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袍子知道自己命数已尽,见之前姜清玄大发神威的样子,自己连一拼之力都没有。脸上不由闪过懊悔,痛苦,恐惧,绝望种种神情,一时间心智全失,无法自处。姜清玄的声音再次从洞口传来:“你现在可知道怕了?你杀了那么多人,可想过他们临死之前怕是不怕?”
玄色袍子只觉得山洞之内尽是鬼魅,脑海里浑浑噩噩,手中的血噩好像传来一个声音,杀啊,杀啊。“啊——”玄色袍子失心疯的吼了一声,提剑自刎了。
霍星强忍着胸口疼痛一个打滚捡起了血噩剑。高大鲛人已是强弩之末这时也放开了手中的小女孩,发出阵阵野兽低吟,如泣如诉,闻者不免伤心,它慢慢靠在玄色袍子脚边,倒下咽气了。
黄脸汉子一伙儿对血噩剑并没有什么兴趣,一挥手中长剑,“走,去找那贼子报仇去!”一溜烟的出了洞。霏霏看了霍星一眼,“我们也去。”霏霏要陈策先去放了那两个渔夫然后一起带到洞口。
陈策出了洞口看到黄脸道人一伙儿在一艘大船上围着一个白衣公子。另一边也驶来一艘大船,船上站着五位仙风道骨的长者,笑吟吟地看着。
黄脸汉子当先发声:“姜清玄,你借斗法较量为名,暗下毒手害我先师性命,今天我就要为我先师报仇了。”
那负伤女子也接口道:“还有我梅都道掌门的血海深仇,你一连杀死五家教门的宗主掌门,今日飞霞洞李道友,九华山黄姐姐拔刀相助,我们七家联手定要取你狗命!”
这七人里飞霞洞的李清风心思活络,看着铁真道人不像姜清玄旧识朗声道:“那艘船上的道友难道是姜清玄请来的帮手?”
铁真心中暗道无双公子打你这几块料还要人助拳?莫教人笑掉了大牙。“贫道和几位老友为赴流云岛的灵泉盛会而来,与姜家二公子并不相识。”
“那便最好,姜清玄嗜杀成性,害了我们几位师长的性命,我们都是带着一派的血海深仇,誓要与他周旋到底。几位前辈侠骨丹心如肯伸出援手在下感激不尽!”说这话的是那面孔白净的周大生,他心地单纯不通世事。其实姜家请来的客人哪会帮你对付姜家的二公子?就连他旁边的战友都觉得此人异想天开。
小珠儿再也忍不住:“你们出言不逊,一口一个贼子诬赖我家公子,是都不要命了吗?”“姜清玄蛮横,连手下的侍女都如此无礼,好好好,今天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看是谁不要命了。”
大珠儿道:“自从三年前,我家公子开始在这船上闭关参悟玄功,从未踏上陆地一步,他怎么杀害你们师傅?你们最好有什么真凭实据,切莫血口喷人,不然我家公子也不是好相与的。”姜清玄至今只是眺望风景,不曾在周大生等人脸上停留一眼。铁真道人等人觉得姜清玄世家之子,地位尊崇,只听说过平日里行事有点特立独行,今日一见确是嫉恶如仇,雷霆手段。要说杀害别派首领性命其中必有蹊跷。但是他们气之前姜清玄削他们面子,又想看看流云岛第三代人物到底有多大本事,一时不忙干预此事。
姜清玄微一侧身,对着黄脸汉子道:“你们当中,你说了算?”黄脸汉子孟岩说:“我们同仇敌忾,都是一条心,谁说话都是一样的。”其他人附和“正是。”姜清玄看这人行事干练深得民心,一切话就对他说了:“你们说我杀了人,有什么证据?”
“我们的师长都是接到了你的战书,约到无人之地惨遭暗算。你三年前先后约战过二十余名练气大家,仙界谁人不知?”“书信印章易于伪造。行事作风可以模仿。”
“有一样却是别人模仿不来的,我们的师长都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老天瞎了眼,要你这贼子天赋异禀,交手之际可以偷学到对手的气功秘技,普天之下除了你,便是仙界第一的流云岛主也做不到此事。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说出来我们当场对质。”
这七人刷的一声移行换影,站定方位列了个阵法把姜清玄围在其中。原来这七人料想师长都死在姜清玄手下,自己虽然人多但万万不是对手,于是集齐五门最顶尖的弟子,加上两位助拳的高手,日以继夜练了个七星大阵。当场对质便是布阵暗号,就是趁他盘算托辞之际布阵擒敌。
“在我流云岛前抓人也不知会一声,是否太目中无人了?”
