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梦醒,洪依依已不见踪影,众人不作多想,只认为她是急着回家去了。
“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救了她的命,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小老儿早就说过,不能什么人都救!”欧阳珍发起牢骚来。
“好了,珍叔,依依姐不是那种人,也许人家真的有急事呢?”
“大小姨,人心隔肚皮,你太善良了,会吃亏的!”
司马幽萱以甜美的微笑相对,“我知道了!萱儿以后一定心狠手辣,坏事做尽,成为天下第一大魔女,好吗?”
欧阳珍只能叹气,这丫头说是这么说,可哪一次她真的心狠手辣了?最多也就是喜欢作弄人而已。
“萱儿,别贫了,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启程!快些赶回家,爹一定很想你!”
这一点司马流英从不怀疑,他一直都认为父亲疼爱妹妹的程度,要比疼爱他多得多。但他从未怨过父亲,因为就连他都忍不住拼了命地去疼爱自己的妹妹,视她为心头肉,更何况是亲爹呢?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策马飞奔,往山下去了。
“救命——救命啊——”
虽然马蹄声杂乱,但这些可都是习武之人,除了司马幽萱外,全部都听到了一名女子的求救声!
“少庄主,怎么办?”
司马流英正欲开口,却被怪医欧阳珍抢白,“少庄主,闲事莫理,以防有诈!我们还是速速返回鸣凤山庄吧!”
这样一来,司马流英开始犹豫了,见死不救自是不对,可欧阳珍说的也不无道理。
“穆兄,你以为呢?”他把皮球踢给了慕容峰。
“萱儿,你觉得呢?”慕容峰又把球传给了司马幽萱。
“什么事?”她一头的雾水,“萱儿不明白!”
慕容峰温柔地笑道:“我们听到远处有女子呼救,你觉得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要救!”
他们就知道,问这位大小姐只能是这个答案。想要她见死不救,恐怕要等下辈子了。
“大小姐,是谁说要做大魔女的?”欧阳珍虽了解她的个性,却还是忍不住又来调侃她。
“珍叔,你就别笑我了,明知萱儿狠不下心!”
“谁说狠不下心?当初是谁把那柳红杏弄得满头是包的?”慕容峰又来调侃她。
她一脸的不服气,“谁让那臭狐狸那么坏了,罪有应得的!我们快去救人吧,再不快点人家就直接去阎王殿报到,用不到我们救了!”
“这样吧,我与司马兄带萱儿去救人,其他人在这里等候,如何?”
“穆公子,”欧阳珍还是有些不放心,“小老儿也跟你们一同前往。”
他这个怪医不只医人是一绝,伤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他绝不允许鸣凤山庄的大小姐跟少庄主出任何的意外。
四个人下马往树林里走去,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远处有一个疑似人类的白色身影,不过远远望去那更像是一只白狐。找到了目标,几个人遂加快了脚步,走向那白色身影。
“救命啊——”那白衣女子似乎发现了有人走近,又呼叫起来。
走近了一瞧,那白衣女子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她身旁正有一条颜色鲜艳的毒蛇,吐着舌头,昂首挺胸的瞅着她。
毒蛇而已,怕什么?未等别人出手,欧阳珍指夹一根极细的银针,甩手飞了出去,那飞针嗖的一下插入了蛇身七寸处,那毒蛇刚刚张开血盆大口,还未来得及伤人便已毙命。
“姑娘,没事了,你快起来吧!”司马幽萱提醒她危险已解除。
白衣女子刚刚起身,却又跌坐了下去,“我的脚扭了,起不来!”
她这一回眸,让人眼前一亮,这女子虽不比司马幽萱那样明艳照人,却还是有着一份她所独有的美丽,相貌并不出众,却有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再加上这身白衣,不免让人误以为她是这山中的白狐幻化而成的。
这个时候是该有人去扶她一把,司马幽萱正要上前,又被欧阳珍阻止。
“大小姐怕是不够力气。”
那到也是,记得之前救慕容峰时,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若不是因为轻功过人,她定是做不到的。
慕容峰是皇太子,不会纡尊降贵的去扶个女子,再说若真让他去了,保不准他那宝贝妹妹会不会吃起干醋来,而欧阳珍年纪较大,又为救人费了不少力,也不适合。他司马流英只好勉为其难,牺牲一下下,虽说去扶人的是司马流英,可欧阳珍并未闲着,一直盯着那白衣女子的一举一动,小心的防范着。他在那女子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一个寻常女子不该有的东西。
“大小姐,”欧阳珍悄悄在司马幽萱耳边低语,“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女儿家跑到这荒山野领来干什么,还有她的眼神,与普通女子亦有些不同。”
思来想去,司马幽萱也却是觉得事有蹊跷,决定试探她一下。
“姑娘,你是何人?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荒山上来了?”
“我叫柳如冰,只因家中突遭劫难,我兄妹二人想去投奔舅父,可途经此山中,我兄长便被一只红衣女鬼给害死了……”说到这里,她的眼泪便流了出来,“而今就只剩下如冰一人,也不知能否找到舅父。”
她所讲的红衣女鬼应该就是洪依依没错,故事也合情合理,可司马幽萱还是不能相信她,她总觉得这白狐般的女子,眉宇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的感觉,而她又十分确定,认定,以及肯定,她与这女子未曾相识过。
司马流英所幸背起柳如冰,很快就与众人汇合了,然后又把她放到自己的马背上,准备好人做到底,带这女子下山去。
柳如冰虽坐在司马流英的马背上,可眼睛却时不时的盯着慕容峰看,慕容峰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直避开她的目光。
这一切都看在了司马幽萱眼里,但她看到的远不止是这些,她在柳如冰的眼中看到的并非是少女对俊美男子的倾慕,而是冷漠中带着一丝仇恨,这样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如此看来,想必她是冲着慕容峰来的,这下她又引狼入室了。司马幽萱身背布袋,处于戒备状态。
来到了人群熙攘的城中,他们就没有必要再带着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是该下逐客令的时候了。
“如冰姑娘,已到城中,我们就此分别吧!”
“如冰是该走了的,只是今晚如冰要住在何处?也不知能否找到舅父!”
“萱儿,天色也有些暗了,现在让柳姑娘去投亲,只怕她找不到地方,不如今晚就让她跟我们一起投栈吧!”司马流英只当妹妹是因慕容峰而在吃干醋。
司马幽萱也不好明言,毕竟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众人在客栈安顿了下来,司马幽萱始终还是不放心,可在鸣凤山庄的众人面前,她也不能跑去慕容峰的房间同睡,以便贴身保护。那样有失体统不说,回去后还会被爹爹骂死。
天色已晚,怕是大家都睡下了,她到底要怎么办?相信自己的直觉,去通宵保护心上人,还是当自己想太多了,好好的睡上一觉。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忽听外面有人在敲窗。
“怎么可能呢?哪有人会大半夜不睡觉,爬到楼上来敲人家窗户!”她自言自语。
没过多外,轻柔的敲窗声又再度响起,这次她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而且上一次也绝对不是幻听,她随手抓起那装满各类药粉的布袋挎在身上,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朝窗口处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