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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缘由

王寨有一户人家儿,家里挺有钱,老爷一直在外做生意,一去十天半个月,生意做的挺大,家里就自己的媳妇儿带着几个佣人看着,媳妇儿也没什么事,就在家里带着俩小孩子,一个姑娘,一个小小子,哥哥叫王蒙,妹妹叫王双。老爷也因为家里这俩孩子也很开心,本就是一对龙凤胎,而且孩子还特别懂事儿,王老爷逢人就显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俩孩子还没长大,王老爷就去了,倒不是病死的,只是因为做买卖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绿林好汉讨口吃的,就这样,俩孩子就没了爹,老太太把他们拉扯大。好在王老爷给他们留的钱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俩五岁那年,就有领居家的老太太来家里串门子,看见他俩,就觉着这俩孩子讨人喜欢,长得跟瓷娃娃似得。就和王老太太开玩笑说,我给你家闺女说门亲吧,王老太太也很开心,有好人家你可得给我家双儿留着,两位老太太说说笑笑很开心,可旁边王双和王蒙愣住了,王双嘟起小嘴,气鼓鼓的说到“我谁都不嫁!就陪在娘亲身边!”王老太太很开心,女儿懂事知道孝顺了,就乐呵呵问她,“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不嫁出去,难道要做个老姑娘吗?”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王双。“那我就嫁给哥哥!我就喜欢和哥哥在一起!”王蒙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说实话,王蒙没听太懂,但是这句话他记住了。两位老太太一听,更是乐不可支,只觉得小丫头不懂事说着玩的。

渐渐的,俩孩子大了,王蒙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可那时候的大户人家儿不能像其他人家里一样,把孩子送到私塾去,王老太太就把先生请到家里教王蒙读书,王双就和王老太太学着女红,姑娘家大了,也不能出门,也没事可做,就只能在家做做女红了。时间长了,老太太就发现一个问题,她一个女流,又不会做生意,家里也没个来钱的营生,肯定养不活那么多人,于是又把家里的佣人遣散了,只留了自己的表侄子在身边,毕竟是亲戚,也信得过,可这个侄子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二那年一十有七,家里少爷和小姐只有七岁,仗着是王老太太的表侄子,其他佣人都被遣散了,他还留在王家,这小子也是游手好闲,没个正型,吃喝嫖赌俱全,王老爷还在的时候他还收敛一点,老爷子刚走,他就开始悄悄地拿本家财物出去变卖,王老太太看他是自己亲戚,而且老太太心也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却让王二更加放肆。

唱戏的腿快,说书的嘴快。转眼过了八年,王双和王蒙长得越发俊秀了,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这一日,老太太把他俩叫到面前,“为娘帮你定了门亲事,女方家里虽说不上书香门第,但他家里的闺女也是贤良淑德,与你也是般配,儿啊,你看?”老太太刚说完,却是没看见王蒙脸色白了白,王双含怒瞪了王蒙一眼。“呃……娘亲,孩儿还未考取功名,当务之急是用功读书,怎可儿女情长?还请娘亲帮儿推了,待儿考取功名,王家光宗耀祖,儿再成婚,可否?”老太太很开心,笑着点头同意了。王蒙长舒了一口气,老太太又问王双“双儿,你哥哥不急,他要考取功名,你是女孩家,先把婚事给办了吧。”王双面色羞红,双眼含泪,旁边的王蒙面色更白了“娘亲,哥哥都未成婚,我做妹妹的怎么能先成婚呢?”“你不同,你是女孩,而且不小了,别人家的闺女十四就做了妈的,你都十五了。”老太太语气有些急了。王双突然呜咽一声哭了“娘亲怎么那么狠心?女儿只想多陪陪娘亲,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亲这是要把女儿往外赶啊?”王双说完话就哭了起来。“唉……不是为娘要赶你走,只是,女儿大了不能留,留的久了成了仇,只要你不怪为娘……不嫁就不嫁吧。”老太太语气越来越软。这事不了了之,王蒙王双也是暗自欣喜。

