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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行人在郊外刨雪煮水,埋锅做饭。吃过饭后又疯玩了一下午,直到夕阳西下,这才尽兴而归。

小艾的心情也极好。近一段时间以来,她每天都沉溺于各种各样的繁杂的事情之中,很是让她抑郁。今天这么一闹,便把满心的阴霾都排遣一空,顿时觉得心清气爽。是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保持一种乐观平和的心态,这样才会生活得更快乐,更充实,也更有意义。

回到城里,小艾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芳。这几天,她的脑子里总是闪着一个念头,觉得阿布照片里那个女孩,极像小芳。只是有一点很不解:小芳三年来一直在苦苦寻找男朋友,从来没有抛弃过男朋友而移情别恋。可阿布却是因为受到爱情的打击这才精神失常的。如果是小芳说了假话,她何以又要苦苦寻找呢?如果没说假话,阿布怎么会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以至于精神崩溃呢?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以其这样胡乱猜测,不如直接去找小芳问问,问问她男朋友的长相特征,起码也要问问她男朋友的名字,有可能的话也可以带她去见见阿布,这不就彻底弄清楚了吗?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兴冲冲地找到小芳打工的酒店,进去一问,却让她大吃一惊:小芳一个星期前就回老家去了!她忙打小芳的电话,却已停机了。她还不死心,又去问酒店老板知不知道小芳家里的详细地址,可是老板说,到他这里打工的人,是从来不登记这些的,只把身份证一押就行了,走的时候就给还。

小芳失望地离开了酒店,懊恼地想:“要是早几天来了就好了。”

几天后,父亲说已经找到姐姐的下落,正在回家的路上。小艾激动不已,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父亲这一去果真找到姐姐了!她想,爸爸是怎样找到姐姐的?姐姐现在是什么样子?这次姐姐有没有跟着爸爸一起回来?回来了说些什么?

这天真是小艾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出门时,为了给即将见面的姐姐一个新的印象,她还特地找了件新的衣服穿着,指望从学校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姐姐,给姐姐一个惊喜。

好不容易捱到考完,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见大门洞开,心里一喜,大声叫道:“爸--”

屋里没人应答,小艾又叫了几声,突然见父亲仰卧在地,双目紧闭,身体兀自颤抖不停。她脑子“嗡”地一声,急忙奔过去,扶起父亲,问道:“爸,你这是怎么了?”见父亲满脸痛苦,一时失了主意,吓得大哭起来。哭了一阵,马上掏出电话,拨打120急救中心。打完急救电话,又下意识地打电话给胡子,哭着说:“胡子大哥,我爸出事了,请你帮帮我!”

120急救车风驰电掣般接走齐老师。小艾刚把父亲送进急救室,六神无主地守候在门口时,却见胡子、红叶、草蜢、甲壳虫等一干摄影发烧友急冲冲地赶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小艾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场面,本就心神慌乱,见胡子一伙人如此关切,便如见了亲人般,伏在红叶肩头失声痛哭。众人好言相劝,好不容易劝住小艾,小艾这才收住眼泪,把姐姐自幼被父亲送人、母亲含恨离世及负疚寻找姐姐多年的事约略说了,大家嘘唏不已。

胡子劝道:“小艾,齐老师这次外出寻找你姐姐,终于有了结果,一定是兴奋得过了度,这才昏厥。你放心,齐老师不会有事的。”

红叶问:“小艾,你父亲平时有什么老毛病吗?会不会是旧病复发?”

小艾想了想,说:“爸爸平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毛病,只是偶尔会头晕,我以为是他过度思念妈妈和姐姐引起的头痛,就忽视了,没有陪他到过医院检查。”

草蜢说:“胡子,你不是医院里有朋友吗?你把他叫来问问吧。”

红叶白了他一眼,说:“你也是急糊涂了。齐老师进了急救室这么久,差不多会有结果了,我们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草蜢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都急糊涂了,人都在急救室,我还想着去问别人。”

胡子宽慰说:“小艾老师,你放心,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都会随时帮助你的。”

小艾知道他们是真心关心自己,关心父亲的病情。在这危难时刻,他们二话不说,及时出现在身边,来关心自己,帮助自己,心下十分感动。但因为担心父亲,却也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来,只在原地来回走动,不时盯着急救室门上的红灯。

又守了一阵,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出来一个大夫。小艾忙扑上去,抓住大夫的手问:“我爸爸怎么样?”

