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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最悲惨的纯体质

清晨的森林之中,淡淡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一缕缕温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倾洒而下。翠绿的嫩芽之上,布满了晶莹的露珠。这一幅美丽祥和的画面,让得森林中那些凶恶无比的妖兽,都不忍心去触碰。

“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来人正是陆炫与他的师父陈嘉合。

“师父,咱们今天去打什么怪兽啊?”陆炫一边询问,一边四处张望着。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充满着兴奋与激动。之所以会有这般模样,都是因为,昨夜在黑熊尸体中找到的那颗绿色豆子的缘故。服下绿豆子的他,不仅伤势尽去,就连平日里,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寸进的修为,也提升了一个小层次。这种意想不到的好处,让他忽然有了一种想要狠打一把猎的冲动。经过昨夜那一战之后,他觉得,倘若再次与那头黑熊交战。他有十足的把握,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将其斩杀。这种自信并非是没有来由的,人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所产生的恐惧,那是源自于本能。一旦你击败了它,那你的心中便多了一分底气,这就是所谓的战斗经验。

“哼,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区区凡级的四星妖兽,其实力顶多只能算一名聚元沸合境的修炼者。你如今都已气海知微境了,不仅未能将其轻松击败。还被其打得遍体鳞伤。怎么好意思?”陈嘉合一脸不削的责问道,语气中的失望之情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见师父对自己的第一战,竟然给出了如此之低的评价。陆炫也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察觉出陆炫并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陈嘉合继续补充道:“或许现在的你,在对战妖兽时有了不小的信心。但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凡级妖兽再如何强大,它也是只兽。而相比于兽类,人最大的优势便是拥有智慧。地球上的人类,之所以能够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靠的不是拳头,而是靠这儿…”陈嘉合说着,便用手指戳了戳陆炫的脑袋瓜。

“昨夜之战,你可用过脑子?”

陈嘉合的一番挤兑,让陆炫顿时老脸一红。他羞愧得低声说道:“弟子知错了。”

“错哪儿了?”陈嘉合继续逼问道。

见师父并没有打算见好就收,陆炫不禁有些郁闷了。心想着,今天要是不做一番深刻的检讨,看样子这一关是过不去了。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便以一种痛定思痛地表情开始诉说着:“其实昨晚交手的第一回合,弟子就已经明白了,那头傻熊虽然力量强大,爪牙锋利,但是速度并不快,灵活性也不够。原本弟子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其拖垮的,可弟子心急了,想要速战速决。却不料妖兽也会使用元气,结果被其重伤。弟子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呵呵,你当然不会有下次了。这次,是你仗着赤金魔血的力量,勉强击败了一只修为比你低的妖兽。尝到了甜头的你,难保不会再次使用。进而,你会逐渐养成一个依靠魔血来对敌的坏习惯。日后,在与人类交战的过程中,拥有魔血的这件事迟早会被暴露出去。到那时,不仅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就连为师恐怕也免不了池鱼之灾。既然如此,为防止日后被你牵连,那为师还不如亲手结果了你,以绝后患。”为了能够迅速消除陆炫对他体内魔血的依赖性,陈嘉合直接讲出了一段威胁与哄骗并存的严肃话语。语气中所表达出的冰冷无情和毋庸置疑,直接让陆炫听得是瞠目结舌。

“看这老家伙的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啊。难道这人真有一种看不顺眼,就直接杀掉自己的想法?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虎毒还不食子呢。不就用了一次而已吗?何必以死来作为要挟的筹码呢!”望着眼前这位忽然变得很陌生的师父,陆炫心中暗暗叫苦。

此时的陆炫,还真把陈嘉合所说的话给听进去了。在他看来,陈嘉合与他顶多也只是普通的师徒关系。后者有一句话没说错,频繁使用地使用魔血的力量,极有可能会对其产生依赖性。一旦如此,那自己将会变成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自己的身边有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存在,那他的修行之路也同样不会踏实,而消除隐患的最佳方法,就是拆掉炸弹。在这个杀了人连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世界里,他还真相信陈嘉合下得去这个手。

