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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请求破案

转眼便是莺飞草长的五月。关于这个季节有太多的诗篇。想描写也描写不完,想抒情也抒情不了。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迷人的美好季节。在这个令人舒畅、爽朗的季节中,大方山山色如碧,树木茂盛,春草葳蕤。在这样的氛围中,大方山公墓看起来也变得比以前年轻多了,显得生机勃勃。这也叫爱屋及乌吧。大自然是爱一切的博爱者,他在灵魂栖息的地方涂抹、皴擦、渲染春天的色彩。

那个看守公墓的老人耿光荣的心情也比冬天时好多了。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是有权人还是无权人,是有色人还是无色人,是出家人还是入世人,他们在阳春时光中,总是会觉得生活在帮助自已、吸引自已、感化自已、振作自已、牵引自已,因此,他们卸掉身心的包袱之后,一定会比往日轻松不少。

说过大方山和公墓之后,不应该不提山下的那一口鱼塘、那三间木棚、养鱼夫妇、他们的儿子以及他们养的猫狗吧。因为他们是有关联的。

在这个让人轻松、温暖、愉悦、畅快的季节中的一天清晨,耿光荣在公墓里甩胳膊、扭屁股、压老腿进行晨练时,山下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我的乖乖鱼啊!我的心头肉啊!我的命根子啊!”那个女人呼天抢地,哭声撕心裂肺。

“鱼又翻塘啦?!”耿光荣纳闷,“又不是冬天,它们为什么要肚皮朝上呢?!这一口塘的水质一向干净,能吃,且周围无污染源,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啊!走,看一看去!”说罢,耿光荣就慢吞吞地向山下走去。

耿光荣离山下鱼塘越来越近时,他发现今日他将远离主角的地位了。因为塘边马路上停着四五辆车,塘边上围着十几个人。

这些车与众不同,它们车身上喷着大字。有的喷着“公安”;有的喷着“渔政”;有的喷着“卫生监督”;有的喷着“行政执法”。公车的型号不一,有桑特拉,有依维柯,有长安面包车。围着鱼塘的那十几个人,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穿着便服。

耿光荣走近鱼塘一看,生活经验丰富、悟性极高的他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塘面上漂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如此大面积的翻塘可能与案件有关。因此,公安局的人来了,林副业局的人来了,卫生监督所的人来了,环保局的人来了。

他们是一群干部,文明、讲理、和气,耿光荣很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他们是时代的幸运儿。

下乡不用乘公共汽车了,工资待遇可不低,吃的好穿的也好。只要不胡闹,搞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或者“抓住我你狠,抓不住我我狠”的名堂,那么一辈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以前的干部,人们喜欢用这一句话形容他们:

干部干部,八毛一裤;

前有日本,后有尿素。

由此可见,那时的干部的生活是多么的扑素,工作是多么的艰苦啊。

闲话少说。耿光荣到了鱼塘边上之后,卫生监督所、林副业局、环保局的干部们轮流找他调查鱼翻塘的原因,寻找有关线索。

他们的询问大体相同。一是问:你看到了什么?二是问:你有什么怀疑?三是问:有什么新情况立即和我们联糸,行吗?

最后一个找他调查的人是公安局的干部。

“老人家,我叫方磊,是宁县公安局的,请您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可以吗?”那个自称公安局的干部对耿光荣亲切、和蔼地说道。说罢,递了一支咖啡色云烟给他。

“他是我们的方局长!”方磊身边一个提着笔记本电脑的帅小哥生怕老人不知道,笑着介绍道。

“方副局长,分管刑侦工作,兼任刑警大队长!”方磊平易近人,友善随和。“小伙子是我们刑警大队的高材生,是我的得力助手!他叫高鹰!”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耿光荣急忙答道。

于是,三人便来到了山边二块大石头上坐下。坐下后,小伙子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方副局长拉着耿光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高鹰坐在他们对面的大石头上。

“请问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方副局长开始了调查,表情严肃,模样认真。

“我叫耿光荣!”耿光荣边揩鼻涕边答道。“今年虚岁六十九,是秋天十一份生日!”

