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了巫女的住处时,安衔茹感觉已经到了下午,本就是超级大路痴,拿着一张刀疤脸给自己画的草图后基本没有什么作用,无奈她只能一家一家的敲,判断身份之后再向他们致歉,遭到了无数的白眼与嫌弃的目光,给她看门的是一个书童模样的男孩,留着齐肩的短发与齐刘海,眼睛是像森林一般的幽绿色,他戒备的打量着安衔茹与伊麟,“你们是谁?”他毫不客气的问道,看他的表情这样不自然,安衔茹料到自己是终于找对了地方,赔笑说:“听闻贵府有一位巫女大人,特来拜访。”“我家主子不见客的。”他正想把门关上,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恨恨的说,“我家主子今天心情好,你们进去吧。”安衔茹进了门后,跟着那男孩走了进去,石室内弥漫着一股甜腻的熏香气息,男孩对着在珠帘后的身影鞠了一躬,“主子,人带到了。”说完他便退到了屋子的阴影处站着,安衔茹挑开珠帘转了进去,帘幕后是一个身着丝质衣服的肥胖女子,她画着粗黑的眼线,嘴唇是魅惑的紫色,她扭捏出一个自认为妖娆的坐姿,媚眼如丝的看着进来的安衔茹两人,“两位有什么事吗?”
安衔茹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坐在凳子上,“听闻绮思姑娘是一位巫女?”“是的。”绮思的脸上扑着粉,随着说话时脸上的肉也跟着颤动,几乎快把粉抖下来。“如果我曾经被巫女饲养的恶魔攻击过,绮思姑娘可以查探出来吗?”这绮思是鬼城内极有名望的巫女,也许她可以将那个幕后凶手找出来,“这……姑娘可能有所不知,巫女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可互相出卖。”绮思的媚态和笑容也收了起来,安衔茹自知她不会轻易松口,“这些银子,望姑娘笑纳。”她足足拿了两千两银子,“姑娘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安衔茹从刀疤脸那里打听到,绮思最近欠了外面很多钱,虽然是巫女但也不好开罪太多人,而且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即使是巫女也不能特例,绮思有点心动了,最近债主追钱追的紧,现在又来了个大方的,要是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巫女,告诉她也没什么。
“这位姑娘请把手给我。”她伸出手示意安衔茹把手搭在自己的手上,安衔茹把手放了上去。绮思就势一旋,闭上双眼吟诵巫女的咒语,微蓝色的光芒充盈室内,散发出阵阵芬芳。
蓦地,阵法停滞,绮思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的手紧紧的攥住安衔茹的手,不大的眼睛里满是兢惧,“你………咳咳你是谁?怎么……怎么会带有那种…那种花粉?”花粉?什么花粉?安衔茹听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哪里有什么花粉,她平时连熏香都不用,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那个将脸涂的像调色盘一般的小丑,漫天飘摇的鲜花,花粉?难道是从那里来的?
此时的绮思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肥胖的脸憋的紫红,她看向震惊的两人,在瞟向自己的小仆人。他恭恭敬敬的现在角落,安静的似是孤魂野鬼。这孩子?什么时候那么安静了?翻涌的苦涩哽在喉中,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结束了生命,她的手放开了安衔茹在空中抓挠着,紧接着重重垂下,安衔茹上前查看,已然是断了气。
安衔茹的表情已是难看的不能再难看,她不相信这件事情如此的巧合,只是因为她无意染上了花粉绮思才死于非命,一般的花粉过敏虽然会引起哮喘,但也不会是致命的吧,定然是有人偷听了她与刀疤脸的谈话,扮成小丑让她身上沾染花粉,看来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事情如此巧合,该不会是?她回头瞅向吓得苍白的伊鳞,她是唯一知道整个事情的局外人,刚才的那个小丑事件也是她引起的,再联想起她与她巧的不能再巧的相遇,安衔茹一阵冷笑,自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她不会武断的做出决定,伊鳞的天真与对自己的关心又不像假的,而且巫女的事情也是她告诉自己的,现在的一切,只能由她亲自揭开谜底了。安衔茹与伊鳞走回家去,一路闷闷无话。
幽暗的室内燃着几根昏黄的蜡烛,衣着轻薄的女子卖力的为男人揉着肩。灯火太暗看不见女子的脸,男人的墨发垂至腰际,生了一张极为清秀的娃娃脸,他邪笑着搭住女子的手,“锦儿累了吧。”女子像是见怪不怪,但也没吭声,专心致志的为男子揉肩,男子拽着她的手一转就将她转进了自己的怀里,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时女子的容貌才完全显露出来,她消瘦苍白,一张瓜子脸上嵌了一双丹凤眼。男子笑呵呵的拖着她的脸瞧,“太瘦了,怎么不听我的话多吃一点。”“这几天天气闷得很,不愿意吃饭。”女子敷衍的回答,男子不恼,他凑向女子,想吻一吻她用胭脂粉饰的朱唇,女子却推开了他。“大人您又不喜欢我,何必和我逢场作戏?”“你可真奇怪,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女子的脸微微一僵,“我虽然恋慕大人,但我并不廉价,我希望得到大人的心,却不是像现在这般被大人像玩宠一般逗弄。”“锦儿,你贪慕的太多了。”男子惋惜的说,他握着她的柔夷放在自己的左胸上,“你感受一下,我是没有心的。”女子垂眸,像一幅静态的水墨画。“这次,你做的不好,现在鬼城内的巫女已经无法无天了,连规矩都忘了。”男子的声音依然温柔“如果不是我即时做出安排,你可能就暴露了。”“即使我暴露了,也不会将大人说出来的。”“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说出来。”男子看着女子深情的目光,如果不是她深刻的了解他的为人,她自己可能也会有他是喜欢自己的错觉,他才是天生的戏子。“你知道的,锦儿,我最拿手的,就是让人永远闭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