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上来了,我们就继续往里探去吧!”四叔一声招呼,队伍立马行动起来。
这上面是一条宽有丈余的河道,河道两边大致各有三四尺左右高些的地方可供众人行走。洞穴顶端时不时有水滴溅落下来,地面大大小小的石笋数不胜数。路不平,行进的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仲顺永却是更多留意河面,听说暗河常有鱼无眼,动静皆感知。或许因为暗河之水为未凝之石钟乳上滴落,所以这些以其水中虫草为食的鱼类同样可温脾胃通百节,生气血平虚损,益气强阴补命门,安五藏强筋骨,利九窍聪耳目,久服可轻身益寿之效!
然而此类盲鱼感知极强,又有这么多人弄出声响,是以潜伏下来,难以寻见。
差不多往里走了三个多时辰,仍未见底。然而火把备用已是不足,所以也就不再往里探了,直接回返。
回到瀑布口时,留了两条绳索,方便以后再探。这绳索本为丛林必备品之一,采用山中藤木,用火烤来拧软,用金丝桐油浸煮数日而成。是以耐用,而且防水,用个四五年亦是没问题。
下到潭边来,仲顺永心有不甘,便道:“这水中有鱼而盲,其效同石钟乳,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捞来些!”
“也行,现在大家都饿了,反正伙食没着落,多去几人,看能多捞些不!”四叔安排众人道。
当下有十几人下去潭中,想必感知再强的鱼也无处可藏!洞穴中本视物不清,都是凭感觉一阵搅来,只盼趁这黑灯瞎火的,或能趁乱逮着一两条也是不错。
然而对于仲顺永而言,反而于这黑暗中还能视些些轮廓来。半盏茶功夫,一条再以来长的鱼被丢上岸来。
在火光照耀下,只见这鱼头部竟有三对尺许来长的胡须,哪怕将这鱼抓在手上也灵动自如。那时不时张开的嘴,能清晰看到那满口锋利的牙齿,若有不小心,手上皮肉就得给咬一块去了。但在那原来生长眼睛的部位,仅有一条浅浅的痕迹,有如眼不见为净般的觉悟。其身体竟可透过光去,透过去的光也如血液般殷红。连那脊椎和内脏都看得分明。体表细细的鳞片有若纹理一般,若隐若现。
众人见真还有鱼可抓,又下水中几人,一时也热闹不已。
一个时辰左右,都抓来几十条了,多添些水,也熬得出一大锅鱼汤了。而仲顺永这时,却是发现一条差不多三尺来长的大鱼,一直紧跟着不放。那鱼见是甩不开,就往潭底游了去。
仲顺永自是不甘心,也一路尾随而去。但越是往下,却越是感觉胸闷,好像什么压迫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想到水底深处,压迫感越强,便先露出潭面透口气,并且调息了一阵子。
四叔见众人渐渐也抓不到鱼了,就打算收工了。看到仲顺永出来透气,便是道:“顺永,别在抓了,出去弄些其它野味就够了。”
“四叔,我发现一条三尺来长的大鱼,往潭底潜了去,等我抓来就走。”仲顺永话一说完,就再次潜下水去。直看得四叔直摇头来:这小子,和鱼还较上劲了么!
仲顺永入得潭去,直接往下潜,差不多到了四丈左右的样子,再次感觉到胸闷起来。想想鱼都没看到,是不是有些太早!想到丹田有贮气,便自体内运行起周天来。这才一运转,便觉胸不再闷,多走个一遍,浑身还有些舒爽起来。心下甚喜,便又再次下潜,待到胸闷再起时,又运行体内周天。
如此几个来回,终于感知到那条盲鱼就在下方丈许距离。是以一发狠,双手合作鱼头状,似鱼般一跃而前。那鱼受惊吓,便再次下潜,这次仲顺永没可贮之气可用,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来。
刚冒头,四叔等人也是呼出一口气:“顺永,你再不上来,我都打算下去寻你了!”
“让四叔你们担心了!可我还是想非把那鱼抓来不可!这次快要得手了,憋不住气来,没办法才出来。”仲顺永似有不甘心的道。
“顺永,你怎么能在水中憋这么久啊?”恭叔问来。
“开始也是不行的,第二次下潜的时候心有不甘,便将贮于丹田之气运行于体内经脉,居然可以缓解在水中的胸闷感!”仲顺永加道。
“你下潜多远?”这恭叔似得都给挖出来不可。
“差不多六七丈的样子吧!”仲顺永粗略估算来。
“什么?六七丈?你没糊弄我们吧!我们最多才潜入过四丈来深的样子。”人群中一片惊呼声声!
