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在海面上随潮汐的涌动晃荡，清冷的海风带动了水汽，使人感受到早春时节还未褪去的寒意。签订了旅途中无法互相伤害的契约的二人，搭乘着同一艘船，搜寻着此行的目的地。。
咸涩的海水溅在衣摆上，风干之后便是白色的盐结晶。倚靠着舱壁以维持平衡，弗兰出声询问:“应该是这里了吧。”
“应该不会有错了，那份地图标注的就是这个位置。”
“这么多年过去了，地形改变如此严重，我有些怀疑这地图还有没有用。”
“放心吧。如果之前几处都不对的话，据我推算也只有这里了。”
许鹄一脸自信道。显然，他们之前已经失败了数次。
数日前的拍卖会上，许鹄以惊人的价格拍下了通体由魔法水晶打造的棺材，而不知他以各种方式打开棺材后，得到的便是一张地图。至于打开的方式以及他的资金来源——
“前者无可奉告，后者......那座岛上藏了一堆足够换成大量现金的稀有矿石，资金要多少有多少。”
......
“所以，下水吧。”
再次检查了船只的固定，以免被浪卷走，弗兰与许鹄依靠避水的法术卷轴缓缓下潜。这样的卷轴在附近的岛屿有大量的售卖点，为探索遗迹的探索者们提供了便利。
阳光透过海面，将浅水的区域照得通亮，偶尔可以看见不过指头大的小鱼游动。
再往深处，光线逐渐暗淡。无法夜视的人只能利用照明的法术获得足够视物的光亮，不过这也可能会引来海洋生物的注意。若是出现之前的鲸鱼那样恐怖的生物...后果不堪设想。想到那只鲸鱼，弗兰又想起了之前瞬间便剿灭鲸鱼的黑影，又是一阵胆寒。
“嗯？”
许鹄轻拍了弗兰的肩膀一下，示意前方有情况。
用手拨开浮土，露出的是刻有未明文字的石块残片，而至于是不是地图表明的那片遗迹，在比对了文字和地图上的文字记载后，我们至少可以确认是它们是同时期的遗址。
“地图是数个纪元前的产物，也就是说这片遗迹的年龄...大的可怕。”
遗址在一片海沟的边缘，与崖壁一并竖直向下延伸。周围似乎异常的安静，除了丛生的海藻团以外几乎没有一丝海洋生物的动静。又下潜了数十尺之后，弗兰似乎感知到了这片遗址潜藏在海藻、乱石与泥沙深处的入口。恰好在同等的深度卷轴上廉价的法术也无法再承受更大的压力。
“万幸，这卷轴还能撑到这种深度。”
许鹄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看着它在海水中映着法术的幽光，化为闪烁着光芒的一串气泡，最后消失在视野外。
“走，进去看看吧。”许鹄比着手势，示意进去。
浸泡了无数岁月的遗迹内部意外地干燥，入口用于隔绝外界的法术还残存着一些效果。不过万幸的是，这些法术也几乎被磨灭干净了，除了隔绝海水之外并不能起到阻止他人进入的效果。
比起外部，遗迹的内部明显要整洁多了。走道边的浮华纹饰彰显了它原主人身份的不一般。
入口所连接的只有一条径直向下的阶梯走道，二人对视确认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下行。
“走这边。”碰到第一个交叉路口后，许鹄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个方向。而后的每一个路口，许鹄都轻车熟路地找到方向，令弗兰有些不解。
“以后你会知道原因的，现在就跟着我走。”
一路上没有一个陷阱，在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穿越一扇有一扇虚掩着的门扉后，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面镜子。
与其说是镜，倒不如说是一堵巨墙。
“和你的说法一致。这里...又是一个实验场所。”
“你在和谁说话。”弗兰有些警觉。
“一位没有能力现身的老朋友罢了。”许鹄小心，专心研究起面前的镜子。
“你能够使用空间转移之类的法术吗。”许鹄突然发声。
“不能。”确认了许鹄发问的对象是自己后，弗兰果断地回答。“我最多只能留下一个标记并记录这里的坐标，空间的转移如果没有经过专门的学习至少要在达到传奇后才能够使用。而且目的地若是这样的深海，传奇以下的存在使用这样的法术是十分危险的。”
“他说的没错。”熟悉的声音在许鹄脑内响起。
“那...先记住这里的坐标吧。然后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我们还一无所得......”
“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况且...再不走或许就来不及了。发挥你作为一名法师的精神感知力吧，我们的脚底下，这片遗迹守护者已经苏醒了。”
弗兰面色骤变。
......
“好歹赶在路被封住前逃出来了......”
“真是刺激。”
“可惜什么都没有得到。”弗兰叹了口气。就在许鹄提醒他的时候，他发现附近似乎有着价值不菲的宝藏。
“保住命才是重要的。”许鹄躺在甲板上，望着几近黄昏的天空。
“食物储备足够支撑到纳瓦达。”
“那我们明天就进发吧。”
“那么，你现在就该给我个答案。你刚才对话的对象究竟是谁，为何无法现身。你在那个遗迹究竟又得到了什么。”
“喂喂，这是两个答案吧！”
“好好回答问题，不然今夜你休想安眠。”
“好吧。关于第一个问题:那个人是我的导师。别观望周围了，她在我的身上。作为灵魂体她自然无法现身。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了解到了这个遗迹的真相是遗族的实验场所，这便是这次探索最大的收获了。”
“好了，问题问完了吗。我们还是...吃晚餐吧，我想你一定也饿了。”
幽深的夜里，回想着一天下来发生的一切，弗兰无心入眠。望着窗外二枚月轮投于海面上的浅黄色光芒，弗兰感到有些无聊。
隔壁床的许鹄也翻了个身，望着船舷另一侧的窗外。虽然从那个角度看不见月亮，但能看见海面上泛着的狡黠月光。
“我第一次看见这两轮月亮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到了呢。”许鹄仿佛在自言自语。“我的家乡，可不是这样的。”
“嗯？那你的家乡是怎样的。我倒是听说有些地域在某些时段看见月亮的颜色是特殊的......”
“不，不一样。我的家乡，只有一轮明月啊......”
“......你的家乡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至少与这里大不相同。我刚来的时候真的是被吓到了......不说了，忘了这个话题吧。明天还要赶路，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吧。”
许鹄闭上了双目。
“那么，晚安。今晚前半夜由我守夜好了。”弗兰闭目养神，感知着周边的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