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931300000004

第4章 荒山之恋(3)

这是崭新的生活,过去的一切这才退远,隐在记忆的暗影里。他庆幸自己来对了,来以前的岁月是那样不堪回首。他有一种新生的感觉,以往的一切都得到了清算,新的人生从这里开始。

他的皮肤晒黑了,也长结实了。尽管依然不爱说话,神情却轻松多了。白天劳动,晚上或是同庄上的年轻人聊聊城里的故事和见闻,或是到邻队的同学那里玩。回来的时候,明月高照,大沟里的水潺潺地流,秫秫沙沙地拔节,远远的有狗淘气地叫。他踏着被月光照得雪白的大路,露水浸润了大地,脚心透过布鞋底觉出了柔软的弹性。他不由自主哼起了歌,哼了一阵才明白自己哼的是什么,是那首大提琴的练习曲。往事陡地涌上心间。在这月明之夜,那往事的阴影浅淡了好多,只是微微的辛酸,这辛酸恰到好处地应和了他宁静的心境。青蛙在水田里叫着,他一桩一桩地回想着往事。面对那往事,他忽然没了畏惧与屈辱,只有一点儿隐痛。这疼痛伤害不了他了,他是比那时强健得多了。当他能够轻巧地、游戏一般地做农活的时候,他甚至想到,他应该再做一点儿什么,以免虚度了此生。

正巧,大队小学一名女教师随军去了,留出一个空额,要他补了。他教四五六年级的语文、算术、自然、地理。后来,他发现学校里有一架四十八个低音键的手风琴,找来几本手风琴入门之类的书,居然拉成了曲调。于是,他又开始教全部班级的音乐课。每天晚上,批改完了作业,一个人坐在学校门前的空地上,拉起了手风琴,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他拉手风琴有自己特殊的方法,并不有意地鼓动风箱,只是听凭风箱自然地推动。右手在琴键上抚摸似的移动,每一个音都是轻微却真实地响起,从不虚张声势。左手摸在低音键上,不到万不得已从不乱动。高音键奏出的犹如笛音一般单纯洁净的旋律正缭绕不绝,却不料加入了低音的合奏。琴声渐渐活跃起来,带了一股自然而然的冲动,低音键这才渐渐打起轻而有力的节奏。待到激情涌动,再不能压制,再无法高涨的时候,才来了一声震慑魂魄的轰鸣,那轰鸣戛然而止,四下里寂静无声,如泣如诉,似幽怨又轻快的旋律却又贴地而起。

他将头睡在音箱上,半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将思想全交给了琴。他的手指告诉琴键,琴键便给了他回应,直到夜深,猛一抬头,醒了,三星已经偏西,满天闪烁的星星,包围了他似的。

十四

小小的女孩儿,会和男人斗嘴了,说出话句句逼人,又很知轻重,都说不愧是金谷巷的女儿,出色。

偌大个黄海湾口,数她会打扮,连北徐州的样式都瞧不上眼,专照着电影上的学。一对辫子尽朝后梳,几乎对在了一起,编到底,用一条红绸子,系了个大蝴蝶结,在细腰上悠荡,洋乎。过两天,换了花样,两条辫子分了开来,左边一盘,右边一盘,像古戏里的丫鬟,右边再插一把红梳梳,俏。再过两天又换了,挑了偏头缝,头顶上红头绳扎一缕,顺下去编进了辫子,辫子左一条,右一条,不前也不后,额前一排齐齐的刘海儿,乡里妞似的,倒显出了天真和嫩气。人的眼睛都跟不上她的花样,又觉得她千变万化,怎么也抓不住个准模样,像个妖精。可是,怎么看怎么好。班上的小男同学人前骂她“骚样儿”,“资产阶级样儿”,背后却悄悄儿地送她东西,花杆铅笔、透明尺子、雪白的写字纸。

她连眼皮都不抬:“不要。”

“做啥不要?好着呢!”男生说。

“好,你自己留着。”

“给你呢。”

“不要。”她眼皮都不动。

男生愤愤起来:“不要,算!”

