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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蝶踪仙

若说龙腾云能从一个小小的地方撰写官在短短两年内提拔升迁至宰相的这一事,不少人自然会立马联想起他那位被称作“胡仙”的娇艳夫人蝶踪仙。

只因蝶踪仙乃翟鹤友师弟蝶觅佛之独女,以一手二胡以及美貌在名伶城内赢得“胡仙”的美誉,与当时名伶城内以歌声著称的“天嗓”灵倩倩齐名,并称“艺冠双姝”,闻名遐迩,引得各族名贵争先拜倒于其石榴裙下。

然而拜倒石榴裙下之人,向来少不了一代淫帝王泽荫的份。

由于双姝已归艺技于大家,早已见惯了各族名流豪绅,面对的纵是毫掷千金抑或是武力相迫,素来也只为得其赏识之人而献艺。

龙腾云能得此艳妻,自是招来无数的艳羡。

为了造就亲近蝶踪仙的机会,一睹其芳容,一聆其胡音,王泽荫竟是随便搪塞一个理由也就让龙腾云官拜宰相。

龙腾云第一天上朝,荒诞的王泽荫便命其携带家眷上朝,好一睹蝶踪仙的芳容美貌。只见一同上朝的蝶踪仙,虽已为龙腾云诞下二子,依旧风姿绰约,身材曼妙,更因产下孩子不久后奶水盈胸,胸脯高高隆起,臀部丰盈圆润,偏生一条杨柳细腰,将身段尤显得凹凸有致。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不带一丝铅粉的容颜,展露出如凝脂般胜雪的肤色,微垂螓首的模样让所有见过之人都会莫名生出我爱犹怜之感,产生一种将其一搂入怀的冲动。

得睹芳容,这一个宰相也算封得值了!

这便是王泽荫第一次看到蝶踪仙的印象,而后他的心思便全投入如何能一亲其芳泽的****中去,却浑然忘却起初的冲动,只是为了趋炎附势地一聆“胡仙”的二胡仙音。

王泽荫随后多次以赠与蝶踪仙音律的宝典珍籍作为因头,只为博得红颜一见。无奈蝶踪仙每每仅派仆人去领,却借故自身抱恙不能相见,让登门造访的王泽荫吃足了闭门羹。更把上朝亦一并推掉,让王泽荫尝足了对美人的思念之苦。

石树花的绽放便如经过大自然的巧手精心雕刻一翻后所呈现一般,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非自然魅力,一种违背于天然的美。

但石树的花期短,且花期间隔的周期不定,一般只绽放于半宿,其花绽放数刻之后花瓣便盘旋裹覆花蕊,变成如一颗晶莹的小圆石脱蒂坠地,入土后生根萌芽,形成新的石树。

石树开花自有其珍贵的意义,但每次花期,更为吸引人处,却是因巧匠云自成对石树花的偏爱而举办的“祭花”比试。

云自成每逢石树开花必会赶赴名伶城,观赏这独特的石花。更会在花谢之时邀与会之人进行“祭花”的音律比试,胜者自是能得到由巧匠的丰厚嘉赏,除了能得到这位无所不晓,项项精通的巧匠亲手打造调试的乐器外,更能得到云自成亲授被音律之人奉为至宝的灵魂乐章。两者皆是酷爱音律者挥掷千金亦求之不得的至宝。

得知“祭花”会有此等彩头,参加者自是状若蜂遇蜜般蜂拥而至。

可是名伶城自成立以来石树开过的两季花,皆以翟鹤友摘得桂冠,由云自成授予他灵魂乐章,为其锻造了一琴一瑟后,石树也就扫兴地再也没有开过花。翟鹤友享有至宝,加上自身天赋,便不难冥定了其在名伶城乃至寰宇的崇高音律地位。

就在蝶踪仙小儿子龙化人九岁的那年,便传来了石树有开花迹象的消息,这可是自上次花季后相隔近有五十年的再一次开花,消息一出自是震惊寰宇。

蝶踪仙得知消息后,没有知会龙家任何人,便带上几个心腹的婢仆,悄然赶赴名伶城。

毕竟下嫁于龙腾云不正是为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刻到来吗

什么叫嫁了人就懂,嫁了,可是…….

