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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伯尔尼和狮王之傲

今天有着发灰的天色,还下着蒙蒙细雨,整座坦都里山都被细密的雨幕笼罩,淡淡的雾气弥漫在山道上,把远方的景色遮掩得倍感朦胧。雨水湿润了坦都里山的每一寸土地,对于山上为干渴所困扰的植物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狂欢,小到青苔、地衣,大到松树,云杉都对雨水的润泽爆发出无声的欢呼。

虽然山道已经变得有些湿滑,但商队依旧在不疾不徐地行进。马车上都支起了油布的大篷来防止雨水浸湿货物,但是挽马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夏尔马天性不喜雨雪,煤球和栗子原本飘逸的毛发被淋湿之后变得一束束的,垂头丧气地耷拉在身上,虽然密密麻麻的雨水洗掉了身上的征尘,但一身湿想来不会好受。只见它俩不时甩甩自己的脑袋,似乎这样就能把雨水甩干一样,但是这显然没什么效果,于是便发出“咴咴”的叫声宣泄自己的不爽。

坐在车篷里的康斯坦丁和李维听着细雨轻轻打在篷布上的“哒哒”声,人手一只烟斗,身边还摆着一块烟熏香肠,在萦绕的轻烟之中,两人用小刀把香肠片成纸样薄片来吃,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昨天下午跨越界碑的时候太阳还好好的,结果今天就下起了雨来。路太滑了,前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真是要命。”

“可不是嘛,幸亏我们带了篷布,不然我们就成落汤鸡了。天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嘿!李维,开车不能喝酒,把酒壶放下。”

“见鬼……康斯坦丁,哪来的这条狗屁规矩?再说了我喝的是水,不是酒,真不是酒。”说着李维就要仰头来上一口。康斯坦丁见状连忙劈手夺下酒壶,凑上前一闻,便知里头装的是黄汤。他怒视李维道:

“这不是酒?别告诉我你喝的是马尿?”

……

接下来两人一路上都在争论“酒驾”的事,直到前面一辆马车的护卫向他们说道:

“往下传话,今天下午能到伯尔尼城。”

“噢?伯尔尼?就是腓特烈跟我们说的那个吗?”

“当然啦李维,你来传话,我去找腓特烈。”

说着康斯坦丁就从车厢里纵身一跃,冒着茫茫雨幕直接跨坐在煤球背上,他突然躬下身来,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变得脸色苍白、双眼突出,头上冷汗直冒,李维惊讶地问道:

“科斯佳你没事吧?刚刚飞身上马还是挺有范儿的,怎么现在就跟得了痢疾似的?”

“大爷的,好痛啊,我的蛋……砸在了马鞍上。”

——————————

当天下午

雨已经变得很小了,白雾也淡了不少。在渐渐变薄的云层之上,漏出了几缕金丝带般的阳光,照耀在坦都里山上。

商队终即将走出了坦都里山,康斯坦丁立马远眺,不远的北侧山麓上坐落着一座粗犷却不失精美的城市——伯尔尼城。

这个城市只有一重城垣,这座墙规整地将城市划分为内外两部分。俯瞰过去就可以发现内城集中了相当多的建筑,比较显眼的有竞技场、教堂和城堡,其中最显眼的是领主的城堡,结实的砖石结构和宏伟的四角塔楼展现出其优异的防御力。以领主的城堡为中心朝外观察,不难发现周围的建筑物从豪宅和独栋别墅逐渐演变到石制和木制的二层小楼,最后到内城边缘的普通市民小屋。

有趣的是,在内城的东面有一大片正方形的土地,上面建有密密麻麻的简单的屋敷,那是集市的所在地。内城的建筑面积其实相当紧张,以至于房屋间距颇为捉襟见肘,道路也不甚宽敞。令人感到吃惊的是,内城的建筑清一色都是红色瓦片铺设的屋顶,天才般的设计!温暖的红色不仅让城市更具美感,还像是一针兴奋剂似的让经过的旅人感觉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不由得想去看一看。

比起内城的繁荣和拥挤,外城虽然离中心较远,但交通便利、面积广大,而且论其繁荣也丝毫不落下风。一条蓝色丝带般的河流自北方的地平线上延伸而来,从外城穿过后一路向南。河岸两边码头林立,相当多的船只在装货卸货,一副繁忙的景象。伯尔尼可是个重视商业的城市,坐落于坦都里山山麓的贫瘠土地上让它不适合发展农业,但是作为交通枢纽而言它无疑是个贸易上的重镇,从南而来,翻越了坦都里山的人们要在伯尔尼补给、歇脚,从北边来的商队和旅者即将要翻越坦都里山,也得在伯尔尼做好准备工作。运输大宗货物的大型商队(比如锈水财阀233号)为了安全和方便,肯定是大部队留在外城进行休整,每天安排一部分人去内城轮休。因此,巨大的人流量让伯尔尼连同她的领主一齐像吹气球一样肥了起来,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富得流油。所以外城相对于内城而言更加庞大而自由,各种各样风格的建筑四散在大地上,对于外城来说,它是没有边界的