她却又转过了眼睛,眸子里黑亮黑亮,在双眼皮儿里游动,带着不尽的笑意:“怎么恼了?”

他便不好意思了。

这是从她妈那里看来的。她妈对叔叔就是这样。好脸儿是宝贝儿,轻易不能拿出来,可也不能太过了,到了时候就得亮出来,否则,宝就变了草,一文不值了。这个“时候儿”全在妈心里掂着,不能错了分秒。弄得好了,男人就会成了奴才。却要是认真恼了,一撒手就走,便使唤不上了。叔叔都是妈的奴才,妈对叔叔的一喜一嗔,全在节拍眼儿上。看了很有趣,有时候就想学学,试验试验。居然有效果,她很乐。

春游,老师带着上花果山,爬到了水帘洞,都嫌水帘洞太小,太不威风,哪像个美猴王的大殿。她却硬争,说洞口小,是让后人给堵了;里面可又深又大,因为尽有人在里头做不要脸的丑事,玷污了圣地还坏了风气。她是从叔叔那里听来的。大伙儿好奇,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要到这洞里来做,她不屑地冷笑,笑他们连这个也不懂。其实她自己也并不知道。有个小男生不信,还和她争,她看他有趣,就说咱们一起钻进去看,敲那石壁,如是堵的,就该是空空的回声,如不是,那声音就该是实的。

于是两人便钻了进去,敲那石壁。小手拍在石头上,还没打耳巴子响亮,她便说:“听呢,可不是空空的声音。”小男生细听一回,正糊涂,不料女孩儿冷不防在他傻笑着的嘴上亲了一口,只觉嘴唇热了一下,湿了一下,不懂是什么意思,女孩儿却绯红了脸,赶紧地退出了洞口,去追队伍,心口咚咚地跳,十分快乐。

花果山,既没有花,也没有果,荒荒的一座山,连人影都没有。

十五

西去三百里,有个小小的县,明明靠着济南府,却属于南京府管辖;明明是离黄海近,偏偏叫个青海,叫人笑掉了牙。

城里有个小杂树林,林子里天天早晨有人练武,吊嗓,习琴,二胡哭似的唱。

十六

那时候,大中小学,通通停了课,闹革命了。

十七

家里来信,爷爷被造反派揪去,已经七天七夜没有音信;父亲病在床上;弟妹几个全成了黑五类,天天在学校挨训;大哥那边也没有消息……望他回家一趟。如有黄豆、玉米什么的,能捎就捎上点儿。信是四弟瞒着母亲写的,要强的母亲是绝不肯向儿子求援的。

他连夜赶到北徐州,扛了一麻袋的大米和小麦(他半年的口粮),轻轻巧巧地在站台上走出了节奏。火车呜的一声开了,穿过薄薄的晨曦,向南去了。天黑时分方才到家。母亲怔怔着,几乎没认出他来,待认出了,脸才动了动。母亲老了,原来白皙的皮肤干了,有了皱纹,衣着却仍是十分整洁。他将麻袋朝地上一顿,叫了声“妈”,嗓子却哑了。

母亲只说:“洗洗去吧!”再不多问,他的回来似乎是十分自然,可他觉得母亲什么都很明白。母亲是极有智慧的,从不因为在孩子面前挨了公公的拐杖而失去尊严。那尊严全来自她的自身。她努力帮助孩子不做错事,如若真犯了错事,她也并不空加指责,似乎是以为那是不可避免的天意了。她是全家的依靠,包括父亲和祖父,如若没有这么个儿媳,祖父将以什么来发泄怨气和表示威风,这会是一个极大的疑惑。

