地上也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此时的聂镇东已经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四周的虎豹又闪电般的扑向聂镇东摇摇欲坠的身躯!聂镇东一阵绝望的大吼,心中终于忘记了生死,轰然又进入了那天那种境界,无尽的杀意再度涌来,心脏喷涌出大量的热流滋养着聂镇东的全身,只见他双目紫意闪烁,冷漠的看着那群飞扑而来的猛兽,身子猛地化作一道闪电,拳脚间竟隐隐的有闪电窜动!就在他那毁天灭地的拳脚将要降临兽群之时,只见一道阴寒的屏障登时阻住了聂镇东的去路,耳边传来老卫欣慰的声音:“够了!”说着屏障散去,聂镇东拳势不减竟是誓要杀了这些畜生!但突然,他的拳头前面多了一双属于老卫的铁拳,两拳相接,聂镇东全身如遭雷击,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向了远方,不知撞到了多少根古木才停了下来!聂镇东全身都好像散架了一般,身体上下再没有了一丝力气,就这么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老卫治疗好了最后那个伤势最重的蟒蛇,在温情的送它离开。聂镇东悲痛欲绝的看着老卫:“你就这样给我治伤!我还不如条蛇!”老卫像是没有听到聂镇东的控诉一般,幽幽的说道:“治伤每周只有一次,你剩下的时间是跟着我修行,和为下一次的疗伤做准备。”聂镇东一脑门黑线:“你倒是想让我天天疗伤,照你这么疗,迟早得把我治死!”老卫冷哼一声:“无知!”便不再理他。由此聂镇东便过上了这种惨绝人寰的日子,但说来也怪,每次聂镇东从生死线上挣过一次之后,他的身体便会得到一次明显的提升,聂镇东也渐渐明白,这老卫真的是在救自己,用老卫的话讲:“这叫破而后立!”虽然每天都少不了跟老卫呛上两句,但看着每天老卫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诸多药材,他心中也是感激的!而随着老卫修行的日子里,聂镇东也着实学到了不少。

在这个世界里,修行的典籍一共有两类:一类是修行炼气的法门,这种典籍负责的是吸纳天地灵气,锻造自身。第二类是攻守施放的技法,这种典籍负责的是怎样使用练来的灵气。而这两大类典籍都按其层次由高到低划分为道、天、地、玄、黄五级,其中道级乃是传说中的典籍,现实世界基本可以断定无存。而在这修行典籍之外,又有因修行而衍生的炼丹师、炼器师、符篆师等,按修为高低基本可以划分其所制丹药、兵器、甲胄、符篆的等级同样分为道、天、地、玄、黄五级,一般来说魄境的修为便最高只能炼出黄级的器物,而命魂境的修为则最高只能炼出玄级的器物,到了地魂境就能炼出地级的器物,而天魂境则更有希望能炼出天级的器物!至于传说中道级的丹药、兵器、甲胄、符篆则只有道境的人才能创造,当然这也只存在于传说当中!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这个世界存世的九大神器,就是货真价实的道级兵器!当然他们的出处不祥,但普遍认为九大神器乃是天地诞生之初,自混沌中的一点幽光中诞生出来的,乃是天地孕生,非人力可达。

聂镇东随着老卫在深山中一路修行,对于这个社会有了更为深入的认识,而他的身体在老卫破而后立的锤炼下,也一天天的变得强大起来,直到现在聂镇东光肉体的力量竟然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十象之力!但老卫依旧撇撇嘴:“这才哪到哪了,告诉你,你的路还远着呢。”而终于有一天,老卫用兽群治疗的方法再也没有了效用,老卫才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了,而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里聂镇东的成长无疑是巨大的,一双虎目神采奕奕,行动之间如野兽横行,全身上下无不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感,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加之聂镇东已经长到一米七的身高与同龄人比起来显得相当变态!

这一天老卫满意的看着聂镇东气血阳刚的躯体,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用他尽管微笑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说道:“公子,鉴于你最近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兽群对你的帮助已经不大了,后天便再试最后一次吧,随后你便随本尊正式的修行罢。”聂镇东三年来对老卫已经产生了本能的怀疑:“有这么好?”老卫讪讪一笑:“当然了,既然是最后一次,总也要纪念一二,本尊有个小小的主意,还是要拿出来跟你参详一二。”聂镇东抬头望天,今天万里无云,炽烈的阳光下聂镇东脸色竟然有些发白:“你说!”“老夫以为,今日我们该当去往南部死洲的紫山。”聂镇东脸色再白了几分:“要是我没记错,当年的紫山如今叫做狱府山,可对?”老卫微笑着的脸迅速的黯淡了下去:“是啊,当年天下有名的灵山,到如今竟成为群鬼横行的一片死地。”聂镇东抿了抿嘴:“别管那里曾经多么的钟灵毓秀,我只问你,当今天下有名的十险三绝,这狱府山是不是十险之一?”老卫抬起头拿一双浑浊但逼人的双眼紧紧盯着聂镇东,半晌才说:“是紫山!永远是紫山!你给我记住,只有紫山,没有什么狱府山!”聂镇东被老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搞得有些发蒙,嗫嚅着说:“有话好好说呗,急什么急,紫山就紫山,我记住了。”老卫也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他缓了缓道:“是我太失态了,没错这紫山是很危险,我老卫去闯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所以等我们到了你一定要记住,只可以在外围活动,不可深入!”聂镇东无力的翻翻白眼:“我请你下次直接说通知,不要侮辱参详二字好不好?”老卫往起一挺衰老的身躯,义正辞严的说道:“怎么就不是参详了,你要是提出增加难度我们还是可以商量商量的嘛!”刚说完,便有一口飞痰呼啸而来,老卫灵巧的闪身避过,也不生气:“话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吐起痰来了?”“呸!呸!呸!”聂镇东倔强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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