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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陈默的故事

谭阅之走后,沈兰的女儿乔雅放假回来了。一到家,机灵古怪的她就发现有一双男人的大拖鞋,又发现的妈妈的神情有些忧郁,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为了帮妈妈排解郁闷的心情,她建议妈妈出去旅游一次。

于是沈兰和女儿一起到三亚玩了几天,回来后就是忙着过春节。过了春节,送走了女儿,沈兰又想到健身房锻炼了。

第一次来到了健身房,她看到工作人员和一些认识的老顾客都在议论着什么,沈兰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但她注意到大家议论的时候,都偷瞄着自己,敏感的沈兰觉得他们的议论和自己有关。她思索了一阵,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是可以议论的。休息的时候,她习惯的走向休息区,一下想了起来,好久没有见到陈默了。自从那天和谭阅之一起与陈默分别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谭阅之走后,自己一直心烦意乱,也没有了上健身房的兴致,又去旅游了几天,所以没有见到陈默。可春节过了,按说陈默应该来健身了,她搜寻了一圈,没有看到陈默的身影。

“姐,喝点水!”服务生送来了一杯水。

“谢谢!哎呀,老板亲自来送水呀!”沈兰一抬头,竟是陈默的朋友,这个健身房的老板。

“姐姐,好久没来了!”老板说着坐在了沈兰的对面。

“出去旅游了。陈默还在这健身吗?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他恐怕得一阵来不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兰听出了老板话中有话,连忙追问。

“姐姐不知道吗?你们不是同学吗?”老板带着不解的表情。

“是啊,我不是出去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整个城区都传遍了。春节前几天,陈默让人给捅了一刀!”老板压低声音,神秘的说。

“啊!”这可真的是惊人的消息。“是谁捅的呀?他现在在哪?怎么样了?”沈兰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可能是感情纠纷。姐姐,你歇着,我到那边看看!”老板不愿多说,借故走了。

沈兰只知道陈默夫妇闹离婚,至于为什么沈兰并不完全知情。夫妻间闹点矛盾也不至于下狠手吧。

陈默的老婆方珍沈兰认识,担任本市民政局副局长。方珍说不上漂亮,但是五官端正,气质很好,成熟、自信、从容,只是有点强势。儿子在国外已经读到了博士学位,就要学成回国了。令人羡慕的家庭,怎么还会闹离婚呢?

沈兰先给陈默打一电话,得知陈默现在家养伤。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去看看。第二天,沈兰买了一些礼物,前往陈默的家进行探望。

陈默的家在城南,一个当地著名的富人小区,很豪华的两层别墅。见到沈兰,陈默很高兴。

“伤口恢复的怎么样?”见到开门的陈默,沈兰连忙问候。

“挺好。”

见陈默一人在家,沈兰问道:“嫂子呢?怎么就你一人?”

“她不住这都半年了。你听说我的传奇故事了吧!”陈默的坦率让沈兰很意外。陈默深不可测,惜墨如金,从来不八卦,至于家庭情况,陈默更是没有提及过。陈默的很多事情,沈兰也都是从同学那里听来的。

“我刚听说,我到海南去了一趟。”沈兰连忙解释。

“我到你们小区健身房,就是因为她老跟我闹离婚。这回我答应她了,过两天就办手续去!”

“怎么会到了这一步?”对于这个结果,沈兰很是遗憾。

“最近出了一些事情,责任在我!”

也许是憋闷太久,也许对沈兰非常信任,陈默跟沈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方珍当着局长,应酬、会议方面的活动少不了,有点无暇顾及陈默,俩人常常不在一起吃饭,陈默回到家也是一个人。不过两人也算默契,也很理解对方,各自忙各自的。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了,似乎已经成了他们夫妻生活的一种模式。

去年陈默公司新发展了一个客户,经理是个女的,叫李倩。这个公司很小,陈默本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但李倩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也很有头脑的女人,面对陈默这个事业有成、高大帅气的董事长,展开了公关攻势。在她得知陈默的太太很忙,无暇顾及陈默时,就大展自己的厨艺,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给陈默做好吃的。

开始的时候,陈默是拒绝的,躲着不见李倩。这李倩死缠烂打,有时候干脆就等在陈默的办公室门口。时间一长,陈默觉得李倩挺不容易的,渐渐接受了她的美意。吃人家的嘴软,爱面子的陈默不得不和她合作。

但合作不是全部目的,李倩渐渐透漏出要和陈默在一起的想法。她在陈默办公室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会待到很晚。各种绯闻开始传播,也钻进了方珍的耳朵里。方珍是谁啊,哪受过这气啊!无论陈默怎么解释,她一概听不进去,在和陈默吵了几架以后,干脆搬到另一套住房去了。陈默感到问题严重了,开始想办法躲着李倩。

这方珍吵闹着要离婚,李倩嚷嚷着要结婚,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陈默面对这些婆婆妈妈的问题,却是束手无策。陈默苦恼极了,就躲进了沈兰住的小区去了。那离家远,两个女人都找不到他。

然而,该解决的问题,躲是躲不过的。今年春节前夕,李倩的丈夫从外地回来了,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一冲动就跑到了陈默公司,在陈默伸出手要和他握手的时候,拿出来一把刀,捅在了陈默的腹部。

讲完这个,陈默笑笑:“沈兰,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怎么会?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呀!”沈兰笑笑。心想:我有什么资格笑话你呀?我比你还惨。

“以后打算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我真有些心凉,方珍一点都不念夫妻间的情分,不给我一点回旋的余地,我答应她离婚了;这李倩,我断是不能再来往了!”陈默深邃的目光里,散发出很坚决的光芒。

“不和李倩来往就对了。和方珍还是应该再交流交流!你想过没有,要是再换个人,彼此之间的性格、生活习惯,子女问题、财产问题麻烦事很多,想想都头疼。”

“交流什么啊!不想说了,什么也不说了。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就想和你说说,说说我的心里话!”陈默的话一出,沈兰的脑子就嗡的一下:别再往下说了!