两个没见识的初哥被眼前的城市景观震撼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落入红胡子腓特烈的眼中,“酒精沙场”的高勒男爵从康斯坦丁和李维身上找到了些优越感,不由得自满地哼哼两声说:

“惊呆了吧?小伙子们,别光顾着看,接着走呀!按理说伯尔尼其实不算个大城市,像南希、******、斯特拉斯堡和苏黎世城哪个不比它雄伟庞大?你们还是经验不足啊……对了,一会表现得成熟一些,不然容易被那**商宰知道吗?”

“您怎么知道表现得不成熟会被宰啊?红胡子腓特烈?”

康斯坦丁总能及时抓住问题的要点。听到这话,红胡子的脸变得和他的毛发一般红了,活脱脱像个煮熟的大虾。但他很快就展现了绕弯子的语言艺术:

“见鬼!康斯坦丁你可真是牙尖嘴利,我想这些一切向钱看的奸商要倒霉了,碰上了你这么个铁齿铜牙的恶客的话,大概就只有被你宰的份了。”

商队逐渐的靠近了伯尔尼,这时康斯坦丁和李维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座商业城市的活力四射。天色虽然已近黄昏,但是大大小小的行商和小贩并没有因为天色就停止活动,嘈杂的叫卖声、讲价声、孩子的打闹声、家畜的鸣叫声和四处走动引起的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等等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伯尔尼城热情喧嚣又充满生命气息的一场交响乐。

铁匠工房、制皮屋、木匠作坊、档次不一的旅馆、杂货店、肉铺等功能不一的建筑物让新进城的两个“乡巴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还只是外城呢!

现在锈水财阀的233号商队正小心翼翼地沿着道路前行,商队成员们不时高声驱赶着想要上前拉生意的搬运工和****、兜售小玩意的小贩、贩卖假护身符之类“圣物”的骗子,防止有人顺手牵羊或是被滚滚车轮轧到。从后面可以看见乃奕夫先生站在自己的车厢顶端,一边挥舞着一根雕花的手杖一边喷着唾沫指挥商队在人流中向目的地前进。

“欧拉拉!看哪小伙子们!那是狮王之傲!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难道要让我们住进这里?”

红胡子腓特烈看到商队正朝着一家二层楼的大旅馆前去,挑了挑眉毛大声道。

“狮王之傲?一家旅馆?”

李维摩挲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疑惑地问道。

这家旅馆是木石混合结构的二层楼,楼顶上铺设着宝蓝色的瓦片。它占地面积相当大,一层建筑内部约有700平米大小,就在旅馆主体建筑旁边还有一个和等大的马厩供商队的马匹休息,后方的大仓库可以存放马车和货物。橡木板拼接成的大门厚实而可靠,门内传来的嘈杂声响和碰杯声让路过的人不由得吞起了口水,花岗岩门廊上方旁悬挂着“狮王之傲”鎏金字样的木制招牌。虽然还没有进去内部一探究竟,但是大气的外观和巨大的面积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处经营出色的旅馆产业。

腓特烈看这两位并不知道“狮王之傲”这个牌子的历史,他也不吝宣扬一波自己丰富的知识与见闻,眉飞色舞地说道:

“‘狮王之傲’可算得上是史诗一般的旅店了,从闪金镇的总店开业那年算起,距今已经有600多年的历史,自从暴风王国的莱恩国王当年以狮王之傲作为驻地反抗混沌的入侵以来,这家旅店就象征智慧种族对混沌入侵的反抗。虽然后来暴风王国分裂为16个公国和伯国,但其后在多次反抗混沌的战争中,很多指挥官都会效仿莱恩国王驻扎在狮王之傲以示‘绝不屈服’的抵抗意志。渐渐地‘狮王之傲’影响力和财力越来越大,就把分店开遍了文明世界。”

听完红胡子腓特烈的介绍,康斯坦丁和李维还在为这家旅店的传奇历史啧啧惊叹呢,就得知我们的乃奕夫.金大棒.杨先生似乎是转了性,居然慷慨地让商队住进这么昂贵的旅店里,这里1个双人房间就要10个第纳尔呢!

几人安置好自己坐骑和马车,便打算走进酒馆占个好位置,让美味清爽的印蒂雅淡艾尔啤酒(IPA)洗去旅途的疲惫。但刚打开酒馆的门就听到一把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挖苦着:

“唉哟!这不是锈水财阀的绿皮穷鬼——乃奕夫先生吗?您怎么又秃啦?是受到了山贼的款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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