高鹰十指如弹钢琴,啪啪啪敲打电脑健盘。

“请问老人家,你是哪里人啊?!”方副局长又问道。

“我是山北边茅屋村人。村子拆迁后,我住进了天然景小区。我儿子耿直铁、我孙子耿平康被人害掉后,我就开始四处游荡。后来觅到了这个好地方,我就来了。城里头不能蹲,乡下也不好,相对来说,还是这儿好啊!”耿光荣一提起住址、贯藉、往事情绪就格外激动。

“啊!那一起凶杀案的二个被害人是你的儿子、孙子?!”方副局长大吃一惊。“这个案子是我负责侦破的,人也是我带人去抓的!我记忆犹新,印象深刻啊!”

“那是我从公安大学毕业走向社会后办的第一个案子!”高鹰插嘴,说道。

“是啊!是跟着我办的第一个案子!办了第一个案子小伙子就受到了市局的嘉奖!不简单啊!”方副局长难掩对下属的欣赏、厚爱之情。

“全靠局长栽培!”小伙子谦虚推让,面带一丝羞涩。

“老人家,看来这一件事对你打击不小啊!把你逼上山上了!”方副局长脸上充满怜悯之情。

“是啊!我的那个小孙子耿平康多么好啊!又聪明又伶俐!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他呢?!要是死别的孙子、孙女,我说不定会没有这么伤心呢!咂咂咂!老天爷真要人命啊!要命啊!”耿光荣说罢,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且双眼不由自主流出了一把浊泪。

“抽一支烟吧!解解闷!人生无常啊!我们搞公安的人,是不希望发生这一类的事情的,但是,现在有一些人啊,火气特别大,脾气特别坏,简直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他们动不动就使棍子、动刀子,既不珍惜自已的生命,也不珍惜别人的生命。等到锒当入狱或者判处死刑的时候,就后悔了!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卖啊?!是不是啊,老人家?!”方副局长一想到发生在宁县的众多的命案,不免感慨万千。

“逮到这些人统统杀掉,不能留着害人啊!”耿光荣义愤填膺。他说此话时手掌做了一个横切的动作。

“法律也要讲犯罪要素、自由裁量、罪罚相当,哪能随便杀人呢?!”高鹰不同意他的观念,就站出来与他辩论。

方副局长,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必与之计较。

高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即心领神会,便不再言语。

“请问老人家,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看墓的啊?”方副局长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

“我是去年七月上山的,到这儿看墓还不到一年呢!”耿光荣答道。

“你和刘裕富、马小艳夫妇还熟悉啊?平时走动还多啊?”此时方副局长喜怒不形于色,沉着内敛。

“他们一个是安徽巢湖人,一个是安徽黄山人,都是外地人!我和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年呢!有时候我在他们这儿买条把条鱼,顺随刮刮涎!

有时候他们送我几条小鱼——小归小,是人家的心意啊!,我回赠他们几斤青菜、山芋或者芝麻。今年正月十四日,他们承包的鱼塘鱼儿翻塘,我来这儿瞧瞧,他们很感动,就送了我两条鱼!我最近想送他们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呢!”耿光荣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请问老人家,他们平时都与什么人来往啊?”方副局长显出机警、睿智的面目,犹如一个正在寻找猎物的好猎手。

“来找他们的人,大多数是来拖鱼、钓鱼的人!拖鱼的人在春节前一批一批地来,搞得这儿像菜市场似的!目前来这儿的人,大多数是钓鱼的人!来人杂七杂八,我搞不清他们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耿光荣实话实说。

“噢,看来他们的接触面还不小呢!”方副局长仿佛自言自语一样。

“他们的社会关糸挺复杂的啊!”高鹰以为方副局长在问自已,便答道。

“他们夫妻两个男的神女的老实。男的狐朋狗友多,他们经常到他这儿来喝酒打牌,而女的则没什么人来找她。那些男的,喝多了、赌输了,就吵架,甚至打架。夏大嘛,一高兴他们就跳进塘里游泳、洗澡。据人家讲,刘裕富年轻时因打架坐过牢。他老婆比他小七八岁呢。她长得比他年轻,人也很好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啊!”说罢,耿光荣瞥了远处的刘裕富夫妇一眼,生怕他们听到似的。