“应该说说,会好受点!你中午吃什么,我来给你做点!”沈兰连忙站起身来。

“我很想吃顿饺子!”陈默也不客气。

“那太简单了。我包的饺子很好吃,有馅吗?”

“有,方珍隔两天买一些东西放在冰箱里,你找找看。”

“她还会来的?那她还是放不下你!那你得主动表示点态度呀!”

“什么啊,每次来都沉着脸。”

“女人嘛很要面子的,人家方珍还是局长呢,总得给个台阶啊。你应该主动点。”

沈兰边说边到冰箱里找肉馅:“哎呀,这么多吃的。方珍真的很惦记你。”

她拿了一些肉馅放进盆里,又开始剥葱。

“夫妻呀,还是结发的好。都说同学亲、战友亲,不就是共同经历了一些岁月,有共同的话题吗!这夫妻一起经历了几十年在一起风风雨雨的,有着共同美好的回忆,换个人有这回忆吗?”

“我也不想离婚呀!虽然我们都没有什么话说,可也毕竟一起几十年了。她提出离婚以后,我就躲着她,想着时间一长,就有可能缓和。可是又出了这档子事!”

“应该把你的想法告诉嫂子。”

“离就离吧,离开她,没准我还能找到更好的!”陈默说着看了沈兰一眼。

“更好的?是李倩吗?这李倩是关心你,对你很好,但是她的目的不纯粹,不全是为了感情,你不觉得有交易的成分吗?嫂子虽然表面强硬,可那份亲情谁又代替的了!你和嫂子就是缺乏交流,你们经常不在一起怎么行。该尽的义务和责任不能推卸,不该享受的也坚决不能享受。不然看似赚到了大便宜,可是付出代价也是很大的。”沈兰故意说了一大通,她怕陈默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

“是啊,我就付出代价了。沈兰,我真的很羡慕乔良的,怎么就找到你这么好的老婆啊?”陈默眼睛里满是羡慕。

“打着探照灯找的吧,呵呵!”沈兰开了一个玩笑。“可是,乔良对我也不满意呢。他老说,一个女人能什么啊。夫妻看起来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可是从古到今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研究的课题。我们的先辈们看得很透彻,夫妻就是冤家,有上辈子未偿还的情债,有这辈子未了的情缘,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再完美的一个人,时间一长还会产生审美疲劳的嘛!”

“是是是!”陈默很是赞同沈兰的观点。

“沈兰,问你一个问题。”沉吟了一会儿,陈默下决心要问问沈兰。

“问呗!”

“和谭阅之怎么回事啊?”陈默鼓足了勇气。

沈兰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看着陈默认真的说:“我们有婚约!”

“啊!”陈默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却没有想到竟是这种关系。

“不过我们的婚约是包办的。你猜是谁包办的?是他老婆!”沈兰说着笑了起来。“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接着,沈兰讲述了她和谭阅之的感情纠葛。最后说道:“你们都说沈兰聪明,你们见过沈兰做这么蠢的事吗?呵呵!”说完,沈兰咯咯的笑起来。

陈默也跟着沈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没有了声音,陈默抬头一看,沈兰含着一包眼泪别过脸去。陈默非常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沈兰心里有人!

“你一点都不蠢,你是为情所困!”陈默一语中的。

两人包好了饺子,沈兰看到没有芫荽、蒜苗,就说到门口超市买一点。

买了东西回来,沈兰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陈默家门口,挡住了去路。沈兰心想,谁呀,这么会停。往车里一瞅,竟是方珍。

“嫂子!”

“沈兰,你怎么在这?”方珍睁着警惕的眼神看着沈兰。

“我来看看大师兄。你进来啊!”

“我就来看看他吃什么。有人做饭,我就走了!”

沈兰干脆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故意惊呼道:“嫂子,又买了这么多吃的?你可真疼他!那就进去呀,和大师兄好好谈谈。”

“都到这份上了还谈什么啊,脸都让他丢尽了!”

“嫂子,我话要是说重了,你别见怪!这夫妻间的责任和义务是自己必须亲自履行的,不能由别人代替。这些年你一直很忙,可能忽略了这些东西,那不就有人来替你了吗?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怪陈默不是。陈默的愿望多简单呐,就是一顿顿的家常便饭、一点家庭的温暖而已。今天就要我包顿饺子给他。”

堂堂的局长,谁敢派她的不是,但沈兰的话说中了方珍的心底最软的地方,方珍的眼里噙满泪水。

沈兰也不管那么多,只管说:“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得兼顾。退了休,没有了工作你怎么办?老来伴儿,不还得陈默陪你吗?其实陈默也离不开你,他错就错在没有及时躲开李倩,如果你在他身边,李倩根本就没有机会!你们都有错,就算扯平了,谁也别怪谁了!”

“和李倩是逢场作戏,我知道。他现在……有你啊!”看来,这才是方珍最想说的。

“我?嫂子你误会了,我有老公,我老公在北京,我很快就要去北京了!”沈兰知道她误会了,编了一个谎话。

“你老公?”方珍很吃惊。

“我老公呀,歌唱家谭阅之!陈默见过。”

沈兰明显的感觉方珍暗暗舒了口气。她推门下车,硬把方珍也拉下来,把手里的菜塞在方珍的手里,揽着方珍向家里走去。快到屋门口的时候,她故意拉后了几步,然后装着接了一个电话,突然对方珍大声喊道:“嫂子,我老公回来了,你告诉大师兄我回家了!”说完,不等方珍答话,就慌忙跑向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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