我还是不懂

从璞玉城的皇宫到名伶城的路途上,车辆行人络绎不绝,如此更为佐证石树开花的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

果然,蝶踪仙甫到名伶城便已满城开花。

被花朵簇拥密布的石树,林立处处,粉饰着本来便有浓厚艺术氛围的名伶城,把自然的创作与人类的创作完美揉和,浑然如一体。

这种美虽是稍纵即逝,却让观者无不有惊鸿一瞥之感,这是一种极端唯美的精神飨宴。

随着石树花瓣的凋落,还来不及提起胸腔的愁绪,便已让“祭花”的盛况一扫心中的颓靡。

翟鹤友由于有两个出类拔萃的徒弟二普林以及密涧参赛,因此便不宜亲自下场,此次只作壁上观。何况如今年事已高,对此类争雄斗艳的名利场,已十分淡薄,反而对欣赏各路音域翘楚的各展所能更感兴趣。

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一一对垒比试,没有评判,双方互相演奏一曲由云自成所谱的《石之花》便成,再互为点评,以被其中一方心悦诚服的另一方为胜家。而倘若双方互不承让则让上代胜者翟鹤友代为抉择,孰胜孰败。而最终回合比试的两人会由帷帐内聆听的云自成作出判定,再进行对胜者进行彩头的嘉勉。

“祭花”中,为彩头而奔赴而至的音律领域的能人才子比比皆是,这让比试显得异常焦灼。

可是众多名震一方的音律能人才子一旦与翟鹤友膝下门徒的二普林跟密涧相较,便立刻失色不少,高下立判。

他们绕指尖按拉弹奏的音律便如会让耳朵酣醉的美酿陈酒,让听者如痴如醉,沉湎其中而不能自拔。很多实力不济的参赛者都尽量避免与之相较,希冀着有高人能尽快将他们比将下去。

焦灼的比试陆续展开,败退围观的参赛者愈来愈多。而其中一场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两位天纵奇才的翟鹤友门人之间的对决。

双方曲毕,轩轾难分的实力让在场的人都难以下定论,因为《石之花》的曲境是由对石树开花前的期待,花开时的喜悦,还有花谢时的悲伤而谱写出来的,曲调先由快曲小调表达对花儿的紧张期待,再由高亢飘扬的曲调表达花开的喜悦,再以间或低鸣间或高呼的曲调作尾表达对花儿凋谢的伤感。

正如高手过招,争于分毫。即便二普林演奏手上的斧笛技术极端高超下已无从求疵,但密涧却占了乐器的有利条件,仗着八面鼓产生细微音色的差异而演绎得更为细腻出色。

二普林心知不敌,把手作揖,一番祝贺后也就洒然而去。二普林的败退却引起了帷帐后的云自成摇头叹气,却不知是叹息着战果,还是对二普林的妄自菲薄而感到泄气。

而最终由密涧与一路砍将过关的狐仙蝶踪仙于巧匠云自成帐前作最后的比试。

密涧虽早有耳闻蝶踪仙,不过以他目前的造诣自问是胜券在握。

最后一次的演奏,他演奏出同样曼妙的旋律,把一众围观的与会者都融化在他手上敲打的乐声之中。鼓毕,在场无不闭口不言,阖目追忆,唯恐会因过多的动作而破坏掉曲目盘旋在脑际中残余的美感。