待到吃饭的时候,他才明白家里已经贫困到什么程度,而他那一麻袋粮食简直有了救命的意义。爷爷已经回来,是前天夜里押送回来的,人瘦成了一把干柴,两只眼睛却亮得灼人,鼻子是从未有过的尖锐的突出,带着一股凶恶的神气。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再没起来,不吃不喝。母亲去劝他,他便用拐杖敲儿媳的背脊,父亲跪在地上求他,他只作听不见,闭着眼睛,死了一样。可是因为取消了每日两次的召见,家里的气氛比先前轻松了一些,弟妹们的情绪更因他从乡下归来,活跃了许多。只是生活艰难,那一份定息取消了,父亲的工资本是少得可怜,弟妹没有一个工作,他在乡下难作援助,大哥在上海凶吉未知。是五妹借了一个好朋友的名义,上街道领来一份糊火柴盒的零工。学校是不必去了,兄妹几人每日里围着方桌,勤勤恳恳地糊火柴盒。他一到家,便也加入进去,很快就掌握了窍门,凭他练过琴的手指的灵巧,速度与质量赶上了每一个弟妹。

糊火柴盒是乏味的,可是聊天却极有趣。为了有趣的聊天,糊火柴盒也有吸引力了。每日里,大家手下飞快地操作,那操作已不用了思考,全是机械的动作,一边交流着种种有意思的事情。残酷的斗争冲击了平静的日常生活,同时也冲散了严密的家规与纪律,对于他们孩子,那艰辛的日子,倒时时处处漏出点儿快乐。他们又是那样年轻,绝不甘心压抑的。谈到忘情的地方便大笑,笑声十分快乐地传入祖父躺着的厢房,那是与整个世事绝不相容的欢笑。祖父用拐杖狂怒地敲地,痰在嗓子眼儿里呼噜呼噜地咆哮。他们便缩着脖子将笑声压下去,只从鼻子里发出哧哧的声音。祖父粗重的喘息却经久不息。他已经六天六夜没有进食,躺在被褥间的身体似乎已经消失,远望过去,只看见一尊鹰隼般的鼻子耸立着,两只眼睛雪亮得异常。

可是由于年轻,并不因为有多少欢乐就可以笑出声,他们常常忘乎所以,忘记了这个疯狂的世界上正发生十分残酷的事情,忘记了西厢房里还躺着一个衰老的却不甘心命运的人。他也因为长久离家终于回到了母亲和弟妹身边,心里充满了温暖的亲情。况且,生活到了这一步,再无什么未来可言,倒也省去了苦心,可作一次人生的休息。日子虽然艰难,可心情卸去了重担。他们的笑声时常盖过西厢房里拐杖的愤怒敲地的声响。祖父的存在再引不起他们的注意了。直到有一天,老人忽然以少有的洪亮声音喊母亲,说要喝一口汤。母亲急急地做了一碗蛋汤,放了紫菜、开洋、细盐、味精,滚热地端了进去。他要她放在一边,然后出去。过了一个时辰,脸朝西坐的四弟首先变了脸色,说话也吞吐起来,大家这才回过头去,不由全站了起来。祖父站在厢房门口,两手拄着拐杖,颤颤的。一件长袍,就好比挂在衣架上一样的直垂到地。由于瘦,他便显得异乎寻常的高,鹰鼻耸立,流露着无比的威严。目光像刀似的从他们头顶削过去。母亲要过去扶他,他用拐杖赶开了。他立了一会儿,慢慢迈开了步子,径直向堂屋走去。大家默默地闪开,让开一条道。他慢慢地走着,沿着墙,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穿过院子,走到天井。大家远远地跟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走了一遭,将房子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然后慢慢地踅回了身子,回了厢房。这时已暮色将临。

这一个傍晚,天黑得特别迅速,太阳刚落底,天便全黑了。

这一个夜晚,天黑得格外深沉,伸手不见五指,臭椿树的树叶影儿都看不见了,没有一点儿天光,好像被一块厚厚的黑幔严严地罩住了。他在黑幕的笼罩下睡去,那沉重的黑幕压迫着他的眼睛。忽然,那黑幕轻了,淡了,亮了,渐渐亮成红色的,血红血红,红得灼人,令人恐怖。他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通红的笼罩。他的周围是火红的四面墙,连天都是红的。他挣扎着,想要梦醒,不料却被一声尖厉的叫声惊起了。那是母亲的叫声,他从没听见过母亲这样撕心裂肺的惊叫,可确是母亲在叫——“火”!

