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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Beast Club

魔鬼在干坏事之前总要引用圣经。——《月亮与六便士》

2016年7月11日,哥本哈根圆形会议厅,ICPO(国际刑警组织)核心成员国“13”国际安全学术会议。

全世界一流的犯罪领域学者、警界高层和政府实权派人士在此聚集,因为聪明人比普通群众更早一步察觉到黑暗的阴影正在逐渐笼罩这个地球。

世界犯罪历史领域泰斗之一的奥基斯特·杜宾教授正在慷慨陈词:“21世纪是人类历史上平均智商最高的时代,高度发达的智慧是孕育邪恶的温床。

同时,我们都注意到,高智商犯罪案件开始爆发性不断涌现,犯罪手法的进化速度比IPHONE手机的更新换代还要快,人类社会正在以几何级的速度加快自我毁灭的进程,比历史上任何一个阶段都快。”

“更为可怕的是,这是一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电影、电视、游戏、网络等等多媒体的兴起带来了史无前例的信息风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然而,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信息时代的知识传播是没有年龄限制的,我们的孩子每看完一集《绝命毒师》就多了解一种危险药品的制作方法,每玩过一次《红色警戒》就将五角大楼摧毁一次……我们所为之骄傲的时代正面临着不可预测的巨大潜在风险。”犯罪情报学专家赫尔克里·波洛博士补充道。

犯罪心理学大师简·马普尔女士皱着眉头,微微颔首道:

“七岁的小孩可以说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因为他们有好奇心、行动力、破坏力以及《未成年人保护法》。

他们的心理人格构建都没有完成,没有最基本的善恶是非观,一旦从网络信息中掌握了某些危险的技能,对于社会的破坏力绝对不亚于一个恐怖分子。”

犯罪信息学博士火村英生理了理领结,说:“根据我们的统计数据显示,近15年内全球范围内最活跃的高智商犯罪者平均年龄都在30岁以下,而且年龄层次逐年下降,年轻人开始逐渐成为信息化时代的主流。

遗憾的是,与年龄层次中年轻人占比增加的速度相比,网络犯罪中年轻人的占比速度增加得甚至更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同样开始成为危险性极高的网络犯罪者,在RB警视厅网络安全科的数据统计中,2015年全国一半以上的网络非法攻击都是来自于未成年黑客,网络犯罪的年轻化比RB社会的老龄化带来的问题要恶劣得多得多!”

众多的教授一个个起立发言,整个大厅里面都弥漫着一股“次世代末日”的氛围。

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女士在政商界以铁腕著称,对于一众教授的研究结果她显然有不同的意见,用左手的万宝龙钢笔敲击了三下桌面,连续的快节奏打断了教授们的报告。

她铿锵有力地说:“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发言是不是太过于危言耸听了,我们现在就身在丹麦的首都,这里是安徒生的故乡,也是我从小到大听过无数童话的发源地,而你们今天试图让我相信的故事,是我听过所有童话里最不可思议的。

高智商年轻人正在成为威胁全人类的恐怖分子?!我本身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难道我抚养到大的不是上帝赐予的两件礼物,而是包裹着礼物伪装的两颗不定时炸弹?!这个结论荒谬至极!”

“尊敬的拉加德女士,您不要忘记,我们所处的这座城市不仅是安徒生童话的故乡,同样也是哈姆雷特的故乡,这里诞生了历史上最梦幻的童话故事,也创造了全世界最有名的复仇王子。

‘生活’的舞台上,您是一位生活在观众掌声里的主角,您的三个孩子毫无疑问也是如此,但您不可能让每个角色都能在聚光灯下雨露均沾,总是有观众不曾注意的小角色被遗忘在角落的巨大阴影里。

迟早有一天,这些在黑暗中不断磨练的年轻角色将会逐渐占领剧院的主场,成为未来的反派角色,同你们争夺聚光灯下的世界,看不见的对手正在慢慢逼近,我们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引用莎士比亚的一句话来形容:‘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犯罪行为分析专家基甸·菲尔博士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从年轻巡警做起创造了最快的升迁记录,现在是纽约市最年轻的警察局长威廉·布莱顿拍案而起,说:

“各位教授大人,我手下有4万名警察为整个纽约市服务,难道这么多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士会在一群有点小聪明的年轻罪犯面前不堪一击?!