见到陆炫那变得越发苍白的脸色,陈嘉合忽然开口说道:“你也用不着这么慌张,为师敢这么说,自然会给你一个不依赖赤金魔血的理由。”

说完,陈嘉合手掌一摊,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卷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显然,作为一名曾在地球上任教过的老师,他深知大嘴巴子与糖果并用的道理。一味地撂狠话,而不给甜头,那绝对是不合适的。

看到这根卷轴,陆炫的心里顿时就是一喜。然而不等他出声询问,陈嘉合就开始慢条斯理地叙述着:“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中,武功之类的叫作技法。技法分为源力技法和念力技法,从字面意思上就能理解,这两种技法所依靠的便是源力和念力。而两种技法中又拥有着两个相同的分支,分别为斩技和辅技。通俗一点来说,斩技就是用来杀人的。而辅技,则是用来辅助你杀人的。为师手中的这个东西,是从一位故人那里所得,名叫无影诀。里面记载了两种源力技法,分别是斩技“阴风锥”,辅技“疾影恶鬼步”。为师略微研读了一下,发现,这阴风锥乃是地阶中级技法,而疾影恶鬼步则更加珍贵一点,是一套天阶高级技法。可惜的是,这只是一个拓片而已,里面的技法尚还有些残缺。倘若日后若是有机缘,倒是可以将之完善。”

“这又是阴风又是恶鬼的,想必创造这套技法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听到技法的名字之后,陆炫随口插了一句。

“这个…”陆炫这随口的一句话,使得陈嘉合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那位故人,为师暂且还没资格去评论人家。不过我一直坚信着,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勿要被旁人所影响。至于是好是坏,那就由他人去评价吧。”

听闻此言,陆炫也是点头表示赞同。在地球上,他有着与陈嘉合同样的信念。虽然这样偶尔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比起那些在别人的驱使下,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人,要强的多。

陈嘉合见陆炫有些走神,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咱们还是说说这技法的事吧。关于技法,一共有凡,地,天,绝世,四个阶别。而每个阶别又分为初级,中级,高级,顶级,这四个不同的等级。技法虽有高低之分,但关键在于使用技法的人。人对技法的修炼程度,人的修为,还有人自身的属性体质,都与技法最终的效果息息相关。切记,没有最强的技法,只有…”

“只有最强的人呗。这个道理我懂,一个元神境的修炼者,就算不使用技法,也能将现在的我一脚踢死。”陆炫呵呵一笑,再次插口说道。

见这个徒弟屡次打断自己的话,陈嘉合顿时有些不悦起来。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礼了,陆炫连忙干笑了一声,对着那脸色略显难看的陈嘉合,谦卑地说道:“弟子失礼了,嘿嘿,师父,您请接着说。”

陈嘉合斜瞥了他一眼,随即,语气变得有些冷冽地说道:“每个修炼者,都拥有一种天生的属性体质,总共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八种属性。所有体质中,又分为杂属性体质和较为稀少的纯属性体质。然而每种技法,却只有单一的属性。修炼与自身属性相同的技法,将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因此,纯属性的修炼者就具备了先天的优势。”

看了一眼陈嘉合手中的卷轴后,陆炫自信地问道:“从名字上来看,这卷技法应该是风属性的吧?既然您让弟子修炼这卷技法,那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我是纯风属性的体质?”

望着陆炫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陈嘉合瞬间有了一种想要甩他俩耳光的冲动。然而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陈嘉合也只能是默认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已经说过,纯属性体质的修炼者是较为稀少的。而陆炫却并不知道,这种所谓的稀少,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在这片大陆之上,与杂属性体质相比,纯属性的稀有程度可谓是万里挑一。他之所以会认为自己是纯属性体质,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自负和侥幸心理在作祟。事实上,他并没有猜错,他便是这万众之一的纯风属性体质。

