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段时间,燕凤打来电话。“喂,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回咱家,那里落满了灰尘,一点没有人住的样子了。”
“我回家了。洗脚城被停业后,我失业了,所以就打道回府了。”于描说。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燕凤急急地说,她找她,永远都风风火火的样子,于描早习惯了。
一天之后,于描到火车站接到了风尘仆仆的燕凤,一身时尚的打扮,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一脸的疲惫和憔悴。
“我现在无家可归,你可得收留我?。”燕凤霸道的说。
“没问题,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保准饿不死你。”于描说。
路上,燕凤只轻描淡写的说她离婚了,至于离婚的?原因,燕凤不提,于描也不想问。有钱多金的男人和美艳性感的女人走到一起,他们的爱情一般都会有一段甜蜜期,可是这段新鲜期一过,所有的问题都会暴露无遗,一个人或许能扛得住大风大浪,却耐不住平淡琐碎。
?燕凤其实也是不适合结婚的那一类女人,她可以轻易吸引到男人的目光,却不懂得珍惜,更没有维系一段感情的耐心。
来到于描的餐馆,她吩咐厨房来几个燕凤喜欢的菜,燕凤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消灭了桌上的菜,吃完后,满足的说:“嗯,味道不错,以后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我两一起过,你看咋样?”
她那样惊世骇俗的语言将周围吃饭的人吓一跳,一个个竖起耳朵静静地听接下去要说什么,并将异样的眼光投向两人。
于描也先是一愣,?笑笑说:“没问题呀?咱两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要不是没良心的你抛弃了我,我也不至于现在还一个人。”
燕凤低身说:“你不会是说真的吧?难道你真的在拉拉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怎么会?我这不是配合你吗?”于描说。
“晕,吓死我了。”燕凤拍拍胸口。
“你现在胆子咋这么小??一个玩笑就把你吓成这样。”于描说。
“你不知道,人妻可不像我们以前的日子那么逍遥自在,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形象。不过还好,终于摆脱了那种生活。”燕凤刚开了个头,又不想说了。
“?为你的新生干杯。”
“好。”
两个人都端起了啤酒杯,一饮而尽。
?吃过饭,于描带燕凤去了自己住的地方,是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两室一厅,于描租下来好方便做生意,大姑娘家夜里走夜路还是不安全,住在离餐馆近点儿的地方方便一些。
打开门,于描将大一点的房子让给燕凤住。说:“你做了一晚上的火车,肯定累了吧,还是休息下,我晚上上我爸家里去住。”
“怎么?你要这样丢下我一个人?”燕凤初来一个新的城市,心里有点孤单无助,便问。
“哪呀?这里不是只有一张床吗?咱们明天有空了再去买一架,到时候还在一起住,像从前那样,好吗?”于描说。
“好。”燕凤放心的答。
“那你先休息,下午我给你打电话过来吃饭。”于描说。
两个人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Q市时的样子,但是她们心里明白,有些东西是永远回不去了。
燕凤似乎厌倦了曾经做陪酒妹的生活,白天她起床很晚,没事便到于描的店里晃悠一圈,吃完中饭和晚饭,又早早回到出租屋,一个人在电脑面前倒腾。
于描也不问她在忙什么,就像曾经在Q市时一样,于描从不关心燕凤的私生活,不会好奇她和谁恋爱,和哪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上床,到底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白天,她们各忙各的,互不干涉。
?但是外人就不这样看了。本来燕凤说话就有点胆大出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德行,更容易让人往歪处想,所以很多人、包括餐馆里的厨师和两个帮忙的年纪大的妇女婆婆都认为她两关系不正常,是传说中的拉拉,同性恋。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燕凤又石破天惊的说:“?于描,徐静蕾在医院冷冻卵子了。你要不要试试?”
“这关我什么事?”于描有点惊诧?。
“哎呀,你不是也和她一样,标榜不结婚吗?”燕凤说。
“我是不想结婚,但是以后也说不准呀?指不定哪天我就想结婚了。”?于描故意说。
“不行,你结婚了我怎么办?你答应要养我的。”燕凤耍赖道。
“大姐,你一天不吓人能死吗?说的好像真的一样。”?于描哭笑不得,毕竟这里是家里,到处都是熟人熟脸的,传到家里人耳朵里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算了,不逗你了,我还是说冰冻卵子的事儿吧。反正你暂时也没有结婚的打算,说不定以后也真的不想结婚,但是等你年纪大了以后,功能衰退,看着别人家里有儿子女儿,而你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那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燕凤说。
“那我冰冻卵子起狗屁作用?”于描对燕凤的设想有些不满,嗤之以鼻道。
“那不一样,到时候假如你有钱,可以找代孕来生你的孩子呀,没钱的话也可以自己生,就像做试管婴儿那样,找人捐献精子,将受精卵植入子宫。现在欧洲国家年龄最大的产妇都六十多岁了,真的,不是说着玩的。”燕凤说。
?“算了吧,生孩子这种事情打死我也不做,万一为了生小孩开挂,可不划算。”于描老是会想起母亲的惨剧,所以对生孩子这种事非常排斥。
?“生不生小孩和冰冻卵子又不是同一回事,这个又不互相排斥。现在你还年轻,存卵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看那些新闻上报道:有的女孩为了苹果手机到地下黑诊所卖卵子,看上去轻松的很。像那些年龄大了的女人,想要孩子要不上,去做试管婴儿,为了成功排卵不知道要打多少针,光医药费都是几万元,人还要白遭很多罪。”燕凤说。
“?什么事到你这里就都变得理所当然了,那你自己咋不去存呢?”于描说。
“我呀,我想自己生一个自己的小孩。”燕凤说。
“你一个人咋生得出小孩?”于描想起这段时间燕凤一直规规矩矩的,告别了夜生活,也没和男人鬼混,于是忍不住的问道。
“这个,我想做体外受精?。”燕凤说,“到时候可以从精子库里提取精子。”
“我还以为你想去找哪个男人野合,顺便带个野种回来呢?。”于描说。
“说的那么难听。我有那么坏吗?”燕凤说。
“哦,你想生孩子,就鼓动我去冰冻卵子?。”于描说。
“是啊,你看我什么事都想着你,多仗义。”燕凤说:“再说,我的孩子以后还得和你一起抚养呢,到时候你老了也不至于无依无靠呀。”
“那就多谢你的好心了。”于描说,她其实想问燕凤,既然那么爱孩子,为什么?当初和那个有钱的老头不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敢问。
燕凤去医院做体外受精的时候,拉着于描去了,于描便顺带着存了个卵子。
此后的一段时间,燕凤一直?憧憬着怀孕,她几乎每天都在量体温,看有没有升高,例假完才二十几天便拿着早孕试纸往厕所跑。于描觉得好笑,却也不过问这些,她每天为餐馆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要采购、要算账、要招呼客人、要记菜单......哪里有精力管燕凤的事。
一天吃饭的时候,燕凤垂头丧气的,于描说:“凤姐,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不开心?”
“大姨妈来了,没怀上。”燕凤说。
于描好好的安慰她,?说这种事要靠缘分,千万别着急,说了好久才使燕凤感觉轻松些。
日子又开始重复,燕凤又去医院做体外受精?,这次她不好意思拉于描去了,一个人到时间了便悄悄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