这种低概率的事件几乎不可能发生,要知道,美国南北战争中格兰特将军战胜李将军的原因很简单,北方军队比南方军队的人数更多,你们的报告不符合基本的逻辑。”

“布莱顿阁下,就我个人而言,非常钦佩你在打击犯罪方面卓有成效的功绩,纽约去年整体犯罪率较2014年下降了1.7%,而自你上任2年来总体犯罪率更是下降了5.8%,2014年纽约市的谋杀和抢劫犯罪率为50年来最低,而2015年入室盗窃和重窃案犯罪率也是半个世纪以来最低。

不过你对战争的理解层面还停留在美国内战时期,实在是太落伍了,千万不要低估你的年轻对手们,对现代社会最有破坏力的攻击来自于这些人,2003年夏天爆发的冲击波病毒让全球损失了20~100亿美元。

这个数字至少相当于你们NYPD(纽约市警察局)20年的年度预算总金额,而病毒原型设计者仅仅是一名刚满18岁的美国少年,不得不说,这是1对40000的胜利。”

犯罪信息学博士火村英生挑了挑眉毛,带着挑衅的口吻说道。

ICPO(国际刑警组织)现任主席米瑞雷拉·巴莱斯塔兹是警界为数不多身居高位的女强人,能够在比政界和商界更为男权当道的领域杀出一条血路,她一直以准确无误的决策能力闻名,这次的会议也不例外,女“掌门人”在双方剑拔弩张的争论中犀利地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说道:“既然各位学界元老都对现在的国际安全形势做出了如此极端的预测,请问有没有一个针对所遇到的这些问题,设计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呢?”

众多教授的面孔朝向了一个共同的方向,会议大厅内为数不多的稀有动物——一个黄种人。

包希仁——犯罪法律学专家兼任海牙国际法庭前任院长,以大公无私的行事作风在犯罪领域拥有极高的权威,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首先是总结论点,现在的一切的问题都是因为罪犯比警察更强大,强者不一定是胜者,但胜者一定是强者,产生这一论点的条件可以用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概括:

一个重刑犯在入狱到出狱期间至少是10年以上,在监狱中向经验丰富的犯罪分子学习,同时拥有高度的集中力和充足的时间计划、研究和熟练犯罪技巧;

一个普通警察从入学到毕业差不多就是4年,在学校里和理论知识丰富的老师学习,享受灵活自由的作息时间和多种多样的兴趣爱好,只是在幻想中模拟过抓捕破案能力。

二者之间相比较,职业罪犯的培养时间实际上是普通警察训练时间的2.5倍,而且学习的强度比我们的警察要高得多,因此这种起跑线上的差距在后期还会不断拉大,我们现在最需要改变的是——这种不平衡的游戏规则。”

“包先生的阐释非常简单易懂,不过你想要怎样扭转这种局面,总不可能让我们把监狱里的犯人集体释放或者把所有学校的学制都延长到10年吧?!各国的立法会和教育委员会根本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提案,甚至只是一个类似这样的想法都足以让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在媒体上将我们追杀到底了!!!”美国资深参议员弗兰西斯·安德伍德经验老道,迅速就对这一提议的后果做出了准确的预估。

包希仁面色平静,说:“不,我的解决方案并不是通过释放罪犯和教育体制改革来实现的,真正改变游戏规则的不是设计者,而是游戏的真正参与者,大家请浏览一下面前的文件,里面有详细的介绍。”

“在大学里面建立ICPO(国际刑警组织)的秘密据点,让优秀的少年精英提前接触真实的犯罪案例,协同参与即时的现场调查,解析整个案件线索,甚至执行最后的司法诉讼程序,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疯狂的计划之一,不过根据预测数据来说,它的可行性确实存在。”英国苏格兰场的猎犬亨利·梅瑞威尔爵士迅速做出了判断。

包希仁拍拍手,淡定地说:

“没错,除了文件中已经写明的内容,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将秘密据点设计为推理俱乐部的思路确实非常高明,不过每个学校都限制这么少的会员名额?!参与推理俱乐部的人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香港警务处现任处长曾向荣问道。

包希仁耸耸肩说:“孙子兵法有云:兵贵精而不贵多,这个俱乐部的主要目标是解决高智商犯罪案件,同等量级的选手才能形成联合战力,这不是简单的做加法,”

“我提一个问题,既然设立的是推理俱乐部,包先生您为什么要选用‘野兽俱乐部’作为这次计划的代号?”FBI高级罪案调查科主任皮特·博克问道。

包希仁一脸正色,说:“俱乐部是由学校里面最优秀的学生组成的精英团队,然而,我们需要的不只是Best-Club,在同高智商犯罪者的游戏里普通优等生是没有办法存活的,只有将俱乐部的成员变成一头头真正能够吞噬黑暗中对手的猛兽,才能在你死我活的斗兽场里面赢到最后,让Best-Club成为Beast-Club,这就是计划的真正意义。”

“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这一项计划?”日内瓦恐怖主义研究中心负责人让·保罗·鲁耶,不得不说瑞士人都有着钟表一样精确敏感的时间观念。

包希仁站起身来,目视全场,说道:

“基甸·菲尔博士刚才也提到了,既然我们身在哥本哈根,哈姆雷特的故乡,我也引用一句莎士比亚的名言:在时间的大钟上,永远只刻着‘现在’两个字。”

今天,野兽俱乐部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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