大夫说:“病人是高血压性脑出血,还好送医及时,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控制脑内继续出血,还要对病情进行进一步的分析,研究治疗方案。--你去办一下入院手续吧。”

小艾听说是脑出血,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多想,急忙去办了手续。胡子把在这家医院工作的朋友找来,详细了解了这种病症的发病原因、治疗手段及康复时间,一一说给小艾听了。小艾稍觉安心。

因为要进一步治疗,胡子让草蜢等人先回去,自己和红叶留下来继续陪着小艾。小艾颇觉过意不去,红叶笑道:“你相信我们,把我们当朋友看,就不要见外。”小艾自己也没想到,在自己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胡子和他的这帮摄影朋友,而不是那个信誓旦旦的男朋友武奇,也觉奇怪。又想到武奇半个多月竟没有打来一次电话,难道两人的感情就此终结了吗?一想到这里,登时愁云重重。

红叶见状,以为她在担心父亲,便劝她说:“小艾,我觉得胡子说的有道理,你父亲本来就患有高血压,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姐姐,他心里肯定十分激动,又连日劳累,这才引发了这种病症。不过你放心,医生不是说了吗?送医及时,没有让病症恶化,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的。”

小艾忧心忡忡地说:“可是,我听说,得这种病的人,很可能会偏瘫,甚至是思维障碍。如果是这样,爸爸就真是太可怜了,他也可能会记不得找姐姐的事了。”

胡子劝道:“小艾,你不要多想了。我那个朋友不是说了吗?你父亲的病症很轻,经过简单的手术治疗,就会恢复健康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常见性疾病的治疗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红叶说:“是啊,这种病不严重,会很快治愈的。等过了几天,你父亲病情稳定下来,就可以去问问他你姐姐的情况,这样你就终于可以见到失散多年的姐姐了。你想想,那该是一件多大的喜事!”

小艾心里一动,把注意力从父亲又转到姐姐,不知爸爸是在哪里找到姐姐的,这次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呢?还要等爸爸的病好了才能问到姐姐的情况,想起来真是令人度日如年!她又想,要是爸爸的病治好了,还不能说话,那该怎么办?自己与父亲多年相依为命,爸爸突然患此重病,连相恋一年多的武奇也狠心离自己而去,自己孤身一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样想着,心里难过,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胡子和红叶又劝解了一阵,小艾抑郁的心情才渐渐得已缓解。

次日,医生正式给父亲进行治疗手术,小艾本来就一夜没睡好,战战兢兢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嗓子眼上。胡子和红叶还有草蜢都来到医院,陪伴小艾。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小艾终于看到父亲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告诉她,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但还要经过一周左右的时间观察,防止出现脑部感染,但已无大碍。小艾听说父亲已无大碍,稍稍放下了心。

此后几日,小艾都在医院看护父亲。胡子和红叶等人每日都轮渡来医院看望小艾和父亲,令小艾十分感动。这天,胡子和红叶来到医院,高兴地说:“小艾,你看谁来了?”小艾抬头一看,眼前一亮,只见前面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穿着一件黑呢风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正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她以为是武奇,又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却是阿布!

小艾惊喜地叫道:“阿布!”阿布一字一顿地说:“小艾,祝齐老师早日康复!”说罢,把鲜花送到小艾手里,又退到胡子身侧。小艾没想到他们竟会把阿布带来,更没想到他竟然恢复得这么好,连声说道:“谢谢!谢谢你阿布!谢谢你们!”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原来,胡子见小艾每日心情沉重,便和红叶等人商量如何帮她。红叶提议说:“我们何不给小艾一个惊喜呢?”胡子忙问她有何高见。红叶诡秘地一笑,说:“你说除了齐老师,她最关心谁?”胡子想也没想,就拊掌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还是你聪明!”他们当时就去看阿布,陪他坐了半天,说了很多话,见阿布的精神面貌的确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神志也清醒了好多,就认真对阿布说:“阿布,你想不想小艾老师?”阿布一怔,马上说:“想。”红叶说:“小艾的爸爸生病了,她要在医院陪爸爸。”阿布说:“那就去医院看她。”红叶问:“那到了医院,你说什么?”阿布说:“我想你。”红叶看了看胡子,又对阿布说:“你不能说‘我想你’。小艾是在那里陪她爸爸,她爸爸生病了。”阿布想了想,说:“那我就说:‘你不要住院。’”红叶耐心说:“阿布,小艾很爱爸爸,她希望爸爸早日康复。”阿布又说:“那我就说:‘祝你爸爸早日康复!’”红叶和胡子会心一笑,诱导说:“对,就这样说!她爸爸是齐老师。”阿布认真地说:“祝齐老师早日康复!”胡子和红叶见阿布明白,高兴地说:“你真聪明!我们这就去。”二人又去买了花,就带着阿布到了医院。那件风衣却是胡子特地为阿布买的。

小艾见大家如此关心自己,又见阿布恢复得这么快,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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