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哄了半天,才看见伤口。嫩白的脸颊,偏生额前伤了一大块,血倒是止住了,露出血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你不是不会老吗?怎么还会受伤?你的法术呢?”沈池絮絮叨叨的说,“还好我带了金疮药,不知道对你是否管用,你怎么都不包扎一下呢?唉?我的钱袋呢?”
凤凰眼泪汪汪的说:“变成人之后是不能用法术的,期间受的伤也要好久才能好。”
终于意识到钱袋被人偷了,沈池说:“那你可以在摔下去的时候,赶紧变回来啊。”
“你是想让我吓死苏曼和阿雅吗?吓死了我可没法子救的啊!”
沈池暗骂自己昏了头,拉过凤凰就走,说:“我带你看大夫去。”
初见时,比自己还矮的小胖子长成了一个现在让她仰视的儿郎,凤凰小声说:“你还是第一次牵我呢。”
“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你走慢点,我感觉不到痛的,这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廊下的翠毛鹦鹉拍着翅膀嘎嘎啄着伸进笼子里的小木枝,阿雅听过下人的禀告前来回话道:“那丫头不知有何本事,竟然偷跑出去,药铺子的人说沈少爷买了跌打损伤还有祛疤的药。”
啪,木制被掐断,苏曼盯着阿雅说:“可是看清楚了?”
“沈少爷没带银子,用扳指抵了药钱。”说完,便奉上一枚玉石扳指。
苏曼狠狠抓起扳指扔了出去,咬牙道:“好,很好!”
阿雅近前柔声道:“小姐息怒,那黄毛丫头十分古怪,门房的人信誓旦旦的说没见过她出去,同房的丫头婆子们也没见着,估摸着是有些手段,笼络住了沈少爷。”
一个很久不见的名字浮上苏曼的心里——凤凰。
官道上,天色昏暗不明。三辆马车哒哒前行,忽然间有样东西从天而降,把赶车的小厮吓得连滚带爬冲进车厢内。
“乐莫,怎么了?”
乐莫揉着撞肿了的脑袋,说:“少爷,刚刚有个东西突然冲到我怀里,吓我一大跳。”
男子撩开车帘,端详片刻笑道:“乐莫,你该练练胆子了,这只是一张断了线的风筝而已,瞧把你吓得。”
十多岁的少年满脸通红,愤愤不平的就要上去踩两脚泄气。
“唉,等等,上面有字。”说罢拿起来细细看来。
乐莫嘟囔道:“放个风筝还写字,一看就是读书的,笔墨不要钱啊。”
男子敲了下他的头,说:“乱说些什么呢?风筝上面是《谒金门》的下半阙其中一句,整齐下半阙应该是:楼外暖烟杨柳,忆得年时携手。燕子双双来未久,颇知人意否?”
“不过这字体,倒有些风骨。”
“微阳?怎么停住不走了?”华裳女子提灯上前询问。
“没事,姐,你先回车上,马上要到了。”
入夜时分,苏曼早早命阿雅去耳房安寝,自己燃着灯,气定神闲的等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凤凰会来找她,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凤凰非要得到不可。
夜风微凉,吹得灯花摇摆不定,凤凰故作惊叹道:“你居然主动等我?想开啦?还是有埋伏?”说罢,跑到窗外瞄了瞄。
苏曼冷冷道:“来了就出来,不用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