“嘿嘿!”闻言,高鹰忍不住笑了。

“老人家,假如鱼翻塘是人为的恶性行为,你认为谁最可疑啊?”方副局长则不苟言笑,他继续问道。

“我认为茅小青最可疑!”耿光荣不假思索便答道。

“为什么啊?!”方副局长目光犀利,咄咄逼人。

负责做《讯问笔录》的高鹰立马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绝不想放过蛛丝马迹。

“他这个人怎么说呢?”耿光荣急得直咂嘴。

“你就实话实说!”方副局长及时地鼓励他一句。“说错了也不要紧!”

“好吧!我就实话实说吧!”耿光荣边说边思索,寻找贴切的词儿。“我上山之后,他也跟着我上山!”

“他上山干什么?!”方副局长步步紧逼,一着不让。

“来盗墓啊!他是一个盗墓贼!来偷墓穴中的几个、几十个硬币!”耿光荣一想起他的诸多令人恶心的事来就气愤。“以前在村子里,他就爱干小偷小摸的勾当!经常夜里偷偷地跑到我的菜地里搞我的菜!如果不是我新老伴马新芝总是护着他的话,我早把他牙打掉了,还等到今天啊!”

“这么说,他是一个惯偷?!我翻过全县派出所的近五年所有案卷,好像没有这个人啊?!”方副局长记忆力惊人,能够对某些东西过目不忘。他尤其擅长记人的名字,许多人只要打过一次交道,他就能一辈子记住他。除了人名外,记数字也是他的强项,他能记得一百多个方方面面的人的手机号码。

闻言,高鹰脸上充满了对方副局长的敬佩之情。方副局长业务强,在糸统内是出了名的,也是公认的。

“谁跟他计较呢?!他大脑子不好!”耿光荣解释道。“他追求军长女儿失败后便成了这一副模样!他是一个单相思啊!好好一个大学生,茅屋村上第一个出去的人,竟混到这个地步,连我也为他感到可怜啊!”说罢,耿光荣长叹一声。接着是连连摇头。

“原来如此!”方副局长与高鹰相视一笑。

方副局长与高鹰相视神秘一笑之后,又一次激发了耿光荣老人的好奇心的发作。之前,他的好奇心一直蠢蠢欲动,总是因正事在身被他死死地按住,不许它乱来乱动。此次好奇心是大发作,难以控制,于是,他就索性痛痛快快地打量、琢磨面前的这两个一中一少“公安”。经过打量、琢磨,他发现两人棱角是那么分明,个性是那么突出,区别是那么的明显。

方副局长一米七二的个头,颈子短,后背宽。算得上虎背熊腰。厚实、方正、宽大的脸庞红中带黑、黑中映红。脸模子的模样看起来与香港影视明星万梓良有七八分相象。他的气质有几分阴鸷成份,它闪着令人畏惧的寒光。一双又圆又凸的大眼充斥着刚毅果断与桀傲不驯之气。跟其他“公安”相比,他是一个小块头;与一般人相比,他拥有气吞如虎的大智慧。他穿了一身的便服。他上身着蓝黑色夹克衫,下身着藏青色制服裤子。脚上的黑皮鞋鞋面上的灰尘不少,看来已有好多天没擦了。

高鹰的相貌则有几分像内地的著名电影导演张艺谋,也有几分日本电影名星高仓健的影子。与他们不同之处是他没有他那么严肃、冷峻。他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充满朝气的、浑身上下都快乐的年轻人。他是当代年轻人之中的佼佼者,也是这个时代的春风得意人。高鹰长得高大健壮,臂长腿奘。一身的西装革履,使他看起来既精明干练,又风度翩翩。耿光荣虽然认不出他身上穿的暗红色丝绒西装、黑色衬衫、深灰色条纹裤是什么牌子的,但是他知道这一身行头适合像他这样肤色白的人穿。他脚上穿的皮鞋一尘不染,擦得锃亮。颜色不黑不棕,是一种类似药材三七断面的颜色;像它的灰绿色,但比它颜色深。他的眼神表现出来的神情