此时王二又在襄阳城里喝酒,喝的醉醺醺的一步三摇的往王寨走,等王二回到王家,天色有些晚了,老太太吃完晚饭就去睡了,王双在自己房间歇息,王蒙在隔壁屋读书,王二也真是喝多了,摇摇晃晃就走进了王双的房间,看着榻上躺着个女人,也知道自己走错了屋,但是借着酒劲,色心又起,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就俯身压了上去,王双醒了,但是一开始没怎么反抗,待感觉不对时,才放声呼救,隔壁屋的王蒙听见自己妹妹的呼喊,丢下书,又从书案上拿起压方的宝剑,直冲冲的往妹妹房间奔去,待到了房间,看见妹妹被人压在身下挣扎,王蒙怒不可遏,拔出宝剑大喝一声“贼子尔敢!”把王二吓得一哆嗦,回头瞧去,王双得了机会,马上逃了出来,直扑到王蒙怀里嘤嘤哭泣。王蒙轻抚其背以示安慰。这会老太太也听见动静了,提着手腕粗的棒子就来了,到了现场一看,哪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提起棒子就打王二,王二酒醒了,自觉理亏,只好躲避,不敢还手,老太太将王二赶走,就回来安慰自家闺女,却不知王二走时又顺走了一块玉貔貅。

王二回到家中,怕王家报官,就没怎么敢出门,等了许多时日也没事,心里就知道,王家没把这事儿说出去。老太太也有自己的考虑,第一,姑娘没受到什么伤害;第二,这事儿说出去好说不好听。所以就避而不谈了。

王二这边,王家是不能回去了,还好走时顺了一块上好的玉貔貅,到当铺里换了不少银子,每日就是喝酒打诨。

一次和几个哥们喝酒,同桌的突然问起王二为何不在王家继续上工了,王二眼珠一转,不愿说自己的问题“那王家?不去也罢,我王二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礼义廉耻,他家的读书人,还不如我王二!”有好事儿的就忙着追问,王二借着酒劲继续说到“他王蒙,王双两兄妹,在家**有染!现如今,王双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他就这么说着,怎么脏怎么说,说的就像是自己看见过似得。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这种事,就有那些好事儿的,帮着出去传去,不到月余,就传的满城皆知,连府衙里的老爷都知道这事了,老爷一听,这可了不得,这事儿有伤风化,要是传到郡守那里,与我政绩有亏啊,连忙让衙役传唤王二,调查此事,王二一看事情闹大,也没办法,只能把事往黑了说。

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王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要去对傅公堂,王蒙去雇了顶轿子载自己的妹妹,没出嫁的闺女,哪能让旁人围观?但他雇轿子的时候,王双抄了把做女红的剪刀藏在怀里。

到了衙门口,王蒙王双走左边青龙门进衙门,老爷正坐堂上,看着王双,见她小腹平坦,不像是身怀有孕。心知这事只怕有些蹊跷,老爷刚一拍惊堂,王双上前娇斥到“你这昏官!不分青红皂白!不能明辨是非,污我清白,今日若查出有什么还好,若查不出来,我定要去你上头告状!”老爷一听,怒不可遏,“大胆刁民!稳婆!给我验!”王双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白了,她骂官是因为自己占着理,想让这场老爷知道自己错了,这场官司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老爷竟然和她杠上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让稳婆验,她哥哥也知道,但是王蒙没有任何办法,只是现在一旁发愣,王双一看如此,掏出自己怀中的剪刀,“你不是要验我清白吗?验吧!”她直接一剪刀将自己的脖颈剪开,血流如注,死尸倒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老爷也傻了。

王蒙愤怒的推开众人,抱起自己妹妹的死尸,仰天狂笑,一步一步的往城外走去,他身后跟着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

王蒙走到了岘山,那时候还叫帐山,看着满山的瘴气,又回头看看家的方向“娘啊,孩儿们对不起你,您的养育之恩,唯有来生再报了!”说完就进了帐山。百姓到此也不敢再跟进去了,于是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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