而接下来,众多参赛者开始用一种看待输家的眼光去看着蝶踪仙,仿似结果早已昭然若揭。

虽然蝶踪仙为翟鹤友的师弟蝶觅佛之女,也赢下了“胡仙”的美誉,实力不容小觑。不过,翟鹤友得到云自成授予的灵魂乐章后,音律感悟造诣不可同日而语,平时对密涧和二普林的教导中潜移默化的就会将高超的技艺融汇其中。密涧有如此高明的师傅,天赋超群,得天独厚下,众人自是更为看好密涧的实力。

此时的蝶踪仙却不知为何早已哭成一个泪人,梨花带雨的楚楚动人的摸样让围观群众心生恻隐,纷纷猜测着,或许认为自己走得那么远,却碰上如斯强敌,心生不忿,也就痛心难过,遂泪如雨下。

更有些围观者早已出口婉约地劝脸嫩的蝶踪仙退赛,也算是留了个悬念,勉励她下次再来。

只是蝶踪仙哭得泣不成声,对周遭不闻不问,抽搐的双手勉力将二胡往腿上一摆,右手拉动着弓子就在弦上演奏着乐曲。

但闻乐曲忽而幽怨低沉,忽而高亢嘹亮,二胡拉动的声乐便如一个妇人在呢喃自语,如怨如慕。

表演的技艺已臻化境,胡仙实非徒有虚名,众人都一时沉溺其中。

可是,曲调虽相似于《石之花》,却似是而非。众人不禁紧蹙眉头,疑惑地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蝶踪仙,反正众说纷纭,但更多的是认为她是一时接受不了败局而表演失常。

当众人还在猜疑的时候,云自成从帷帐中又是幽幽一叹,随即喝道“我说过,这曲是我们分别以作相赠,分别就是不再见面!我跟你的事,不外乎是一种实验,我只抱着体会男女间的感情而为。你就当作是如梦一场罢!”说罢,愤然而去。

蝶踪仙看着云自成离去的背影,哽咽道“如何……能……说忘…….便忘…….”说罢已伤心晕转而去。

而“祭花”也就如此无疾而终,只余下愕然的密涧还有脸脸相觑的围观者。

随后的数天,蝶踪仙把自己深锁于名伶城的楼房内,想起跟云自成以往相处的时日,时而笑靥如花,时而泪如雨下,毕竟她对云自成早生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无法磨灭的境界,只能伴随生命的终止而停歇。

直至一天密涧遣人派来书信,邀约再战名伶城外二十里的密林处。蝶踪仙深知让密涧白白失去了“祭花”的彩头,尤其彩头是云自成的灵魂乐章,尤感歉疚,因此虽无争胜之心,却抱着负荆请罪的心态推开大门毅然赴约。

为了不影响比试事宜,蝶踪仙远远便命随从轿子侍立道旁,自己徒步与会。可蝶踪仙依照密涧的战书赴会于密林处,却不见密涧本尊身影,仅见到一脸猥亵和龌龊的王泽荫侯于密林处。

当她正疑惑地朝王泽荫行礼时,王泽荫已一把将其纤纤柳腰抱个结实。蝶踪仙是平生只爱音律的文弱女子,可说是手无搏鸡之力,被王泽荫如此一抱,她惊叫不已,但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亦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王泽荫的手在其完美的胴体上上下游动。

此时蝶踪仙只听到王泽荫急促的呼喘声在耳边呼呼吹来,她的衣服也在一声一声的急喘声中逐件剥落。

淫欢和悲嘶,极乐园跟修罗炼狱,竟是在这一个小小的范围内同时存在!!

在听到王泽荫奸笑声中,蝶踪仙似乎隐约听到“感谢密涧大人的眷顾”等字眼后,也就气急败坏地晕转过去。

一年过后跟随蝶踪仙一同失踪的婢仆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具躺着蝶踪仙尸身的棺木,以及一封记述着蝶踪仙被王泽荫蹂躏后这一年羞愧难当心死到身死的书信,一并回到了龙腾云的眼前。

看着书信,早已泪眼朦胧的龙腾云只能感慨着这个如梦一场,如真似假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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