与方副局长的眼神不尽相同,里面掺着乐观、随和、温顺、机智、警惕、多疑、多虑、好奇、优柔、寡断等因素。“生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不假。他的份量与方副局长相比轻得多,给人的压力也没有他那么大。

“老人家,以后有什么情况与我联糸!这是我的名片!”最后方副局长从夹克里面口袋中掏出一个执法证,从中抽出一张名片递到老人手上。

耿光荣小心翼翼地将之放进手帕中,包好后再装进绿色夹克衫的右侧口袋中。完成这个动作之后,高鹰喊了他一声。

“老耿!”高鹰用微型打印机打出《讯问笔录》之后,将之递到老人手中。

“我不识几个字啊!”耿光荣感到难为情。他抓着笔录不知如何是好。

“高鹰,你就念给他听吧!”方副局长善解人意,及时地给他解了围。

——

耿光荣在《讯问笔录》上签好名、按好手印之后,发现面前的两个“公安”要走,急中生智,他一把抓住方副局长柔和、有力、不大也不小的手,请他留步。他要求他解决一些实际的难题。俗话说“有困难,找警察”;既然机会现成,怎能轻易放过呢。

“我可能是有病了!”耿光荣开门见山说道。“老是产生幻觉,看到八团五颜六色的鬼火!还和他们说话、争论、吵架,就差打架了!”

“我们是无神论者,从不相信有鬼有神的鬼话!”方副局长脸上有一丝惊异的表情。

“真的?!”看过《鬼吹灯》、《鬼故事》的高鹰立马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们恐怖不恐怖啊?!他们都是一些什么鬼啊?!溺死鬼?饿死鬼?吊死鬼?风流鬼?猛鬼?僵尸?”

“他们都是一些平常鬼,不是什么猛鬼僵尸!也不是溺死鬼、饿死鬼!有一个是吊死鬼,他叫文多多;有两个是风流鬼,一个名叫婚多多,一个名叫卡多多!”耿光荣不想隐瞒什么,便说。

“嗬!这儿的名堂还不少啊!”方副局长笑着说道。“他们都死了,还阴魂不散啊!‘冤有头,债有主’,假如你们心里抹不直的话,那么应该去找和你们结下‘梁子’的人,干嘛要和一个老人过不去啊?!”

“是啊!是啊!老人家也没得罪过你们,你们干嘛要欺负人家啊?!”高鹰也为耿光荣抱不平。

“他们其实也没怎么欺负我!说实话,他们都是一些刺头,非要顺毛抹才行。你不能与他们唱反调,不然的话他们就会与你闹个没完没了。他们的脾气我算是摸清楚了,换了别人,要想三五个月就能把他们服侍好,难啊!”耿光荣如同护犊的老母牛一样爱护他的“崽儿”。

“老人家啊,警察管得了人间的事情,可管不了阴间的事情啊!老人家,你想让我们干什么呢?”方副局长笑着问道。丝毫也见不到他的不耐烦、厌恶之情。

“不是我求你们做事,我没有什么事情可求你们的!是公墓里的九个鬼的事情!公墓里的八个鬼一天到晚闹,搞得人不得安身,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代他们求你们!”耿光荣解释道。