只是还未等他笑出声,陈嘉合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他感到颇为的尴尬。

“上天的宠儿,你可别高兴地太早。虽然你贵为纯属性体质,但这纯风属性,可是八属性体质中,前期实力最弱的。相较于其他的属性,风属性进攻强度偏软,这一点其实也不难理解。你只需要想象一下,这八种属性作为实物,分别砸在你的身上。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闻言,陆炫并没有开口。只是苦笑了一下,对陈嘉合的观点表示认同。他知道,陈嘉合的话肯定还有后续。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对陈嘉合的德行有了一层更深的了解。

果不其然,陈嘉合顿了顿,便微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套用地球上的一句话‘上帝对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风属性修炼者前期虽弱,可却胜在后期。每一名达到了元神境的风属性修炼者,无一不是一方强人。为师再套用一句话‘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风本就是无形之物,而风属性的技法,千变万化,无影无形。以速度见长的风属性修炼者,更是能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极星大陆之上,高手如云。为师当初虽为元神境,但每逢遭遇同阶别的风属性修炼者时,大多数情况下,都未曾在他们的手中讨得了多少好处。”

“哦?照这么说,那风属性的修炼者,在修为达到顶峰时,岂不是无敌了?”陆炫咂了咂嘴,有些欣喜地问道。

听陆炫居然这么问,陈嘉合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道:“呵呵,修炼至高境界,谈何容易。这片大路上的元神境修炼者本就不多,而风属性的则更是屈指可数。且不说修行一途的艰难,单凭风属性前期那过于羸弱的实力,就难以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中存活。命都没了,修行一说,又从何谈起呀。另外,即便是你拥有无上的气运,偶然达到了巅峰境界,也不能算是无敌的。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而风属性的天敌,便是冰。冰属性修炼者,擅长控制。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风属性修炼者的攻击,再如何的诡异莫测,一旦被其制住,就很有可能落败。另外,还有雷属性,虽说在属性上,其是被风所克制的。但是由于其攻击强度,乃八属性之首,更具有不弱过风属性太多的速度。所以,在交战之时,一旦大意,便很有可能会阴沟翻船呐。而在冰雷属性之外,还有…”

一句话没说完,陈嘉合就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着他那犹犹豫豫,眼神闪烁的举动,陆炫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片刻之后,陆炫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开口问道:“还有什么呀师父,有什么话就直说啊。”

陈嘉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体质。此种体质,八属性圆满,不被任何属性所克制,是真正意义上的王者体质。如果说,纯属性体质是万里挑一,那么这种王者体质,便是万中无一呀。从古至今,拥有此种体质的人,为师只听说过一个。哎,此人如今下落不明,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说着说着,陈嘉合面露苦涩。似乎一想起此人,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八属性圆满,那不就是杂属性吗?”陆炫没心没肺的问道。

他并没有察觉到,此时陈嘉合眼中的神情。他现在所关心的是,陈嘉合这前后矛盾的话语。杂属性体质跟纯属性的相比,都毫无优势可言。那八属性都有的体质,又怎能称得上是王者体质呢?

陈嘉合缓缓地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摸了摸陆炫的头。随即,手掌一挥。一个小木架就凭空出现在了陆炫的眼前。木架之上,插有八支一模一样的试管。

看到这一幕,陆炫不禁有些愕然起来。“师父,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咱们这都离地球已经十万八千里了,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上起化学课了?”

一旁的陈嘉合并没有理会陆炫的发问,而是不急不缓的再次取出了一个盛满水的杯子。他一边往其中的一支试管里倒水,一边说道:“每个人的体质,就如同这八支试管。纯属性的体质,就是一支注满水的试管。而杂属性的体质,只是将这支试管里的水,分一部分到其他试管里去而已。无论怎样分配,所有试管中的水,也只是装满一支试管的量。但王者体质,却与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它是八支全部注满水的试管。这其中的差距,你该明白了吧?”

陆炫默默地点了点头。真没想到,这前期就坎坷无比的风属性体质,就算侥幸能修炼至后期,也算不上是媳妇熬成婆。上面不仅有一位虎视眈眈的丈母娘,还有一位无法企及的祖宗在压着他,这简直就是最悲惨的纯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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