空中御剑飞来三个青年男子,形成一个三角,依着天地人三才之数硬闯七星阵。三人收了灵兵闯入阵中,将孟岩的七星阵截成三段,分成二,二,三,三组。来者三人抵背合围,将姜清玄护在当中,孟岩等人手上虽有灵兵,但地方狭小唯恐伤到自己人,他们三个倒是不用担心背部受敌,如鱼得水,不到十招便将孟岩七人的包围圈逼大了一倍,破了阵法。
“且住!”
孟岩心想流云岛果然不同凡响,来的不过是第四代子弟,以三敌七还不用灵兵,这阵破的智勇双全,令人不得不服。
三名男子中较年长的一位对着姜清玄躬身叫了声小叔,姜清玄也不回答,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男子也不生气,向众人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在下流云岛姜书方,奉家主之命前来迎客,迎客船就在后面。不知各位有什么误会动起手来了?给流云岛一个面子,揭过这页可好?”
梅都派的周晓蝶哼了一声:“流云岛好大的面子,师门大恨也能揭过了。”姜书方一听这话知道事情不好办了,望向姜清玄眼里满是询问神色。
姜清玄倏忽而至孟岩身前,在场远近十多双眼睛竟然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孟岩一惊抬剑便刺,姜清玄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夹住了孟岩的灵兵,倒像是孟岩自己将剑放到他两指之间。姜清玄手腕一转,孟岩拿剑不住脱手丢了佩剑。
“你说能用你师门绝技杀害你师傅的,天下只有我一人,其实还有一人,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孟岩不假思索的问道:“是谁?”
“是你,你青出于蓝学了你师傅十足本事,而且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爱徒会暗算于他。又怎么逃得过你的毒手?”“你血口喷人!”“你在门中学业最精,师兄弟又都服你是也不是?”孟岩心想他怎知道,“是又如何?”“你觉得掌门要由你来当,但你师傅仙寿还长,你看不到头啊。你就一不做二不休,害了他的性命自己做掌门。你敢说不是?”“你胡说!”
姜清玄之前少言寡语,此刻侃侃而谈,声势夺人,倒是孟岩慌了阵脚涨红了脸。“你之前如何镇静,心怀师仇都没红眼,此刻被我戳穿真相老羞成怒了吧!”“满口胡言!”孟岩提气挥拳,便是一招师门绝艺烈火攻心,姜清玄不当不架硬受他一拳,但孟岩好似打在一块铁板上,拳上真气受激反冲回来,没攻到姜清玄的心,倒攻到自己的要害,一下子晕了过去。
此刻形势逆转,众人都觉云里雾里。甚至跟孟岩前来的六人里,都只有周大生一个走过来救治孟岩。姜清玄示意周大生走开,自己输气救醒了孟岩。周晓蝶指着姜清玄急道:“你又要下毒手吗?”周大生这才心领神会喊了一声糟了,却见孟岩慢悠悠的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姜清玄。
姜清玄又道:“刚才那番话的确是我信口胡诌,我可以看出你不是弑师之人,但这样的匪夷所思的猜测都可以毁人清誉,何况你们凭借几位前辈死在师门秘技之下,就断定凶手是我。三界天选正在十多年前,我闭关这几年,谁敢说世上一定没有了不起的高手出道。再说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你们放心,我不会放任他人借我之名作恶,我保证捉到真凶公示天下,以正我的清白。”
孟岩好似心灰意冷,只说“现在我们的阵也给姜家子弟破了,就算真想拿你,也有心无力。唉,只怪我们修行不够,连师门大仇都报不了,还有什么好说。”
“你始终是怀疑我,好,你话里有话说我托姜家庇护,那你们就再布阵吧。”“你什么意思?”
“我并非逞能炫技,只是想告诉你世事无绝对,你认定我破不了阵未必是对的,你认定我是凶手也未必是对的。你刚才好像觉得他们三个人空手破了七星阵很了不起,现在我就一个人空手来破你们的七星阵。我还要在阵中来破。”
李清风道“破不了又如何?”“破不了任你处置。”“此话当真?破不了姜家可不能再插手了。”姜清玄不屑回答哼了一声。
七人抖擞精神合摆大阵,七星阵靠七人首尾呼应,合击敌人,使得敌人腹背受敌,所以在阵中尤其难破。况且之前姜家人破阵是靠三人合力摆了三才阵,隐去背后受敌的危险,正是克制了七星阵。现在姜清玄要一人空手破阵,难道他真的有三头六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