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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多歧路

鬼方眼眶发黑,一脸的憔悴,幽怨的如同受气的小媳妇,张口打了个哈欠,愤愤说道:“这小子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天虹泉,啧啧,我见都没见过,不只我没见过,我们山主也没见过,怎么就给这小子当做白水充饥了。你们别再折腾了,让我好好睡一觉,成么?”

对着陆玄又道:“陆兄,原来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套我话那时候的精明劲都那去了,怎么你一对上她,脑子就不转圈了,嘿嘿,三日穿肠断魂散,这么个烂名字,也就是你会信?”

听到天虹泉三字,陆玄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了,之后一片空白,以至于鬼方后来说什么,他都没听清。犹如失了魂一般,心中茫然,唯余一个念头:“我竟错怪了她,我竟错怪了她、、、、、、”

碎星速度极快,行半月有余,两岸的景色开阔起来,人烟逐渐稀少。陆玄大多时间待在舱中,整日的琢磨杀圣诀。倒是小破孩,很快与鬼方几人打成一片,每日嘻嘻哈哈,正应了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

这日,陆玄正在舱中寻思,霓殇说自己体内有一道圣力,后来破天也说了类似的话,如果自己体内真有这样的一道圣力,自己下玄关被毁,也是早早的散去才对,他们怎么都会说出类似的古怪话语?

想着想着,船身突然上浮,空气转为潮湿略带咸味,耳边的声音变的浩大,外边传来小破孩欢呼的声音:“北冥,终于到北冥了,我还没见过北冥?大哥,别闷在舱中了,快出来。”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小破孩跑进屋中,把陆玄‘拖’到了甲板之上。

天水一色,碧蓝如洗。上自苍穹,下至船头,浅白到深翠,又幻成十余色,一层层,一片片的荡漾开来。远处一道白线似的海浪奔腾而至,拍打着船身,迸溅出雪白的泡沫,消失在金色的阳光里。

陆玄展开双臂,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旷神怡,数日的烦闷一扫而空。鬼方凑近身来,苦着一张脸,低声说道:“解惑之路,现在正式开始,陆兄你不是‘天选’之人,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这海水,澄澈如镜一般,那里浑了?”陆玄假装糊涂。

正在两人说话这当,天色暗了下来,一团乌云笼罩了碎星,鬼方苦笑说道:“这不,浑水来了!”

陆玄抬头,乌云滚滚,其中竟有一个黑色石撵,其中有声音传出:“这船倒是不错!”话落,一只云雾大手从天而下,霸道,蛮横。

黄绿两色光亮起,笼罩碎星。云雾大手呼啸而下,抓住碎星两侧,向上一提,碎星离开海面。小破孩哼了一声,黑色圣力灌注双腿,身子‘钉’在甲板,口中大喝道:“落!”

碎星一沉,水气漫天,重新落进了海里。霓殇手持七彩弓,轻拉弓弦,蓝色箭矢飞驰,正中云雾中心,大手消散,冲淡了乌云。

陆玄此时才看清,空中是三条白色巨蛇,拉着乌黑石撵,蛇无足而腾云,撵无光而自华。心中咯噔一声,脑海中浮现了一种凶兽:“腾蛇!”

霓殇得势不饶人,又是两道蓝色箭矢飞去,腾蛇蛇尾一摆,白色浓雾出现,裹起箭矢,甩向了天际。

石撵中传出哈哈大笑:“无色山,这一古的碎星箭,不过如此,告辞。”说罢,又是一阵浓雾从天而降,笼罩船身,凝而不散。

小破孩左眼变成全黑,眼底出现黑色旋涡,白雾悉数被吸入左眼,众人方才重见天日,再看,三条腾蛇拉着石撵已经消失在天际。

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头没脑,不着边际。陆玄疑惑道:“无妄之灾?”鬼方苦涩说道:“解惑之路才刚刚开始,通天塔只择百人,以后像这样的‘无妄之灾’会经常发生,刚才只是试探性的出手,如果不够强,现在船已经沉了。”

霓殇眼底泛起冰冷之色,看着天际说道:“试探我么?你算什么东西!”

接下几天,陆玄算是彻底开了眼界,各式各样的船舰、凶禽、水兽,不断从身边经过,无一例外的出手试探,皆被霓殇、鬼方、小破孩三人挡了下来。

到了夜间,海面上刮起了阵阵狂风,浪涛声一变,高亢激昂,如战鼓。无数条白线从前方冲击而来,壮观又刺眼。众人全部走出船舱,上了甲板。鬼方皱眉道:“怎么这么多海浪,逆风而来?”