是火。贴地而起,沿着墙上升,包围住了一整幢房子;一整幢房子在火里,火热烈而快乐地升腾。他翻身就起,将身边的四弟推下床来,拖住他就跑。腐朽的门楣很飘逸地在往下落,他已没了理智,一头闯了过去,却叫一双有力的手抱住了,是母亲。母亲拖着父亲,几个幼小的弟妹小鸡似的偎成一团,门楣带着一条火焰优美地落了下来。

母亲将他一推,冲了过去。后一进的房子也在燃烧。

“爸爸!”父亲凄厉地叫道,爷爷的房门闩上了,火几乎将门板烧成了透明。

“爷爷!”他们一起叫道,火焰嗞嗞地响着,算作了回答。

火焰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椽子像一排火红的琴键,眼看着盖顶而来,母亲不再犹豫地扯起父亲,将大家拥起,冲出了火焰,终于站到了街上,如同从火坑跳到了冰窖。夜凉如水,全家人只穿着单衣单衫,几个幼小的弟妹只穿了裤头,索索地抖成一团,望着一座火焰的房屋。

这宅子从未有过的美丽和辉煌,像一座宫殿。在它葬身的时刻,那阴森惨淡一扫而空,似乎它的生存便是为了毁去,它几十年的阴惨就为了这一刻的灿烂。火焰勾出房屋的轮廓,衬着深蓝的夜幕,周围飞舞着漆黑的灰烬,幽灵似的,无声地唱着挽歌。

“爷爷的心血啊!”父亲哭道。

那宅子忽然通体透明,水晶宫般的,随即便悄然倒下。火焰伏到地上,静静地舞着。天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浇灭了火焰。

一家人淋得透湿,抖得已经僵了。左邻右舍都开了门,纷纷拉着大人小孩进门避雨。可谁都不愿进去,都站在雨里,望着那堆灰烬,那是房子的残骸,家的残骸,望着这残骸,大家才明白了这宅子的神圣与伟大。默默地哭着,眼泪混着雨水,流了满脸满身。他流着眼泪,走近那废墟,跨过门槛,向里走去。灰烬烫着他赤裸的脚心,像在与他做着最后的告别。他觉出这宅子的爱心,不觉呜咽起来。他走到西厢房前面,一堆烧焦的木头堆里,伸出一双枯焦的裸露的脚。这是祖父的坟墓,祖父亲手为自己作了坟墓,他到死都没失了威风。令人愤怒却又安慰。

谁都没有怀疑,是爷爷放的火,这是他自己的房子,他有权利亲手处置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儿东西,谁也不能埋怨。可是他究竟为什么呢?是对时世不公正的抗议?是因为对儿孙失望而施行惩罚?他将一切都缄默在灰烬里了,留下他的儿孙,如同人类刚来到世界上的时候那样,赤手空拳,无衣无食,险象环生,却要生存下去。

十八

黄海湾金谷巷的女孩儿参加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一台的人都没有她风头健。脸儿银盘似的,眼睛杏子的形状,稍稍向上挑去,嵌了两颗水银般的眸子,嘴唇是鲜艳润红,有棱有角。到了这年月,她将头发剪短了,又剪不很短,耳下二三分长,火剪轧得蓬蓬松松,头顶挑个圆箍,扎个偏辫,乌黑的头发衬得脸更白,眼更亮。一身自家剪裁的黄布军服,可身可体,皮带兜腰一扎,什么线条都有了。猛一瞅,以为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其实才不过十四呢。一晚的节目,差不多全叫她一个人占了:报幕、朗诵、对口词、三句半、独唱、二重唱、造反舞、忠字舞。从头忙到尾,却是心不跳,气不喘,从从容容,没过几天,她便成了这市里第一颗明星。