“求我们什么呢?”方副局长觉得匪夷所思,便笑着问道。

站在他身边的高鹰也笑得合不拢嘴儿。

“目前我们公墓里有近四百个鬼,平均每天来三个。其他的鬼我们不擦,我只与这八个鬼交朋友。他们一个名叫文多多,是一个老医生;一个叫婚多多,是一个暴发户;一个叫奖多多,是一个老干部;一个叫照多多,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一个叫卡多多,是某一家银行高管;一个叫码多多,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老病号;一个叫票多多,是某一家商报的老纪;一个叫牌多多,是一个四处漂泊打工仔;一个是被他们八个鬼叫做片多多之人,他其实是一个老乞丐。他们整天闹,如同一群四处出击的饥饿的蜂子,也仿佛是一群死到临头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想起那九个因满足不了自已的执着的念头而倍受煎熬的鬼,耿光荣便心情焦急,忧心忡忡。“你瞧我急得上火,嘴巴都起泡了!”他指了指自已嘴唇上的火泡。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多大事呢?!”方副局长不以为然。“人也好、鬼也好,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平常心啊!”

“是啊!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人也好、鬼也好,在任何时候保持平常心是最重要的心理素质!”高鹰仿佛是方副局长的“应声虫”。

“他们想不开,我有什么办法啊?!”耿光荣为自已的行为辩解。

“那你就说一说吧!拣要紧的说,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方副局长皱了一下眉头后说道。

“方局长,是这样的!”耿光荣便打开了话匣子。“那个文多多老是吵着要自已的高中毕业的文凭,说它是他的无数的一分钱的清菜汤换来的!据他自已说,他上高中时家中没钱,他的生活特别艰苦,天天中午只能吃一分钱的汤。他对这一张用血汗换来的文凭特别重视、珍惜,非要带在身边由自已亲自保管才行。他想要这一张文凭,他的家人不晓得他的心思,而我又认不得他的家人,他到了山穷水尽、日暮图穷的地步,能不疯疯颠颠吗?!那个婚多多又是另一种想法。在发疯后,他天天唱李春波的《小芳》,想念自已的结发妻子。后悔为了‘箍

钱’和她离婚。他总是说‘酒是原装的好,老婆是原配的好’。他的愿望是一定要找到自已和她的结婚证书。那个老干部疯了后,整天骂人、骂娘。他的愿望是恨不得他在一九六八年当民兵突击队获得的那一张奖状立即飞到他身边才行。别的奖状他都嫌假,唯有这一张奖状他才当真,说它是实干得来的。照多多想要自已事业刚刚起步时的那一辆红色的破二手伏尔加车的牌照,说那个牌照是一面明净的镜子,可照见他当年的奋发的意气。不像别的牌照只照见他行尸走肉一般的萎靡不振的身影。卡多多想要的是妻子替他办理的、存了五万元的银行信用卡,生怕它落入坏人手中。他都死了,还不相信他的能干的在企业当会计的妻子,你说奇怪不奇怪啊?!码多多是一个老病鬼子,闹起来更揪心。那种苦歪歪的、可怜巴巴的神情真叫人受不了!他想要的是自已没有得病时用的手机号码芯片。他总是说那张芯片上的号码是健康天使送给他的,他们经常用这个号码通电话。以后的号码是恶魔强加于他的,它给他传来了魔鬼的笛音。票多多也是一个能讲会说、能搅能闹的角色。他想要的是他在一九八七年为赈灾而买的第一张价值五十块钱的彩票。他说尽管当时没有中奖,但是那时内心是喜洋洋的,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牌多多想要的是到城里来打工的第一张员工牌子。这一张员工牌子让他挺直了腰杆子——他也是一个城里人了。也是一个‘工’字头之人。‘乡巴佬’这个带有歧视意味的称呼从此见鬼去了!那个被人称做片多多的老叫花子闹起来也不‘褪般’,扯着破嗓子大爷、亲爹瞎喊!他的要求奇怪的不得了。他要求不做陆丽的老公,还原自已本来的面目!“耿光荣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此时他口才绝不亚于一个能韶的老太。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方副局长急切地打断了耿光荣的话。

