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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再也没有力气了

花千骨和杀阡陌到世间游历了三个月,除魔降妖,扶道济贫,生活还算是平淡,她暂时抛去了那些令她难以抉择的事情,可回来之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姐姐,东方的骨灰我已经洒到天空崖去了,现在,我打算去长留,姐姐,你会支持我吗?”

“姐姐当然支持你了。”杀阡陌冲她微笑了一下:“不论你做的是什么决定,姐姐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只要你记得,多来姐姐这七杀殿陪姐姐便好。”

花千骨“嗯”了一声,抱了一下杀阡陌,最后离开了七杀殿。

单春秋从一旁走了出来,他看向杀阡陌,问道:“圣君,你就这样让花千骨走掉了吗?”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回到白子画身边,才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事情,我不想让她不开心,所以让她放手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对我对她,这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

白子画一人坐在绝情殿里,手里拿着花千骨的宫铃,这个是几个月前,她掉在这里的。

他看着宫铃,思绪突然拉到了很久以前,他刚收她为徒的时候,脸上那种开心,满足,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温暖……

只不过,这种温暖,在以后还会属于他吗?

白子画不知道的是,他所思念的徒弟,现在正站在殿外,他们之间隔着一扇门,门前,花千骨站在原地,门后,白子画拿着宫铃怀旧着。

花千骨想了想,本该转身走了,她却还是没能狠心,就这样走掉。

门在她眼前打开了来,白子画手里攥着宫铃,看见是她,他愣了一下,接着,巨大的喜悦感包围了他,他虽然开心,可他的脸上一点表现都没有。

花千骨同样望着他,只是眼神再不如以前的单纯善良,染上的更多是对这尘世的不满。

她来这里,本就是来找一个答案。

“那天,为什么天雷会聚在这里。”

这句话是陈述句,白子画移动脚步,走到她面前:“我算到你记忆恢复的那天会有劫数,加上你的身体情况差,我怕你熬不过这次,就……”

“就怎么样?”花千骨眼神紧紧锁定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就……”白子画突然轻笑一声:“就偷习长留的禁术,强行把自己的寿命分给你,不过到最后没成功,遭天谴了,现在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遭天谴,话说得那么容易。花千骨的心里苦涩到不像话,他对自己越好,她就越狠不下心离开他,这三个月,不管她多么地努力,她还是忘不掉以前的种种,不管是他白子画对她造成的伤害,还是以前跟师父相处的美好回忆。

这些,怎么会说忘就忘的呢……

“我是妖神之躯,怎么说死就会死呢。”

白子画点头:“也是……怪我太紧张了,一时之间乱了分寸,还好没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他跟她说话,竟让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小心,好像是怕他自己说话再重一点的话,就会把她赶跑一样。

“小骨,你饿不饿?”白子画问的语气很小心,花千骨看着他,却没移动脚步走到他面前去。

“如果你饿了,就进来坐一下吧,我给你做桃花羹好吗?”

花千骨还是没说话,只是这次脚步迈开,走进了他的绝情殿里。

白子画挺高兴的,看她自己坐在了里面,他跟她说去厨房准备,自己便去做了。

花千骨落寞地笑了一声,还是不知道自己此次回来所下的决定是什么,看见师父会那样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她的心里是真的蛮不好受的。

她以为白子画做桃花羹会很久,没想到她只是等了一会儿,他的桃花羹就已经端上来了。

白子画想亲手喂她,却被花千骨拒绝了。

花千骨拿过他手上的桃花羹,自己吃了起来,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人……还会是以前那样吗?

花千骨吃着吃着,突然没了胃口,她把桃花羹放到了桌子上,白子画问道:“小骨,桃花羹不好吃吗?要是不合你的胃口,师父……”

“不用了。”花千骨看着他:“味道很好,我只是吃不下了。”

“我的宫铃是不是掉在你这里了。”

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估计是掉在绝情殿里了,她这次来,就是来跟他要回宫铃的。

“是。”

白子画从腰间拿出宫铃,递给她,花千骨接过,看着这宫铃的裂痕,她忽然问道:“补了很久吧。”

花千骨记得,宫铃已经被她摔碎了,虽然始作俑者是他,但宫铃现在还能在她的手上,说到底……感谢的还是他。

白子画故作轻松一笑:“也没多久,就是以前闲来无事做的时候拿出来补补……”

“谢谢。”花千骨冲他客套一笑:“宫铃我也拿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花千骨起身走到殿外,白子画见她又要走,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骨,你……你还是不肯原谅师父吗?”

花千骨做不了决定,看他拦着自己不让她走,她心间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对自己的嘲讽。

以前爱他爱到自己快要丢掉了命,终于等到自己可以犹豫着不再爱他的时候,他又给你希望,告诉你不要离开他,说他怕失去你。

然后,他们现在算什么?

很可惜,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的花千骨了,以前的那个她,就是太过感性,太过善良,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伤害,她保护不了他们,只能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前死去,灰飞烟灭,落到不得转世轮回的下场……

而这些,她再也不会怪白子画了,她只会怪她自己,不要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是理所应当的,这句话,她想她现在就可以明白了。

“不是没有原谅,而是我已经累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恨谁,去怪任何人,白子画,如果你曾经对我有那么一丝心动的话,就放过我,让我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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