同类推荐
  • 天命

    天命

    一部关于人性、欲望与命运的长篇力作,拷问官场、情场、婚姻、家庭数十载的快意恩仇。母亲正在分娩,突然枪炮声四起,新生儿仁海生正好与新中国同龄,这个特殊生日和地主狗崽子的身份,埋下他一切苦难的种子,也烙印下他双重性格胎记。伴随着一次次政治风云和生日劫难,仁海生娶了毫无浪漫情趣的二女为妻,却长时间不愿做男女之事。慢慢地,他开始寻找知音和激情,与女强人辛子的不期然“触电”,与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雅琦马拉松式的暗恋……
  • 豪门小姐

    豪门小姐

    严府三小姐新婚那天,一层层地往身上套着裤子,每套一层,都用一条结实的带子把裤腰扎紧,打上死结......
  • 母亲的三轮车

    母亲的三轮车

    小时候我是一个爱看故事、喜欢幻想自己是故事里的人物的小孩。如今,我长大了,我把自己的笔名叫作鲁西西,并开始写自己想写的故事。我多么希望也会有人喜欢我故事里的人物,有一天也从我的故事里面走出来写他想要写的故事……当然,仍有许多人在我写作道路上带来帮助,那就是在小学时仔细将我作文本里的好句子圈出来的语文老师、在不同阶段的同学录里祝我成为大作家的各位同学、还有撰稿人之家和雪晴论坛不吝分享写作经验的各位前辈,以及《女报》《新故事》《人之初》《今古传奇故事版》等杂志的编辑们,这本书的大多数文章都是发表在这些杂志上的。
  • 宇宙尽头的眼睛:科幻春晚接龙

    宇宙尽头的眼睛:科幻春晚接龙

    《宇宙尽头的眼睛》是未来事务管理局旗下新媒体平台《不存在日报》集齐国内顶尖科幻、科普作家,在春节期间接力完成的一个以节日为主题的故事,也是中国第一台科幻春晚,由刘慈欣领衔,宝树、陈楸帆、飞氘、江波、郝景芳、凌晨、七格、王立铭、万象峰年、杨平、张冉共同创作。12双眼睛的观察如何影响了两个文明乃至整个宇宙?观察报告现已全文上架,未来事务管理局诚邀您收藏阅读。
  • 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红楼梦(上)

    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红楼梦(上)

    《红楼梦》又名《石头记》,我国古典四大名着之一,清代最优秀的长篇言情小说,诞生于清朝的“乾隆盛世”。流传二百多年来,其影响之深远、广泛,是我国任何一部古典文学作品都难以与之相比的。《红楼梦》不但受到千千万万读者的珍爱,而且一直有许多学者潜心研究它,并形成了一种专门的学问——“红学”,甚至外国也出现了“红学家”。这种文化现象,在我国文学史上是极其罕见的。
热门推荐
  • 圣女倾颜:废材五小姐

    圣女倾颜:废材五小姐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姐姐将她推下悬崖,一心追求的烨王也厌恶她,帮着她姐姐欺辱她。可是,她带着满心的怨恨与才能重生了!她,要让他们万,劫,不,复!对不起,这本书弃了,发现写得太不好了,我不适合当后妈,我还是写我的宠文吧,当然,这本书也是会有空时写一点
  • 东汉光武

    东汉光武

    西汉末年,王莽禅位,改国号‘新朝’王莽发布一系列与时不合之策,弄得天下苦不开言。各地世家,官员为了自身利益,使得新政策无法顺利实施;相反,以各种名目加重赋税,天下怨言纷纷。相比之,民众更希望回归西汉时的统治。一则谶语改变了一个庄稼汉的命运,一则谶语让刘氏汉朝的生命延长了两百多年。
  • 北归路