“不对,是海兽!”小破孩左眼漆黑,盯着海面,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一道白线撞上了碎星,红色染红了船身,白线不断冲击,碎星周围成了一片血海。空气中弥漫着腥气,令人作呕。

前方发生了什么?

“不好,是逆戟!整片的逆戟!”小破孩话音刚落。哐!的一声,碎星被高高抛起,一头海兽跃出了水面,血喷大口对着碎星张开,两排森寒的白牙,在月光下闪烁幽光,背部竖着着厚厚倒刺鳞甲,铁铸一般。

“展翼!”霓殇命令道,碎星张开一双骨翅,腾空而上。逆戟一下扑空,也不回头,亡命的向后方游去。紧接着,成片的逆戟出现,海中浮现密密麻麻的倒刺,形成了一片移动刀山枪林,令人叹为观止,又毛骨悚然。

“现在开始,昼夜不停,全速前进!”霓殇命令说道。

一路所见,尽是些碎裂的甲板,漂浮的鱼尸,鲜血染红大片的海面,庆幸的是没有见到人尸。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海面重归平静。众人疲惫不堪,尤其是绿儿与黄儿,眼窝深陷,脸色煞白。

几人刚想休息,前方海面又传出异响,小破孩眼尖,运起目力,看了一会,幸灾乐祸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大蛇被一只长着翅膀的怪鱼,拖进水里了,哈哈!”

一听小破孩这么说,绿儿两人也顾不上休息,把碎星开到最大速度。等到碎星赶到小破孩所说的那片海域之时,海水中已经一片狼藉,血水不断往上翻涌,触目惊心,别的倒是没有看到。

众人皆是疑惑的看着小破孩,他大声说道:“我真看见了,就是最先对我们出手的那个,其中一条白蛇被拖入海中,然后那黑色石车,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嘿嘿。”

霓殇问道:“被什么拖进了海中?”

小破孩连说带比划:“就是一只怪鱼,还长着一对翅膀,对了,长得有点像鹰,嘴巴也是鹰嘴。”

陆玄心中一惊,脱口问道:“翅膀无毛,灰色?”小破孩点了点头,惊喜道:“大哥,你也看到了?你们看,我没有说谎。”

霓殇又问:“嘴是弯曲,黄色?”小破孩点头,心中嘀咕道:“难道都看见了?”

陆玄与霓殇对视一眼,同时道了声:“不好!裂海鹰隼。”霓殇飞快说道:“绿儿,拔高!”绿儿一愣,就要动手。

啾!

一声刺耳的鹰鸣骤然想起,几欲刺穿耳孔。海面猛然裂开,一只庞然大物跳起百丈之高,快要坠落之时,光秃秃的翅膀呼扇两下,身形再次升高,一口咬住了碎星的左翼,朝着海面狠狠拽下。

碎星空中打旋,陆玄被甩的东倒西歪,抓住栏杆勉强稳住身形,霓殇拿出七彩弓,仓促发出一箭,堪堪擦着裂海鹰隼而过。陆玄看了看小破孩,心思连闪,有了计较,飞快说道:“破天,去拉住左翼。”

小破孩毫不迟疑,纵身跳下,伸手抓住了骨翼,双腿灌注圣力,生生把碎星拉平,凶兽般神力,着实又一次震撼了众人。

碎星刚落入海中,霓殇顾不得船体不稳,瞬间出手,两道蓝色闪电朝着裂海鹰隼的双眼射去,裂海鹰隼闭上眼睑,‘铿铿’两声,发出金属之声,火花迸溅,不但没有伤到他,反而彻底激怒了它。

裂海鹰隼翅膀竖立起来,犹如巨剪,一个从水下,一个从空中,切割碎星。鬼方身形一动,两手一拉,中间形成一道圣力组成的锁链,挡住了上面的翅。海中传出闷响,船底实实在在挨了一击。

陆玄暗想:“书中记载,裂海鹰隼,隼头鱼身,能短翔,刀枪不入,果然不假,唯一的弱点就在它口中,得想个方法让它松口才好!”

“破天你去把这畜生的嘴掰开,霓殇随时准备!”陆玄说道。霓殇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还用你说。”昙花一现的妩媚,尤其娇艳,看的陆玄直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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