“陆丽是什么人啊?!”一直聚精会神听他说话的高鹰问道。

“这个老叫花子说自已真名叫童本民,不是房地产大老板奚宝明!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陆丽不是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叫吴宝凤!他老波也是一个叫花子,多少年前就死了!奚宝明才是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陆丽的老公!他的要求是请我们找到了的家人,把他的骨灰盒迁到家乡与祖宗葬在一起。方局长,小高,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啊?!我明明看到陆丽亲自送他上山,并且哭得伤心得不得了,他却不承认他是她的老公!世上造各种各样的假,当真有人会造一个假老公胡弄人?!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说罢,耿光荣边叹气边摇头。

“嘿!你老人家给我们讲《三言三拍》啊?!”高鹰认为老人家的话荒唐可笑。

“狗日的扯谎!他真是这么说的!他天天一早就出去要饭,一点儿也不像大老板的样子!”耿光荣赌咒发誓,确信不疑。

“这一件事情真蹊跷啊!也许其中暗藏什么阴谋!老人家,这一件事情你先别声张,我们有空时暗中查一查!只要奚宝明本人还活着,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奚宝明是房地产大老板,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的下落应该好找。问题是找到奚宝明后,童本民的问题就浮出了水面。童本民是哪里人啊?他的指纹、血型以及DNA数据有没有档案记载啊?这个人已经火化了,如何确定他的身份啊?他是本县人还是外县人啊?通过寻人启示能否找到这个人的家里啊?假如找到这个人的家里人后,如何确定他就是他们的亲人啊?一糸列问题等待我们调查、取证!其他人的事情都好说,他们真名真姓,且火葬场那儿有家属签字,容易找到他们的单位或者家里,唯有最后一桩事情比较棘手!”方副局长目光敏锐,洞察力极强。“不过就算它是一本难啃的天书,也难不倒我们勤奋好学、聪明能干的广大公安干警!何况我们的背后有心中充满正义感的广大人民群众当我们的靠山呢!小高,我说的对么?!”他脸上写满了自信、自豪的表情。

“是啊!是啊!‘疑罪从无,疑案必破’,是我们公安的宗旨!我们总不至于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整天向人民群众瞎报‘平安无事’吧?!凭我的直觉,一口鱼塘,一座公墓,两处均有戏啊!也许它们牵涉到两起案子!其中一个是犯罪现场,另一个是销毁证据后转移残存证据的现场!”高鹰一激动,便忘记了保密的原则。

见状,方副局长朝他干咳了一下。听到方副局长的咳嗽声,高鹰急忙打住。

“老人家,谢谢你配合我们调查!也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有空的话,请你到公安局去坐一坐!我的办公室在5楼,房间号码是510!还有一件事情,小高你听说了没有啊?”方副局长笑着问高鹰。

“什么事啊?!”高鹰闻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天,我陪法医去殡仪馆进行尸检,在华馆长的办公室听他说,上一次我们抓获的那个漂亮吸毒女死了,尸体存放在殡仪馆。可能明天火化吧!”方副局长对高鹰说话如拉家长一般。

“就是那个漂亮女医药代表?!靠身体推销药品弄到钱之后就去吸毒,后来得了爱滋病的那个人?!她叫什么来着?!”高鹰眨巴着眼睛,急切地思索,试图不把人物说错。

“瞧你的记性!你这么年轻连你我办的案子的当事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她叫靖倩,是一个年轻貌美的风流女子!她得了爱滋病之情,疯狂乱交,传染了很多的医生!想起来吧?”方副局长一再提醒他。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是一个名人,我怎能把她忘了?!”说时,高鹰猛拍了两下大腿。

“老人家,以后千万要注意身体啊!多做事情,少睡觉!老年人的觉本来就少,睡多了梦多!万一以后这个风流女鬼来了,她一瞎折腾,你的幻觉就多多,这样不把你老命送掉才怪呢!”临别,方副局长出于善意提醒老人。

“是啊!老人家,这个女人可难缠啊,你千万小心啊!”高鹰说罢,拍了拍耿光荣的软塌塌的衰老的肩膀。

“又是一个难缠的鬼,还是一个风流女鬼,这日子叫我怎么过啊?!”想到这儿,耿光荣心情黯淡,痛苦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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