    北归路

    远征军缅甸作战失败,十万大军奉上面的命令。踏进了滇缅边界的野人山。唐霖,一个远征军的排长,因为掩护主力撤退。全排战死。独自踏上了北归回国的道路。野人山中遇到了同样和部队走散的老兵王家喜、年轻的女军医张燕、士兵周二娃等十几国军士兵。日军的袭扰,可怕的缅甸原始森林中的野狼。蚂蝗。甚至沼泽......他们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北上,回家。回到自己的祖国。
  • 盛世风云

    盛世风云

    初见他时,是在一个明月如霜的夜晚,满地的寒烟雪色里,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站在帝都涧野的玉锦楼头,星眸流转,风姿清隽。直到许多年后,她和他隔着帝都古朴厚重的城墙,踞城而守。古老的帝都历经烽火,寂然无声。十年风雨辗转,相爱的人咫尺天涯。那清润的眉眼,素洁的白衣,还有温和的气质,明明那么近,近到一抬眼就能看到。可是却那么远,远到用尽全身力气,也终不可及。他和她,本是两个国度的人,各自都有要维护的人和事……要怎么做,才可以不负家山不负君?
  • 在还来得及之前

    在还来得及之前

    卿本佳人奈何莽夫,从小培养秘密间谍,前去敌国刺探情报,阴差阳错任命,啼笑皆非上任。这是谍战?不全是。这是爱情?不全是。这是战争?不全是。这是玄幻?不全是。这是极品遍地?不全是。这里面到底有啥?都有都有,点进来瞧瞧~
  • 呆萌小甜心:校草大人,吃定了

    呆萌小甜心:校草大人,吃定了

    “冥夜辰,你,你,干什么!”“哦,我要教训某只不听话的小狐狸!”“什么?……唔”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强吻了!“以后,说错话就强吻,如果,以后你愿意主动献吻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你说什么?呸!我才不会主动献吻呢!”“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冰嫣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撒腿就跑,可是还是被冥夜辰抓住了。被他一拉,就圈在怀里。冰嫣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某只“大灰狼”强吻了,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了。“唔……”她被冥夜辰吻得头重脚轻。冥夜辰满意似的舔了舔嘴唇,某只小狐狸脸上泛起了红晕,冰嫣梦叫了一声,谁知道这一声勾起了某只“大灰狼”的欲望,他俯身问:“还想不想……,话没讲完,又吻了下去,“唔…唔……
  • 九界修神1

    九界修神1

    傲天的宗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是龙,你就给我缠着;是虎,你就给我趴着。不同的九界修神,给你想不到的感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 浴火重生:千金腹黑归来

    浴火重生:千金腹黑归来

    她是原家的掌上明珠,却也是,妹妹的竞争对象。她也是谈家的失踪多年的掌上明珠,谈雪兮。当她的身份真的就此公开,所有人,又会怎样对她?一朝相遇,她与他,意外相恋,却遭到家人的反对。“你不喜欢我?”她挑挑眉,问道。“当然,喜欢。”他嘴角一勾,笑道。“算你识相。你不喜欢我,也得喜欢我;你喜欢我,也得喜欢我。”没错,她就是这样的霸气侧漏!今朝重生,那些人,都将成为她的棋子。“反对?我动动手,你就得死。”她说道。没错!就是她霸气!所有人都将拜倒在她的素衣下!明明是利用她成为他的棋子,却不知何时,爱上了她。或许,是她的霸气,是她的魅力,是她的……众多优点。
  • EXO雨季微凉时

    EXO雨季微凉时

    从青春的懵懂无知到社会的成熟稳重,你我已经长大,人心险恶,让我们在这体会爱的甜蜜,撕心裂肺的痛苦,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你还好吗?(本文很唯美治愈,虐心啊)
  • 史上最牛领主

    史上最牛领主

    当深爱的女人出轨了,迷途知返,寻求原谅,你会怎么做?作为一个皇帝,朕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自己的领地内大选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