“真有这么深!我调息了几次才潜得下去的!”仲顺永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好了,看样子顺永非抓到那鱼不可,就让他抓紧时间调息吧!抓到了我们也好去洞外做些吃的填饱肚子才行啊!”四叔也只好止住大家无休无止的问询。
看到仲顺永就地盘坐下来调息,便对着众人道:“看现在这样子,洞**没什么危险,你们先出去弄些食材吧!我留在这等顺永吧!”
“你一个人留这不行吧!还是留一半人吧!按我们先前分组的来吧!”宽叔接过话到。
“这样吧,留十个人得了,我这组跟出去一半吧!”四叔便将这事给安排好。留下十人后,其他人便出去打猎物去了。
仲顺永调息到半柱香后,收功站了起来,和四叔等人说了声就又潜下水潭去了。随即四叔又安排几人也潜入水中,好有个呼应。
这次准备充足,精力也是充沛得很,直接就潜入先前的地方。那盲鱼却是潜伏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若是常人,自是难以发觉。可仲顺永自然早就感知到了,但却并未直奔过去。待得距离七八尺许,猛然横移过去。虽然水中不及地面,但当放松自己的时候,似乎水对身体的排斥力有所减少,所以速度还算可以了。
但是,再快的速度,和这经常在水中存活的盲鱼来说,真不算什么。当仲顺永距离差不多三尺左右的样子时,盲鱼的身体居然直接下沉而去。
这也是让仲顺永火起!随即便又跟着往下潜行,差不多再下两丈的样子,水温低得竟是如同冬天一般!在一边调息缓解水中压迫感时,一边抵御这冰冷的水温。
但也是这个时候,仲顺永居然能看到水潭底了!而那盲鱼居然也横移往前而去,追着追着,居然一晃就不见了!
仲顺永往前寻了一两丈距离时,才发现居然水潭中石壁上两丈高处,竟然有一个两三尺大的洞口!难道这就连着地下暗河?想想这盲鱼都敢进去,想必没什么危险才是。想跟进去,却是发现内息不足。没办法,只好再次浮出水面。
四叔见仲顺永终于出来了,也是放下心来。不过见他并没有抓到鱼在手,想来应是这鱼也不好那么抓来的。
仲顺永虽还冷得有些发抖,但激情未减,一出来就道:“四叔,我探到底了!下面还有个三尺大小的洞口,应该连着地下暗河!”
“探到底?有多深?”四叔也是不信。想来这瀑布冲击下来不知道多少年了,这底应是深得很,不是那么容易探到底的。
“差不多十一二丈吧!”仲顺永说道。
“你能潜下这么深?”连四叔都是震惊了。
“是啊,只会更深些,并且下面好冷,和冬天没什么区别。”说到冷,仲顺永居然还哆嗦了一下。
“你小子我都看不透了!不知道你怎么潜下去的。”四叔也是不可思议的道。其它人更是疑惑:这年头,少年人都是怎么了,居然现在就将我们比下去了,还甩得那么远!
“四叔,我再调息下,想去那暗河中探查下。”仲顺永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一般,直惊得一众人等下巴都掉了一地。
“不行,这么危险,谁放心让你下去!再说,出了点什么意外,我们都没人下得去帮你!让我如何跟你爹娘交待!”四叔这话也是实在,也难得他如此严肃的神情。
“四叔,没事的,你看我哪做过什么没谱的事?再说,我就在洞口瞄一下就可以了,不会下到暗河中去的。”仲顺永知道这次四叔有些认真过头了,但又不想就此放弃!于是先把保证给放在前面。
“我都没把握的事,怎么可以应了你!”四叔还是不松口。
“四叔,要不用绳索捆在我腰上!”仲顺永仍是不放弃。
看到仲顺永这缠着还非得来按他意思来半不可,四叔没办法了,就道:“这样吧,绳索捆上,我半柱香拉一次如何?”
“好吧,就按四叔说的办吧!”见四叔终于应了下来,心下也是高兴不已。
调息一阵子后,仲顺永带上一把匕首,将那差不多接来有二十来丈长的绳索捆在身上。为了节省时间,估算了下水潭洞穴的大致位置,就从瀑布处崖壁往上攀去。到五六丈高度时往下一跃,借着瀑布的冲击,直接下到六七丈深处。再下潜一会儿,就来到了洞口。这洞口弓着身子都难进,只能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